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二五章 疼得厲害
心裏雖想的妥妥當當的,見著人的時候倒俱忘了去,滿心滿眼隻有她這個人兒,隻想從此以後能安安生生與她一道過日子。
如今瞧著蔣佳月的模樣,陸長風渾身的勁頭瞬時就涼下去。
陸長風,你他娘的高興個球!
覆在她腰側的大掌落下去,他臉色漸漸便沉下去,昏暗的屋子裏一時靜如深夜,能聽得見倆人交錯的呼吸。
在他身邊呆了這麽久,蔣佳月多少是清楚些他的性子的,瞧著十分厲害的模樣,其實不過是紙糊的,對人對事都是要盡十二分的力氣。
若說方才他板著臉,不過是氣她把自己折騰成那麽個醜樣子,這會兒卻截然不同了。
她小心翼翼地覷著陸長風臉色,想說什麽,又被他那發紅的眼角嚇了回去。
他這會兒可沒喝酒。
蔣佳月尚記得那次去京城,仍是在建陵,他瞧見自己和李議說話時的情景,回了屋子便是如此。
臉黑沉沉的像個鍋底,眼角發紅,周身的氣息好似剛從冰窖裏撈出來。
那次的記憶湧上來,分明當時是極不喜歡極害怕的,如今卻覺得此時還不如那時候,便是羞人,可至少她心裏清楚,陸長風是想些什麽的。
呸呸呸!
她臉”騰“一下紅起來,這都瞎想些什麽呀!
“呼”蔣佳月長長地出一口氣,這麽一打岔,反倒覺得膽子大了些,話也沒那麽難出口,便故意踢了踢腳,道,“我腳疼。”
因是夏日,廟裏又清苦,穿的都是粗布鞋,折騰了這麽久,兩側和腳底生生磨了水泡出來,此前一直繃著神經還不覺得,這會兒見著了陸長風,心氣一懈,渾身上下哪兒哪兒都難受起來。
陸長風順了她目光去瞧,那鞋哪裏還有個樣子,髒兮兮的不說,有一處都已經破了。
臉色不由又陰沉了兩分。
被他這般看著,蔣佳月有些不好意思,把一雙金蓮往裏頭縮了縮,小手抓了他胳膊,又急又軟地辯道:“真的疼的厲害,不騙……呀!”
話未說完,人已經被陸長風打橫抱起,一時天旋地轉,猛一下就撞在他堅硬火熱的胸膛裏。
蔣佳月驚呼一聲,卻難得沒有推拒,兩手緊緊抓了他衣裳,小鳥兒似的把頭埋在陸長風懷裏。
這下,應該不生氣了吧?
聽到陸長風說“走”的時候,心裏沒來由就是一跳。
如何能不怕的。
一個妾室,無端被人擄走這麽些天,又從京城輾轉流落到建陵,最後被人從一艘花舫裏找出來,不被拉去沉塘已是仁慈,是斷無名聲可言的了。
又怕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傳到爹娘耳中,丟一家人的臉不說,萬一爹爹又被氣出個好歹來怎麽辦?
那可真真是天大的不孝了。
且娘親那個性情,單單便是做妾一樣,就能叫她萬念俱灰了吧?
可不管如何,再次見到陸長風的一瞬,蔣佳月知道,自己是無論如何也出不去了。
她偷偷揚了揚唇角,輕輕在他懷裏“嗯”了一聲。
回家。
不過前路多難,他每每總能護在自己身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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