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臨近年底，軍隊裏也進入了節日氣氛，各個帳篷門口都歪歪扭扭的掛上了軍需處貼心送來的雪花，帽子，襪子…乍一看，還有那麽點兒意思。
青年軍官一手抱著一個錫盒走進了醫療站，節日似乎對傷員的情況也有緩解，帳篷裏看起來氣氛挺輕鬆。
“Malfoy 少校又帶什麽好東西來了？”一群小護士笑嘻嘻地圍了上來，這位貴族軍官家裏總是能寄來些稀罕東西，自從他們的 Potter 醫生成功治好了那雙珍貴的眼睛，醫療站的生活也跟著沾光改善了不少。
“來來來，巧克力，太妃糖，還有肉桂杏仁。”Drabsp;把兩個大盒子放在門口的桌子上，招呼著大家過來，醫療人員和所有傷員喝彩了幾聲，瞬間把桌子團團圍住。
“謝謝比特侯爵殿下。”幾個小護士工工整整站成一排，提起裙子雙腳交叉施了個禮，所有人跟著發出哄笑。人們覺得這位成天到晚往醫療站跑的飛行員有趣的緊，乍一看高傲氣盛，其實相當親切隨和，也都喜歡拿他那個古老的爵位開玩笑。
Drabsp;將左手放在身後，一本正經地彎下腰，挨個親吻著把手搭在自己手上的小護士們。一群人一邊吃著糖，一邊笑著看著這戰場上難得的人類文明，雖然是玩笑，倒也十分的養眼。嬉鬧夠了，Malfoy 侯爵輕車熟路地從附近找出幾個托盤，抓出糖和堅果裝滿，招呼醫療人員們一起給那些躺在床上不能動的傷員們送去。
“怎麽這麽熱鬧？”黑發醫生掀開簾子從手術室裏出來，護士迎上去替他摘下口罩。
“122中隊的 Malfoy 少校來了，帶了不少好吃的。”護士指了指坐在帳篷遠角正在和幾個傷員說話的 Draco。
金發青年軍官看見正在脫手套和手術服的醫生，抬起頭笑著擺擺手。
“明天聖誕節一起過吧，你們這邊不方便動，我們中隊可以過來。”等 Harry 做完最後一個手術的時候已經快要天黑，Drabsp;留在醫療站和一群人吃了軍需處送來的蘇格蘭式平安夜特別餐，茄汁焗豆和黑布丁，飯後兩個人駕車來到遠處一片沙丘旁慢慢踱步。
“好啊，”Harry 點點頭，“護士們好像準備了什麽節目，應該挺好玩的。”
Drabsp;從口袋裏掏出一個小盒子，遞給 Harry：“聖誕快樂。”忽然有點不好意思地撓撓頭，“應該明天給你的，可是明天人很多，不太方便。”
“謝謝！”Harry 接過盒子，在 Drabsp;唇邊吻了一下，“是什麽？這麽小的盒子，不要告訴我是子彈。”
“怎麽可能…”Drabsp;笑出聲，“拆開看看嘛。”
Harry 掀開盒蓋，發現裏麵躺著一個小小的賽艇模型。
“這，”木製模型惟妙惟肖，Harry 驚訝得一時無語，“謝謝，我，很喜歡。”
“啊，你喜歡，這太好了，”Drabsp;仿佛鬆了口氣，“很久不做了，退步了不少。”
“這是你做的？”Harry 瞪大眼睛。
“嗯，當然是我做的，”Drabsp;點點頭，“不過我是按我們牛津賽艇的模型做的，你知道，我們的賽艇更流線型，更快。”
“你是牛津賽艇隊的？”Harry 暫時忽視了 Drabsp;後麵的自我吹捧，“我？我見過你嗎？”
“1932年，不過你沒去參加之後的聯誼會，可是，你看，我們確實見過。”Drabsp;從口袋裏拿出一張照片，“第一次來醫療站聽見你的聲音就覺得很熟悉，那次比賽的時候喊的號子真是夠響！”
1932年的牛津劍橋賽艇對抗賽，前麵八個的衣服比後麵八個的稍微淺些，兩名漿手分別站在自己隊伍的兩端，一個黑發，一個金發，笑的燦爛。
“為什麽沒去參加聯誼會呢？還有，為什麽第二年沒再見到你？” Drabsp;覺得他們倆就這麽錯過了初見的機會很可惜。
“我……不記得了……” Harry 不好意思的笑了一聲，其實他也不記得為什麽沒去參加聯誼會了，大概是因為自己一向不喜歡那種活動，“我後來又迷上了國際象棋，花了太多時間在那上麵，就退出賽艇隊了。”
“可惜了。” Drabsp;撇撇嘴，“後來呢？有沒有又迷上別的？”
“後來就上了醫學院，迷上了切屍體。” Harry 輕笑一聲，“等等，你剛才說的什麽？你們的船更好？不要忘了，那幾年是誰一直在贏！”
“運氣罷了。” Drabsp;拒絕談起那幾年牛津的慘烈敗績，“戰爭開始前一年可是我們贏了！”
“運氣罷了！” Harry 學著 Drabsp;的語氣，不屑地哼了一聲，“本來想給你聖誕禮物的，等戰爭結束了吧，到時候你們牛津輸了，我送給你做安慰獎。”
“禮物？！” Drabsp;聽見禮物兩個字兩眼瞬間放光，“什麽禮物？”
Harry 從口袋裏拿出一個細長小盒：“想要？那說五遍，劍橋比牛津厲害！”
“不說！” Drabsp;脖子一橫，寧死不屈。
“說三遍！”Harry 妥協。
“一遍也不說！” 又臭又硬。
“那就算了！” Harry 聳聳肩，準備把小盒放回口袋。
“給我！” 作為軍人暴力至上，Drabsp;上前一步把 Harry 撲倒在地上，“給我！”
“說劍橋比牛津厲害！” Harry 把小盒舉過頭頂。
“不說！”
“那就不給！”
“信不信我在這裏就敢把你辦了！”
“現在零下三度！你真的要凍死在沙漠裏啊？”
母校榮譽固然重要，可麵前這人向來蠻橫任性，剛剛又喝了酒，借酒撒風也不是不可能，Harry 無奈就範，把小盒遞給趴在自己身上一臉無恥地準備扒衣服的家夥。
“是什麽？” Drabsp;得償所願，坐起身來，打開小盒，一個精致的口風琴躺在裏麵，還有一張折起來的手寫樂譜。
“Abraham 說你以前有個口琴，後來替你擋了顆子彈，壞了。” Harry 解釋，把下巴搭在身旁人的肩膀上，“這麽重要的道具不能少，所以趕緊給你補上。”
“真漂亮，謝謝。” Drabsp;側頭吻了一下 Harry，“這個樂譜是什麽？”
“這是我在東線的時候經常聽他們唱的歌，我覺得挺好聽的，就把樂譜抄了下來。” Harry 伸手展開樂譜，“你沒事可以吹一些不一樣的。”
“我才不要吹紅軍歌曲！” Drabsp;一邊鄙視地努努嘴一邊仔細看著樂譜，“這曲子叫什麽？”
“這不是紅軍歌曲！” Harry 覺得這人對蘇聯的厭惡簡直接近無法理喻，“這是俄羅斯民歌，Гори, гори, моя звезда。”
“說英語。”Drabsp;一臉茫然的聽著 Harry 剛剛說的那幾個拗口的單詞。
“Shine, shine, my star”。
聽見曲子的名字，Drabsp;嘴角微微上翹，照著樂譜輕聲哼著。他的聲音和 Harry 的有些相似，都隱約帶著那種少年氣的明亮。俄羅斯的很多民歌都是舒緩沉重的，讓他這麽一哼，沒來由的多了幾分輕快。
“這曲子聽起來真悲傷，是講什麽的？” Drabsp;哼完一遍轉頭問 Harry。
“都說了，叫做 Shine, shine, my star。”這是首愛情歌曲，Harry 突然有點後悔非要多此一舉放進去這張樂譜。
“難道是講天文學的？”看出了 Harry 眼中的猶豫，Drabsp;繼續調侃。
“你可以這麽想。” Harry 朝 Drabsp;聳聳肩。
“告訴我嘛，至少翻譯一句，講的是什麽？” 調侃不行， Drabsp;隻好又繼續軟磨硬泡。
“好吧。” Harry 歎了口氣，湊近 Drabsp;耳邊輕聲說道，“By the heavenly strength of your beams，my whole life is illuminated。” 我的生命被你的光束照亮。
Drabsp;嘴角繼續上揚，側頭吻了一下身邊人微顫的睫毛：“還有呢？”
Harry 忽然卡住，還有？是的還有，還有兩句。
“就記住這兩句？” Drabsp;看著麵前的人愣住，覺得有點好笑。
“忘了，就記住這兩句。” Harry 搖搖頭，指了指口琴，“吹吹看嘛，看看口琴好不好。”
舒緩的口琴聲悠揚響起，飄蕩在空曠的夜空聽起來格外的綿長，像是一個漫無目的的流浪者，翻越山穀，踏過小溪，走進浩渺戈壁，隻為帶來一段已經變成傳說的故事。
這首歌後麵確實還有兩句詞，Harry 也記得：“And if I die, over my grave，shine, shine on, my star。” 如果我死了，我的星星，請繼續在我的墳墓上閃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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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馨鏈接：Shine, shine, my star - Dmitri Hvorostovsky
英語（官方）/中文（貧尼手動翻譯）歌詞：
Shine, shine, my star, （閃耀吧，閃耀吧，我的星星。）
Shine, affable star! （閃耀吧，可愛的星星！）
You are my only cherished one, （你是我唯一珍愛的人。）
Ahere will never be. （再不會有另一個你這樣的人。）
If a clear night es down upon the earth
Many stars shine in the skies, （如果天氣晴朗，會有很多星星在天空閃耀，）
But you alone, my geous one,
Shine in pleasant beams to me （可是隻有你，我可愛的人，美麗的光輝是照耀給我的。）
O blessed star of hope, （哦，希望的星星）
The star of love of magibsp;days, （愛的星星，）
You will be eternally unwithering
In my longing soul. （你將在我渴望的靈魂裏永不枯萎。）
By the heavenly strength of your beams
My whole life is illuminated （你用你耀眼的光束將我的生命照亮，）
And if I die, over my grave
Shine, shine on, my star! （如我我死了，我的星星，請在我的墳墓上繼續閃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