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忍無可忍的捆綁
有些事情,不是你想知道就會知道的。
有些聲音,不是你想不聽就聽不到的。
外間傳來啪的一聲,我立刻抬起頭,湊到紗門上瞪大眼。
秦安停著不動,半邊臉側著。他被打了?被郭煦這個淫-娃蕩-婦打了耳光?雖然在後宮打耳光是家常便飯,玉容膏的銷量一直高居禦藥房暢銷藥品首位,連我也被高淳啪過一巴掌。但是秦安從來沒被任何人打過的!
郭煦赤-裸-裸地從塌上站了起來,她本來就長得像她親生父親容太君,濃眉大眼厚嘴唇方麵孔,完全沒有遺傳到郭氏一族的細眉鳳眼的特點,倒是不需要禦醫院推算日期就知道是誰播種出來的。她此刻臉紅紅發亂亂,眼中的惱怒不加掩飾,一落地,胸前三斤肉就抖個不停。要不是被憤怒主宰了我的心靈,我怕自己忍不住會又笑場。
結果這個變態女竟然又刷地一巴掌,狠狠把秦安的頭打到另一側。我靠!他媽的我要出去弄死這個醜女人這個臭女人!我的左手下死力地按在我的右手上,不讓自己去推紗門。
秦安卻攏了攏太尉官服,背對著我跪了下來,我隔著紗看見他跪下的時候右手背在身後對我搖搖。我幹嘛要流眼淚,我就這麽沒出息?
郭煦走到他麵前:“你一句話都不說,像個死魚一樣,恨不得早點侍候完朕,是不是又在想著那個賤人?所以不情不願?力都不出?”她抬起一腳揣在秦安胸口。
“啊!”我的聲音被小衣牢牢的淹沒。
秦安心裏也有一個人?!郭煦竟然知道?她還敢踢人?
秦安匍匐在地,語氣平和:“陛下恕罪,小人不敢,前幾日落水以後,身體一直虛弱,今日硬撐了打馬球,好幾次差點體力不支摔倒在地。的確不該服侍陛下,惹陛下不快,是小人的罪過,與其他人無半點幹係。”
郭煦懶洋洋地把她那件已經被撕破的水藍色常服半披在身上:“哼,你這個狗奴仆,還不肯說真話。怎麽,你以為朕看不出你迷戀秦卿那個賤人?我告訴你也無妨,此刻的坤寧殿裏,恐怕已經翻了天。秦卿這個小賤人,今夜就會被下詔獄,明日他就是我大周立朝以來第一個被廢的聖人,還是姓秦的聖人,好不好玩?朕一想到這個就忍不住開心。哈哈哈。”
我的腦子被炸了似的反應不過來。他們這是在演戲嗎?還是我其實進了另一個維度的空間?
我眼看著秦安匍匐幾步上前,跪在郭煦的腳下急道:“陛下!陛下應承過小人隻要盡心服侍陛下,按照陛下說的做,陛下會放過二郎會放過國公府的!陛下君無戲言,豈可言而無信失信於天下!”
我的耳朵又開始嗡嗡嗡。這都是怎麽回事?
郭煦興奮的聲音傳來:“哈哈哈,朕何時對天下人許諾過什麽?你這個卑賤的狗奴仆,要不是你長得有幾分像高淳,你以為朕會多看你一眼?”她又踹了秦安一腳,我卻似乎麻木了。隻聽她陰沉沉地問:“秦卿這個小賤人,恐怕不知道你對他的肖想吧?枉朕還以為你們一直有奸-情呢,才把你收了。那個賤人仗著自己長著一張狐-媚臉,成日對著高淳撒嬌賣癡投懷送抱。”
我渾身發抖,想讓她停下,可她卻還在說:“對了,他不是號稱我大周第一美男子嗎?你說明天朕就命人劃爛他的臉,斬去他的四肢,也做個人彘,每日裏讓他在壇子裏看著你穿著高淳的衣服用各種姿勢侍候朕,他會不會很開心?你放心,朕可不會砍了他的命根子,朕還想知道他看著你那樣子會不會動情。哦,對了,劃爛臉之前,我要讓禁軍選出二十個最醜的男人,當著你的麵輪流幹他,讓你看著他哭他喊,說不定他也會很快活呢——”
我聽著又驚又懼,電光火石間,明白秦安恐怕早就知道陛下要收拾我,才賣身護主。他自然也知道郭煦對高淳的肮髒心思。但是郭煦既然有把握要廢後,肯定今夜她安排了什麽齷齪事要栽贓我身上。造反?謀逆?巫蠱?
一定是巫蠱!這個最是方便。高淳走了,坤寧殿難免有鬆懈或漏洞。放兩個巫蠱娃娃最容易不過,郭煦這個死變態!我什麽時候對著高淳撒嬌賣癡投懷送抱了!明明都是他抱的我!但郭煦說秦安喜歡我,我的頭皮發麻。但眼下顧不得這些了。
我嚇得下巴要掉下來了。外麵秦安竟然翻身而起,一下子放倒了郭煦騎在她身上了。
我霍地推開紗門滾了出來,扯下自己嘴裏的小衣,奔過去扯住他的胳膊:“放手放手!秦安你瘋了!你瘋了嗎?郭煦她是皇帝!”
郭煦瞪著銅鈴般的大眼,舌頭朝外吐著,兩隻手死命地在掰秦安的手。秦安的兩隻手青筋突出死死掐住郭煦的脖子。他的額頭上也青筋突起,兩眼通紅,臉頰上的巴掌印很明顯。他的長發散落了郭煦一身一臉。
我嚇死了:“秦安,你瘋了,你是要弑君嗎?她死了你也要死的,我也要死的,想想秦媽媽,想想我們這多人哪,快放手。”雖然不可能有話好好說,但我知道禁軍內侍們都還在門外麵呢。
郭煦鬆開手拉拉我。我翻翻白眼。你個蠢貨,泥人還有三分火呢,你個死變態,現在死到臨頭知道害怕了?還要把我做人彘呢,秦安要是不殺你,我估計我們兩個都會變成肉泥。
可眼下我腦子裏隻有一個念頭:郭煦不能死在這裏死在秦安手上啊。
我硬起心腸,一巴掌劈在秦安腦後,他停住手,轉過頭來看看我。他的眼裏亮閃閃的,他在哭嗎?我不敢看,費力地把他的手掰開。趁郭煦還在大喘氣,趕緊用地上散落的腰帶把她捆了個結結實實,再用一雙襪子塞住她的嘴。
我可不想聽她保證她不陷害我,不廢我,不劃傷我的臉,不讓人輪-奸我。媽呀,我打了幾個冷顫,一身的雞皮疙瘩。做人彘我倒不這麽害怕。
秦安跪在地上,一瞬不瞬地盯著我,半晌也不說話。我看見他嘴唇下麵一排血印,趕緊去找了一瓶玉容膏,伸手給他草草塗了,一屁股坐在他身邊,看著眼前拚命掙紮的郭煦發愁。
這個爛攤子怎麽收拾呢?
忽然秦安一伸手。我被他摟進懷裏。郭煦好變態,衣服上的熏香也是高淳用的雨後青竹香。我眼睛一澀。
秦安緊緊地摟住我,我骨頭都要斷了,疼得很。但我也緊緊地回抱住他。除了高淳,再也沒有人像秦安這樣對我好的了,不,他對我比高淳對我還要好。僅此於二哥。
“對不起,二郎,對不起。”秦安的聲音很好聽,有些哽咽也很好聽。
我努力笑著答:“沒事,你沒錯,不關你的事,都是郭煦這個變態的錯。”
郭煦嗯嗯了兩聲。你還不是變態才怪!
秦安摸摸我的頭:“是我的錯,我應該早些告訴你陛下對高太尉的心思,或者告訴高太尉。起碼他會護著你。”
我搖搖頭:“高淳肯定知道的,不然那天不會讓你去侍寢。不說這個了,你沒事吧?這個賤人踢人很痛的。”郭煦脾氣不好,被她踹得吐血的女史不少,我進宮前的好幾年,就沒有五品以上官員肯把家中閨秀送入宮中做女史了。
我伸手摸摸他的胸。他身子一僵,將我放開,低了頭喃喃道:“二郎,你別碰我。我髒。這身子太髒了。”
我一把緊緊抱住他:“胡說八道!秦安最幹淨了,不髒,真的不髒。洗白白就好了。”雖然他要比我大兩歲,可是,他心理創傷一定很深啊。我懂,他需要的是擁抱安慰。
郭煦還在拚命扭動。
我和秦安商量了半天也商量不出個所以然來。這似乎已經是不是她死就是我們死的局麵。
外麵也沒有聲音,大概被金大勇的救命事件嚇怕了,都很識相。
我蹲在郭煦身邊:“我先讓你能說話,但是你不許喊,行不行?行就點頭。”秦安敲碎一個杯子,拿瓷片頂在郭煦那不算纖細的脖子邊。郭煦憤憤地瞪著秦安和我,還是點了點頭。
一拿開襪子,郭煦大口大口地喘著氣:“秦卿你這個賤——”立刻又被秦安用襪子堵了回去,他黑著臉威脅:“陛下要再汙言穢語,大不了奴才和陛下一起死。”郭煦眼淚冒了出來,氣的。不得已地點點頭。
我們三個,兩個蹲著一個躺著,六隻眼睛互相看。沒有人說話。
最後還是郭煦先開口:“朕現在讓內侍去坤寧殿宣布有人要陷害聖人,需要徹查一番。再發落了那些動手的人。秦卿,你可放心?我不害你也不廢你。”
我搖搖頭:“你要答應秦國公府繼續統領河北河東兩路兵權,還要白紙黑字,蓋上玉璽才行。”
郭煦不敢置信地看著我。我笑著點頭:“以為我不學無術是嗎?其實自從我秦國公府二十多年前交出永興軍路後,國公府就知道你郭家日後必定背信棄義要褫奪國公府的一切了。如今河北河東兩路鄉兵其實不過二十二萬餘人,你都不放心,要置我於死地,不就是想讓國公府為了保住我這個聖人保住和郭家世代聯姻的機會而交出兵權?”
郭煦咬住下唇,狠狠地瞪著我。
我笑眯眯,原來命在自己手裏的感覺真不錯啊:“我家大郎這些年都不回京,怕的就是你郭煦出爾反爾。我們可不瞎啊,開國四大國公府世代罔替,現在可隻剩下兩家了,一家姓郭,一家姓秦。嗬嗬。我家也不都是我這樣的傻子嘛。我秦家這兩百年裏在殿前軍裏的各支子弟,沒有五千也有三千吧。要不然,這東京城的十萬禁軍和各路的十萬禁軍,五十萬廂軍二十萬蕃兵,高哥哥再厲害恐怕也不好帶隊伍啊。”
“原來你秦家早有準備,朕低估了你們!”郭煦笑了笑說:“願賭服輸,朕一時不慎滿盤皆輸,就依你說的便是。”
我在燈下捧著兩份聖旨左看右看,一份是永不廢聖人,一份是永不需交兵權。言簡意賅,玉璽大印清晰無誤。我吩咐重陽捧著聖旨,拿了坤寧殿的腰牌即刻出宮送回國公府。郭煦被我們藏在淨房的大浴桶中,又塞住了嘴。
宮內的確亂哄哄的,坤寧殿先是被翻查,上下五十多人都被捆了起來,掖庭設的詔獄,內侍省正在打板子,忽然又放了他們回去。證物也被銷毀。宮內禁軍奔來奔去,一片混亂。
看看時辰差不多了。我把郭煦放了出來,替她穿好衣服:“陛下可要保重玉體了,縱欲過度,老得快啊,會早更的。”
郭煦一聲不吭,看也不看我們,走到勤德殿門口卻霍然轉身大喝:“聖人秦卿,昭武秦安謀反弑君,來人救駕!”
我靠!就知道變態女信不過!
作者有話要說:
小劇場
二哥,郭煦這個壞女人要找人輪人家菊花!5555555
弄死她就好了。
二哥,你弄死她了嗎?
先弄死你再說。
????
忍不住了。不想忍。
!!!
你還敢抱住秦安?不弄死你也行,先來談談這個。
你還是弄死我吧二哥.……
今天就一更。明天出發去香港,25號回來,有空就更新。
前文要陸續做大修。擴文到十萬字,秦安一直在自己給自己加戲,我也沒轍。太尉大招還沒發呢。接受桃花大大萌檀大大的建議,刪除原文女穿男,現在是純BL文了。給大家添麻煩了。不好意思。結文會贈送特殊番外私人傳達。還請修文後連續看吧。鞠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