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16
柳誌濤掛斷電話，得意洋洋地對傅遠南揚了揚下巴，意思是讓傅遠南誇他。然而傅遠南沒按照柳誌濤的套路出牌，他給傅遠南的空玻璃杯裏倒滿了啤酒，算是謝過了柳誌濤。
“你都不誇獎一下我啊，我那麽機智地猜到你不會讓我把你的想法告訴他們，就算我倆不是心有靈犀，我也算是幫了你的忙了吧。”柳誌濤見對麵的人沒什麽反應，失望地捧起剛倒滿啤酒的玻璃杯，把裏麵的啤酒一飲而盡。
傅遠南沒什麽表情地說：“這頓飯我請。”
柳誌濤像泄了氣的皮球一樣垮下了肩膀，明明他在打什麽主意傅遠南都清楚，但是傅遠南就是不按柳誌濤的套路走。
“你能按套路出牌嗎？這個時候你起碼應該對我笑一笑，然後說句‘多謝’，然而你隻是板著臉給我倒酒。”柳誌濤不得不挑明自己的意思，這是他酒吧表白後，又一次對傅遠南發動攻擊，自從上一次被傅遠南拒絕後，柳誌濤反而沒有放棄，他打算頻繁出擊，最終感化傅遠南。
傅遠南察覺到對方的心思，他抬眼看著柳誌濤說：“我們倆沒可能。”
“不試一下怎麽知道沒可能呢？”柳誌濤著急了，他沒想到第三張牌傅遠南依然沒有按照套路打出來。
傅遠南又低頭看著玻璃杯裏啤酒，眉梢微微斂在了一起，他早就知道柳誌濤喜歡自己，但是柳誌濤在喜歡他之前也是交過女朋友的人，所以在傅遠南的眼裏，柳誌濤和他不是一個圈子裏的人，柳誌濤是一隻腳踏進了這個圈子，但是一隻腳還在外麵。或許像柳誌濤這樣的公子哥隻是出於好奇才會對他窮追不舍，當追到手後就會覺得無趣轉而放手。傅遠南雙目放空，思緒飄遠，那個早已被他深埋在心底的一個身影此時若有若無地出現了。
“我輸不起。”許久後，傅遠南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對柳誌濤說。
柳誌濤張了張口，卻什麽也說不出來。為什麽傅遠南要說“輸不起”？難道他以為自己是在和他打賭亦或是開玩笑？
“遠南，我是認真的，你考慮一下，行不行？”在人前春風得意的柳誌濤此刻變了一個人，他漆黑的瞳仁裏帶著三分溫柔七分渴求，如若傅遠南沒有經曆過以前的事情，他或許已經心動。但是，歲月不能彌補心上的傷口，卻能讓一個人的心變硬。
傅遠南還是搖頭，他的聲音軟了些：“柳誌濤，你不提這個我們還是好朋友。”
這是傅遠南最後的底線了，柳誌濤知道不可以再逼傅遠南了，追傅遠南這樣淡漠疏離的人不可以操之過急，隻得循序漸進慢慢來，是他剛才太過於在意自己的感受而忽略了傅遠南的感覺。
柳誌濤咧嘴對傅遠南笑了笑：“好好好，聽你的聽你的，不提都不提了，我們喝酒。”說著，柳誌濤捧起杯子與傅遠南的啤酒杯碰了一下。
回到公寓的人躺在床上輾轉反側，周奕呈今天一丁點酒都沒有喝，但他覺得自己的腦子都快炸了。趙子謙說柳誌濤喜歡傅遠南，他們倆人因為性取向的原因一直沒有結婚。趙子謙之所以能夠察覺到柳誌濤與傅遠南的曖昧關係，是因為趙子謙也是同性戀？！
周奕呈倒吸了一口涼氣，他呈大字型攤在床上，扯過枕頭蓋在了自己的臉上。周奕呈感覺到自己的三觀受到了猛烈地衝擊，這其中最受衝擊的是，居然他的那個冷麵閻羅上司是同性戀？！不過，如果真像趙子謙說的那樣，那麽傅遠南應該對自己不至於太過苛刻，可為什麽事實卻是相反的？周奕呈覺得自己的腦細胞完全不夠用，為什麽趙子謙要告訴他這些八卦？其中還有趙子謙自己的八卦？
當趙子謙說出來的時候，周奕呈第一個反應就是大睜了眼睛一動不動地盯著趙子謙看，看得趙子謙都覺得毛骨悚然了還沒挪開目光。趙子謙伸手在周奕呈麵前晃了晃，提醒周奕呈回神，順便給周奕呈塞了顆定心丸：“你放心，你不是我喜歡的類型，我喜歡的是我們部長那樣的。”
“……”趙子謙又暴了一個更為勁爆的八卦，此時的周奕呈已經不知道該擺什麽表情來麵對趙子謙了。
趙子謙卻滿不在乎地笑著說：“不愧是偉光正的家庭教出來的好孩子啊，這點你就受不了了嗎？”
周奕呈艱難地把含在嘴裏許久沒有咽下去已經變熱的果汁咽了下去，好像還沒從震驚中回過神來，他吞吞吐吐地問：“那你……你不是和……我們部長……是情敵？”
“噗——”趙子謙把口中的飲料全部噴了出來，周奕呈這腦回路也真夠簡單的。
“不是，跟你這個好孩子也解釋不清楚，你也別老想著這事了，好好上班，好好工作。”趙子謙像是在哄孩子一樣哄著周奕呈，讓周奕呈十分哭笑不得。
周奕呈在煩惱中昏昏沉沉地睡過去了，等他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早晨七點多。周奕呈見上班時間來不及了，顧不得吃早飯，拉開一個許久沒打開過的抽屜拿起裏麵的車鑰匙就飛奔下樓。
以前周奕呈鮮少會開車，一是因為他怕堵車，二是家門口就有直達公司的公交車站，倒也方便，三是他申請的停車證在兩天前才辦下來。不過今天他出門太遲，隻能自己開車去公司了，周奕呈把公文包丟到副駕駛座上，發動汽車駛向公司。
大概四十分鍾後，周奕呈抵達了英賽特的地下停車場，把車停好，周奕呈剛下車，就見停在他對麵車位上的人也走下了車。兩人目光交匯的時候皆是一愣，而後周奕呈想起趙子謙昨天說的八卦，慌忙地撇開了頭將目光轉向另一邊，結果停在另一邊的車上也走下來了一個熟人，周奕呈不好再亂轉目光，隻得尷尬地向對著自己笑嘻嘻又揮了揮手的人擠出了一抹笑容。
這個時候居然遇見了柳誌濤和傅遠南，聯想起趙子謙說的八卦，周奕呈心道這兩人不會昨晚一直在一起吧？想到這裏，周奕呈覺得心底有些不爽，傅遠南不看他寫的企劃案，倒有工夫和柳誌濤在一起卿卿我我的，不過周奕呈轉念一想覺得自己這吐槽太莫名其妙了，他居然把公私給混淆了。
“哎喲，寶馬M3，想不到我們公司藏了個小土豪啊。”柳誌濤瞄了一眼周奕呈的車，一邊咋舌一邊走到周奕呈身邊，伸手在周奕呈寶藍色的寶馬車上摸了一遍。
英賽特公司雖然是京北數一數二的大型商貿公司，但是員工的收入隻是平均工資的兩倍，像柳誌濤和傅遠南這樣的中層買四五十萬中檔價位的車就已經是極限了，而周奕呈不過是個剛入職的新員工，開著價值快一百萬的車，也難怪柳誌濤會說他是土豪了。
不過周奕呈最怕的就是這樣，他滿是尷尬地對柳誌濤笑了笑，眼角餘光瞄見了傅遠南冷著個臉一聲不吭地走向電梯口，周奕呈就知道自己在傅遠南心中的評價又被拉低一層——還沒工作幾天就炫富，典型的富二代作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