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大事不妙
因為幾番鬧騰後，回到家中的時間比平常的玩樂遲了些許，那個男人從他離家前就坐在沙發上看書，回來後亦是。
盡管早已熟知他的習慣，薑子仍是忍不住咂舌。掃了一眼他端正的坐姿，真是古板透頂了。連招呼也不願意回應，薑子使勁甩上門後癱坐在床鋪上。那一天害他在人前，尤其是成語莫麵前尷尬十足的問話，還不是以失敗告終。
去相親又如何，對方條件很好又如何，總之女人們都不會看上那樣一個懦弱的男人，竟連自己的兒子都罵不過。
薑子又是“嘁”了一聲，在心底。
那個男人想要找個伴，想得頭都疼了吧，還每次都美名其曰是為了讓他有個完整的家庭。若是真心如此，當初你就不可以讓媽媽輕易的走掉啊。
雖然他每每想要這樣反駁，但一想到這是更加不可以觸及的，男人的痛處，還是忍了下來。
或許他也很難受，很勞累吧。這個念頭隻在薑子的腦海中閃過一瞬，便生生被他給掐滅了。
反正是一個沒用的男人！
末了他隻這樣想著。
薑子早早洗漱了，想要歇息，卻一直難以入眠。
原因有些難以啟齒，他腦海中一直揮之不去某人一張端正的臉……
而心中還有些焦躁，這份焦躁準確的形容來說就是——想看片，想看內容不太健康的片。
成語莫為什麽在他心裏會跟看片聯係在一起？？？
薑子不僅害怕，更不敢正麵去想自己這份心情是從哪來的。
在床上翻來覆去了好一會，他還是挫敗地起身，別的先不管，解決了這份焦躁再說。燈也沒開，悄悄打開了筆記本，找到D盤，學習資料文件夾，體育文件夾裏，名為太極拳的視頻，太極拳旁邊還有武術、跳遠、五十米等視頻文件……
哎，都是老套路了，也都不是什麽新鮮的片子。
沒辦法，薑子他也不再是對這些特別有需求的初中男生了，更不是像攝影社長那種猥瑣老男人，資源豐富。
輕手輕腳的抽了幾張抽紙，結果聽了十分鍾，硬歸硬了，怎麽就是發泄不出來？那些細白柔軟的身體，豐滿的身姿，今天誘惑力大減，看他們的行為隻覺得無趣極了。薑子更加挫敗地把電腦丟在一邊，百無聊賴的靠在床頭，忽然靈光一閃，起身去角落裏翻出了那個他又煩又舍不得丟掉的，成語莫的相機。
在這種時候，看一個男生的照片來發泄，意味著什麽？
傻子都知道。
薑子猶猶豫豫地打開了，開始翻看之前的相片。之前棄之敝履的照片，現在看來不覺得惡心，隻有點蠢蠢欲動。成語莫特意把這些照片留給他，是想要……引誘他嗎？他不禁開始呼吸加速，手中的抽紙好像有了用場。
他看著照片中的人，有那麽一瞬間，覺得就算他沒有拍的如此露骨，隻要一句耳語，就可以把他的魂給勾走了。
“你的香氣是我的專屬了。”
聲音不大，語氣輕佻，刻意靠近他的耳朵的那種。
薑子忽然渾身一陣顫栗，就這麽發泄出來。
啊，該死！
他草草收拾了一下，把手中的抽紙丟在地上，心中滿是懊悔，阿綠的臉卻突然冒出來。他恍然想起，自己已經跟阿綠在一起了，但沒有分毫心思用在她身上，甚至還想著別的人□□了。而他跟阿綠在一起的契機，居然也是這個人。他那麽在意成語莫，這難道是因為內心深處其實不是真的討厭的嗎？
……有點害怕，也有點慌張、
薑子霎時不知所措，他的房門突然“哢”的一聲。
我了個大操！
他條件反射的把紙巾踢進了床底，一個飛撲趴到床上，還沒來得及卷上被子，就看到薑城推門進來，客廳的燈光把床上的人照個徹底。
父子倆一陣尷尬的凝視。
倒是薑城先打開了燈，“原來還沒睡啊。”
“就……遲了點……”薑子做賊心虛的把電腦合上放回桌子上，默不作聲地坐在床邊，乖巧等教訓。
“這麽晚了，下次不要再玩電腦了。”薑城也在床邊坐下來，薑子不自在的挪了挪。
“我去問了你老師，這次階段考不是很理想？也不告訴爸爸，是有什麽難處嗎？。”
“嗯……就那樣吧，沒什麽好說的。”
薑子心裏隱隱的知道父親是真心實意的關心自己，可是習慣了趾高氣揚的態度，這樣的氣勢不足有點難以適應。
父子間很少有這種坐下來談談的氛圍，薑子敢那樣毫無禮數的對待自己的父親，一來是因為薑城的懦弱和心有愧疚，二來卻是薑子的中二病還沒有結束。他根本就沒有意識到自己的做法有何不對，沒有反應出來自己的行為有多傷人，也不知道正常的父子該是怎樣，而隻是一股腦的將家庭不圓滿的失望統統強加在父親身上，薑城也沒有指出來，反而任他埋怨。
薑城不是一個合格的父親，他更不是一個合格的兒子。
異樣的沉默橫亙在兩人之間，薑子怯怯的抬頭看了眼父親，對方正好在看著他，伸出了手，想要摸一摸薑子的頭，卻被薑子條件反射的躲開了。
薑子一躲，就看到父親滿臉受傷的收回手。他一時覺得有愧，想要說些什麽，卻不知該如何開口，猶豫間，薑城站了起來。
“算了，還是好好休息吧。”
薑城走到門邊，回身扶著門，溫柔的看著他，扯起嘴角笑了一笑。
“晚安。”
薑子仍是僵著臉，沒有給出回應。
燈熄了，房間門被再次合上，薑子心裏明白，自己今夜根本無法入眠了。
第二天一大早，阿綠給他發了扣扣，約他下午見麵去看電影。薑子扭捏了一會，還是頂著熬了一晚上熬出來的黑眼圈去了。他徹夜的思考著自己跟成語莫的問題，心裏也有對父親的隱隱愧疚，還有阿綠，阿綠該怎麽辦？但就他那情商奇低的腦子，這種問題怎麽想得出來？
兩人約好在一家咖啡廳見麵，而後一起去看那種在他看來非常無腦的愛情片，說不上來多麽不情願，畢竟他連主動邀約女朋友這件事都沒做好，不知道阿綠會怎麽想。不過幸好阿綠不算是個太纖細的女生，更多時候都是大大咧咧的，見了麵也沒有發現什麽不對，更沒有埋怨他什麽。
薑子看了好幾眼，才模糊的發現女方畫了妝，不論他心裏是怎樣想的，阿綠似乎是真的挺喜歡他的。兩人在咖啡廳裏小坐了一會，聊得也很舒暢，隻是阿綠並沒有發現他的心不在焉。
他覺得，以他現在這個狀態，對阿綠太糟糕了。可是他也很茫然，不知道該不該走出那一步。
阿綠吃完了最後一小塊抹茶蛋糕，笑嘻嘻起身去洗手間。薑子便拿了單子去前台結賬，忽而被人拍了拍肩膀，回過頭居然發現是娜娜——當初那個班花。
竟然沒把他拉黑？
“好巧哦，沒想到會在這裏碰到你。”娜娜的眼睛滴溜溜地轉著，“是跟阿綠一起來的吧！”
薑子略顯靦腆的哈哈一笑。
“小心哦，這裏很容易被班主任抓包發現的！”
娜娜說著，居然把頭跟他湊近：“過來人的經驗教訓！”
好像有點太親密了，兩個人明明一點也不熟悉，薑子不由收緊下巴，之前他怎麽沒發現娜娜這麽大條？虧他還曾經當娜娜是女神。
可能有一點點察覺到氣氛的不自然，娜娜又笑了笑：“哎呀，上次的事情真的很抱歉。我就是不太喜歡一直被不喜歡的人纏著，看到你跟阿綠在一起我就放心啦。”
薑子：“……”所以我不喜歡你不纏著你你反而覺得我可以放心了？
？？？這算什麽？氣氛更微妙了好嗎！
大概是一直長得漂亮，被人給寵壞了吧？這情商，嘖，比他還不如。
薑子正在吐槽腹誹，娜娜就拉著他的胳膊，指著咖啡廳另外一半邊的一個座位道：“要不要一起坐坐？”
順著方向看去，那張桌子旁還坐著兩個同班女生，以及一個男生，男生恰好抬起了頭。
是……成語莫？
兩人對視了一眼，成語莫的表情也很驚訝。
他怎麽會在這裏，而且跟這麽多女生一起？
薑子根本來不及去想這些來龍去脈，他突然有種心被揪著的，強烈的危機感。
雖然成語莫老是開他的玩笑，但是他之前不是表現出來喜歡阿綠嗎？那他……還是會喜歡女生的吧？跟這麽多女生在一起，他又不是什麽娘gay，這是在做什麽？為什麽自己看見他跟別的女生在一起會這樣的吃味？
他毫無察覺的，忽然被人從背後摟住了腰，僵硬的看著阿綠的笑臉搭在手臂上。阿綠也沒感知到他情緒的異樣，隻是死死的盯著娜娜拉著薑子胳膊的手。
粗神經的娜娜還想拉著他往前走：“阿綠來啦，一起去坐坐不？”
阿綠輕輕的抓住娜娜的手，推了推，“不了，我跟薑子馬上要去看電影了。是吧？”說著她詢問似的看向自己的男友，可男友隻呆呆滯滯的立著，心思不明表情陰晴不定。
娜娜總算識時務的走開，阿綠象征性的跟同班同學打了招呼，薑子卻把目光停留在成語莫身上不肯挪開，成語莫看著他，攥緊了手中的吸管，臉色陰鷙似乎也十分不悅。最後他還是被阿綠拉拉扯扯的揪出了咖啡廳。
一出大門，阿綠就佯裝生氣的甩開手：“你說你！剛剛是不是看美女看傻了！”
薑子心情低落，被這樣調侃隻覺得火氣蹭蹭的往上漲：“你在發什麽神經？不就是同班同學打個招呼？”
阿綠被倒打一耙，才發現薑子好像並沒有心思開玩笑，也不惱：“怎麽了，心情突然這麽壞？”
“……沒事，可能天氣熱了，有點燥。”薑子自覺對阿綠發脾氣也是他的不對，安慰似的摸了摸她的頭發，阿綠卻好似受了鼓舞，抓住了薑子的手臂，踮起腳尖，飛快的在他臉頰上印了一個輕吻。
“哪，這樣有沒有好一點呀？”
看著薑子震驚的表情，阿綠覺得似乎可以更進一步，手移到了薑子的肩膀，整個人都撲在薑子懷裏，仰起頭想要親吻他的嘴唇，下一刻卻被大力抓住胳膊，狠狠的拉開了距離。
阿綠有點詫異又有點尷尬的微妙表情，薑子根本不知道如何應對，隻能慌忙推開了她，低頭細語：“這樣……進展太快了，還是先去看電影吧，票還沒取呢。”
他不能開口說，自己剛剛從毛孔都發出了對這個親吻的抗拒，明明是男女朋友，明明是正常的交往。
但他無法跟阿綠直視，無法麵對阿綠這樣赤誠的感情，他一麵不知所措，一麵覺得自己真是渣透了。
阿綠也沒有低沉太久，“也對……那我們去看電影吧！”
她再度綻放出了燦爛的笑容，薑子偏著頭，覺得那笑容實在太耀眼了。
求助：男票拒絕跟我親親怎麽辦？
回答：連親吻都懶得給你，他肯定不愛你啊！這種男票不分留著過清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