第27章 番外(1)- 糊口記
這幾篇番外下麵的副標題的靈感來自於之前看的幾位寫藺蘇的作者,他們有的寫過七情六欲,眼耳口鼻之類的,所以我借鑒一下格式。
1. 衣
Malfoy 家是做羊毛生意起家的,十七世紀的巴洛克時代,Malfoy 先祖作為一個小兵參加了英荷戰爭,趕上了大不列顛崛起,又跟著航海家們在各個殖民地狂征暴斂,帶著大箱的金銀珠寶回了老家蘇格蘭,買了一大片地,養了一大群羊。新航路開辟,羊毛市場迅速膨脹,價格逐日攀升,Malfoy 家進入了數錢數到手軟的經濟階層。本來以為就能從此就能過上衣食無憂的農場主生活,誰知道英國內戰爆發,Malfoy 祖先看準時機,決定吃裏扒外,與全體蘇格蘭人民為敵,豪賭一把,連錢帶地全都壓在了查理一世身上。戰爭打了七年,死了好幾萬人,就當老 Malfoy 以為自己要開始賣兒賣女的時候,議會派在伍斯特打敗了查理一世,王室被推翻,英國進入英國聯邦護國公時期。Malfoy 家徹底破產,被全體蘇格蘭人唾棄,灰溜溜地從蘇格蘭大莊園逃去了英格蘭小漁村。
所謂天無絕人之路,護國公克倫威爾沒活幾年就死了,被斬首的查理一世他兒子查理二世回到倫敦複位,所有革命參與者被處以極刑,就連屍體還沒爛透的克倫威爾都被挖墳掘墓,重新吊死一回。Malfoy 家作為當年王室最忠誠的追隨者之一,被賠了錢,還了地,封了侯,從此揚眉吐氣進入了真正的上流社會。雖然後來英國進入君主立憲時期,沒有了政治權利,但爵位,地位,財力,土地都在,反倒悠哉悠哉的安逸了起來。後來又作為航海家去了巴西,把家族生意從羊毛擴展到棉花,成功對衝地球變暖的不可抗力,這家族,愣就是福大命大的沒有衰敗下去。
Scorpius 已經跟著 Albus 在非洲住了兩年多了,哪裏內戰就往哪裏跑,報道死人的同時也報道救人,成了整個報社唯一一個在和平年代的全職戰地記者。他自己倒是好說,除了奔波一點,大部分時間也就是扛著相機躲砍刀,揣著稿子避子彈。可是他很心疼 Albus,很心疼。
透透亮亮白白淨淨的一個醫生每天搞得滿身血汙不算,把吃的喝的都給難民不算,低血糖餓的滿眼冒金星不算,感個冒發個燒都不敢用藥也不算,可是就是這樣,還要財政赤字,還要每天躺在床上按便士數錢,還要背著他偷偷從他哥哥那裏要錢。每次他從外麵采訪回來抱著他們家黑發小醫生的腰都覺得又瘦了一圈,想問點兒什麽,那人就摟著他的脖子,咬著他的耳朵說親愛的我想你了,說得心都化成了水,卻怎麽也不敢下狠手折騰。好不容易哄睡著了,看著懷裏人那雙漂亮眼睛下淡紫色的烏青,Scorpius 覺得,他必須要做點什麽了。
無國界醫生們這幾年在非洲做出的成績很明顯,他的報道也起到了推波助瀾的作用,可是社會的捐贈畢竟是伸手找別人要錢,Scorpius 覺得,要是想徹底解決財政問題,就必須要自力更生。於是,非常有精神境界的 Malfoy 侯爵決定,肥水不流外人田,先從自己家開刀!
“Caelum 叔叔,現在不僅僅是棉花行業競爭嚴重,我在非洲那種地方做記者,都要麵臨失業危機了。”Scorpius 趁年底回報社述職的空檔來找了趟他叔叔,“所以,這個問題會被越來越多的人關注,我們要是錯失了這個機會,可就再也抓不住了。”
“我知道,Scorpius,”老頭兒看著麵前這個和自己表弟長得七分像的臉,拿起桌子上厚厚的商業企劃書,“可是我真的不確定,別人會希望從自己衣服的商標上看到一個饑餓的非洲孩子。”
“商標是可以剪下來的,又沒有人讓他們永遠穿在身上,”Scorpius 繼續說,“關鍵是,他們覺得,自己穿的那件衣服,不僅僅是一件衣服,是商標上那個孩子的童年。”
“可是,每一件衣服就捐十便士,”老頭點點頭,想了一下,突然升起一絲神聖感,“這是不小的損失啊。”
“我算過了,第三部 分,”Scorpius示意叔叔翻開企劃書,“十便士是每一件衣服百分之十的利潤,可是我們如果能把銷售額也挺高百分之十,那不就抵消了嗎?況且,我的叔叔,我向你確定,這份企劃給我們帶來的絕對不止是百分之十的增長。”
“可是,想這麽快的增長市場份額並不簡單啊,”老頭仔細地讀著手裏的企劃書,“從哪裏開始呢?”
“美國。”Scorpius 勾勾嘴角,“人傻,錢多,再不速去就來不及了。”
以前人們隻知道這棉花隻有兩種,棉花和棉花,哦不對,那是一種。現在不一樣了,現在棉花有兩種,馬爾福愛心棉,和…其他棉花。不管是什麽衣服,隻要用的是馬爾福愛心棉,就有十便士捐給無國界醫生組織,用來救助那些瞪著大眼睛,挺著小肚子的非洲兒童。
Scorpius Malfoy 坐在非洲大沙漠裏看著唇紅齒白的黑發小醫生,聽著銀行賬戶裏劈裏啪啦的數錢聲。心情很好,很好。
2. 食
看著碗裏的糊狀食物,Scorpius 覺得,要是人類先祖吃的是這些東西,那他的存在隻能是外星人移民地球這一個可能解釋了。
“昨天他們剛剛送來些罐頭,你要是真的吃不下就別吃了。”Albus 看著麵前的人愣愣地盯著手裏的玉米糊,“這個真的挺不好吃的。”
“你們天天就吃這個啊?”Scorpius 抬頭看著麵前人滿眼的歉意,心一橫,拿起勺子吃了一口,“還行,不算…太難吃。”
“城裏正在打仗,我們根本進不去買吃的,這幾天就隻能吃這個了。”Albus 看著 Scorpius 臉上強顏歡笑的表情自己都要哭了,伸手去搶碗,“別吃了,真的太難吃了,帳篷裏有罐頭。”
Scorpius 轉身把碗護在懷裏,趁機又吃了一大口玉米糊:“我也不是客人,還要用罐頭招待,你們吃什麽我就吃什麽吧。”
“可是…”Albus 知道 Scorpius 剛從岡比亞跑了好幾天回來,一路上都沒怎麽吃東西,隨行的其他記者都在城裏的酒店住下了,可是他為了過來找自己,就隻能在這難民營裏麵湊合,“要不然咱們去城裏吃東西吧?”
“你不怕被砍死啊!?”Scorpius 刮了刮碗裏的“食物”,吃了個幹淨,“好了好了,其實也怪我,早知道這樣就從城裏麵給你們帶點吃的過來了。”說著左看看右看看四下無人,拍了拍那頂著一頭亂糟糟黑發的腦袋。
入夜,Scorpius 躺在 Albus 的帳篷裏等著他們家醫生做完手術,等著等著就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做了一大堆亂七八糟的夢,醒來的時候帳篷外麵已經完全安靜了,可是等的人還沒回來。
Scorpius 掀開簾子朝手術室走去,隻見裏麵空無一人,醫療帳篷裏也隻剩下當班護士在打瞌睡。
“Potter 醫生呢?”Scorpius 輕手輕腳地走到一個靠在門邊的護士身旁。
“做完手術他說要去一趟城裏。”護士小聲地說著,“我們說那裏正在暴動,不能去,他非說他沒事,會開槍。”
“去多久了?”Scorpius 瞪大眼睛,將護士從醫療帳篷裏麵拉出來,“他怎麽去的?!”
“做完手術就去了,有三個小時了吧?”護士看了看表,“開車去的。”
“你們這裏也沒有槍,他就是會開槍有什麽用啊?!”Scorpius 覺得自己快瘋了,環視著空曠的沙漠,“你們還有車嗎?”
“沒有了,就那一輛。”護士看著麵前人的神色自己的心裏也開始後怕,“Potter 醫生不會有事吧?”
“你看看你們那一帳篷的難民!”Scorpius 簡直想要吼出來,“今天送來多少缺胳膊少腿的?!”
“那怎麽辦啊?”護士聲音已經有了哭腔,“他也沒說他去城裏幹什麽啊….”
“還能幹什麽?!”Scorpius 咬牙切齒地說著,“他他媽的…”話還沒說完,遠處漆黑的夜色被一道若隱若現的白色燈光劃破。
白色的亮光越靠越近,Scorpius 第一次覺得汽車發動機引擎的聲音是這樣的悅耳。
“Potter 醫生!”護士叫出聲來。
“你回去。”Scorpius 盯著燈光,跟身邊的護士說。
“啊?”
“我要打人!”
“你要打 Potter 醫生?!”
“對!你回去!”
護士看著麵前人一臉殺氣,覺得她如果留下肯定會炮灰,同情地看了一眼越來越近的吉普車,快步走進醫療帳篷。
車裏的人似乎是看見了帳篷外麵站著的人,發動機的聲音漸消,車燈熄滅,隻剩下漆黑的夜色,自己,和慢慢朝自己走過來的人。
安靜的讓人.……很餓。
“城裏麵也沒什麽可吃的了,這牛肉不算好,大概也能吃。”Albus 從後車座上拿下來一個香氣四溢的盒子。
“我讓酒店的人做的,現在都涼了。”Albus 與自己近在咫尺的人對視,不知道為什麽,突然就委屈了。
麵前的人拿過他手裏的盒子,珍而重之地在手裏捧著,低頭盯著半晌沒說話,側身把盒子放在一旁的車座上。
有時候,唇舌糾纏輕柔成這樣,就不是接吻了,而是溫存,撫慰。用那一點點的溫度,一點點的濕潤告訴對方,這就是相濡以沫,這就是同甘共苦。
3. 住
自從來了非洲大沙漠,Scorpius 就沒住過四麵不透風的屋子。
他自己在外麵采訪的時候還好,來到醫療營地找 Albus,就很尷尬了。他在床上會玩,Albus 比他更會玩,葷的素的,高雅的下流的一樣都不忌口,所以說,他們的夫夫生活在有條件的情況下,那是非常和諧的。
不過,前提是,有條件的情況下。
地點什麽的還好說,沙漠裏最不缺的就是四下無人的地方,難就難在,Potter 醫生非常注意個人衛生以及有著強烈的安全性行為意識,不管是做什麽之前,都要洗澡。
Scorpius 完全同意這個觀點,可是沙漠這個地方,喝的水都得每天按量計劃著來,更不要提洗澡了。離城裏近的時候還好說,花點錢就能住個不錯的酒店,把好幾個月的量一次做出來。可是有的時候城裏會打仗,會暴動,靠近一點就會被砍死,兩個人就是真的色膽包天,也不敢在那種修羅場裏麵翻雲覆雨。
雖然 Albus 也沒讓自己的枕邊人太委屈,不過 Scorpius 總覺得,讓 Albus 那雙治病救人的手給自己解決生理問題,實在是太褻瀆了。
於是比特侯爵想了想,決定在沙漠裏,做個水販子。
佛洛依德說過,人是一個受本能願望支配的低能弱智的生物。這句話,用在我們的比特侯爵身上一點都不錯。
沙漠裏的水,那是比金子還貴的東西,做好了肯定是盆滿缽盈,富甲一方,做不好,那就是傾家蕩產的勾當。Scorpius 又動用自己的筆杆子,寫了份企劃書,從他叔叔那裏騙來一筐錢,一車人,讓他們幫助自己達到性生活的真正和諧。
起初幾年,Caelum Malfoy 叔叔賠了很多錢,很多錢,很多錢,多到 Scorpius 連聖誕節都不敢回家過,和 Albus 一起躲在 Potter 家在康沃爾郡的老宅子裏,或者幹脆不回英國,直接在沙漠裏麵苦中作樂。
後來慢慢就好了,水源成本慢慢下來,銷量慢慢升高,和非洲當地的地頭蛇們也默契了起來。
不過,這些對於 Scorpius 也沒太大意義,他照樣做自己的記者,用自家的錢買自家的水和自家的 Albus 一起洗澡。他很開心,很開心。
夫夫生活幸福度超標,荷爾蒙不再失調,沒事還去找當地土著請教一些古老的典故來挖掘一些新鮮的靈感,練一下瑜伽增加一下肢體靈活度和柔韌度,一起實驗,一起探索。大自然最終被人類無限的貪婪征服,眼睜睜的看著一個記者,一個醫生,在這寸草不生的戈壁灘開出滿地的花,滿樹的果。
4. 行
Scorpius 和 Albus 相處最常見的模式就是離別,在一次次的期盼中相聚,又在那短短的相聚後離別。
這是自從二人相識以來,Scorpius 在第十個新年過後告別 Albus 了,他要去東非的肯尼亞繼續跟蹤報道當地政府與索馬裏人的衝突事件,他要留在埃塞俄比亞救助從饑荒中逃脫或幸存的難民。
他們的祖輩在這片土地上掠財占地,留下滿目的瘡痍荒蠻,而他們又回到了這裏,抱著一線希望,期待能靠自己的力量,做出一毫的補償,為了自己的良心,為了僅存的人性。
Albus 看著 Scorpius 跳上一輛吉普車,和一眾記者在黃沙中越行越遠,有點想追上去。這個人從燈紅酒綠的阿姆斯特丹到這裏十年了,一次都沒有要求回去,一次都沒有。他知道這樣的一個人在非洲沙漠吃了整整十年的沙子,並不僅僅是因為所謂的敬業精神。
這次這家夥從肯尼亞開了五天的車來埃塞爾比亞和他過節,滿麵的灰塵卻沒擋住殘留的病容,問了半天才告訴他是被蚊子叮了,染上了骨痛熱症,來之前剛剛痊愈。
“剛剛聽他們說你們這裏新年過後又要過來七個醫生,這麽忙啊…”入夜,Scorpius 躺在 Albus 的胸口講著他這五天車程的見聞,“我今天給你從路上撿來那兩個孩子得的什麽病,怎麽肚子大成那樣?”
自己家醫生今天自從得知了自己得了骨痛熱症卻沒告訴他時就沒給自己好臉色看,Scorpius 翻了個身,躺在 Albus 身側,咬了一下薄薄的耳垂:“這是還沒做夠嗎?”說著就要吻上去,那人臉微側,一行濕潤從漂亮的眼睛裏麵滑落。
“哇,這麽想做啊,都想哭了!”Scorpius 吻了一下那濕漉漉的睫毛,把人摟在懷裏,“我不都康複了嗎?也不會留下後遺症,以後還能免疫,多好啊。”
“你回去吧。”懷裏的聲音喃喃地哽咽著,濕滑灼熱的落在 Scorpius 的頸窩。
“去哪兒啊?我剛剛從肯尼亞開了五天車過來,你怎麽也讓我歇一個晚上,明天再趕我走吧?”好聽的聲音依然戲謔著。
“你回英國吧。”聲音嗚咽的幾乎不可辨,“別在這裏了。”
“你知道我討厭英國啊,”Scorpius 將人微微推開,看著那雙滿是水汽的眼睛,“我去英國幹嘛?回憶童年?”
“那你就回巴黎,回阿姆斯特丹,回美國!”語句破碎著,“別留在這裏了!”
“你們無國界醫生不是非政府組織嗎?還能參與報社記者任命?管的太寬了吧?”Scorpius 看著懷裏人難得的歇斯底裏有點好笑。
“真的,Scorpius,我說真的,”Albus 深吸了口氣,平複了下情緒,看著麵前人,“別在這裏陪著我了,你不應該過這樣的生活。”
“你不是這樣生活的挺好的嗎?”Scorpius 一臉的無辜,“再說,什麽叫這樣的生活,怎麽樣的生活?”
“我不一樣…我…”Albus 語塞,“你…你別陪我在這裏受苦了。”
“什麽叫陪你受苦?我也有自己的追求好嗎?不止你有追求啊,Potter 醫生。”Scorpius 笑出聲,“沒錯,我一開始來是向 Potter 醫生證明我不會有…第幾個來著?第十六個?對,第十六的男友的,是來追 Potter 醫生的,可是後來追到了,我就有下一個目標了!我要得普利策獎!”
人樂觀到這個境界,不是因為天賦,就是因為精神狀態極度的不正常。
“再說了,我好不容易把 Potter 醫生追到了,哪能就扔在這裏啊。”Scorpius 吻了一下那微皺的眉心,“你就不怕我條件這麽好,回到英國,真的給你找來,第幾位來著?哦對,第十六位年輕帥氣的男友嗎?就是你不怕,我還怕人家收到一盒手術刀呢。”
一場本該嚴肅的談話就被那個腦子有洞的侯爵大人攪和了,離別如期而至,Albus 很不甘心,很不甘心。
通常來說,每一次離別之後 Albus 都大概能感知到下一次的相聚,可是這次不知道為什麽,這次看見那人的背影慢慢變小,他心裏是空的,空到可以感覺幹燥的風穿胸而過,把他整個人都凍住。
時間的推移並沒有讓這種感覺好起來,二月,肯尼亞傳來消息,軍方和索馬裏人的矛盾終於升級,在瓦吉爾郡爆發了大屠殺。肯尼亞軍方切斷一切食物水源整整五天,將五千索馬裏人活活餓死在城裏,英國泰晤士報三名記者全部失聯。
生命從來都不是平等的,五千索馬裏人的死亡被三名泰晤士報記者的失蹤完全掩蓋了,新聞,報紙二十四小時跟蹤著營救行動,這片貧困動亂的土地第一次終於牽扯了全世界人民的心。
“Potter 醫生,我們也不想給你添麻煩,我們知道你這裏很忙,”一架直升機停在醫療帳篷外空曠的沙地上,營救隊員從上麵抬下來一個擔架,“可是 Malfoy 記者一定要過來,他其實隻是嚴重的脫水和營養不良,沒有大問題,你們可以處理吧。”
營救行動是成功的,三名泰晤士報的記者躲在一個廢棄公寓的地下室裏,雖然隻活著抬回來兩個,而且其中一個要求古怪,不去最近醫院,一定要來埃塞俄比亞這樣餓死人的地方。不過,總算是回來了。
比特侯爵即使餓成了一副骨頭架子,餓的嘴唇變成了灰色,也不忘記那點紳士風度,躺著和每一個圍上來的人握手問好。隻是不知道為什麽,等輪到隊伍最後麵的黑發醫生時,臉上的笑就凝住了,愣愣地看了半天,拿起身邊一直抱著的照相機放在醫生手上,什麽也沒說,一歪頭,昏了過去。
夜涼如水,萬籟俱寂。
“Scorpius,”Albus 坐在醫療帳篷遠角的一張病床旁邊,“這些照片夠你得普利策獎的了,我們,回家吧。”
“你確定?”冰涼的手將掌中微顫的指節緊緊攥了幾下。
“我確定。”Albus 點點頭,吻了一下握著自己的手。
“我們一起?”灰藍色的眼睛緩緩睜開,盯著麵前的人。
“嗯,我們一起回家,你和我,我們回家。”Albus 閉上眼睛,一雙幹裂的嘴唇觸上額頭。
“好,Albus,我們回家,我們一起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