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失信件
“顧大人來信了!”小草捧著一個信封, 笑著走了進來。
葉玉書已經是六個多月的身孕了, 這些日子又盡心盡力的調養,肚子已是溜圓。
他吃力的坐起身, 接過書信拆開後, 噗嗤一笑。
小草伸長脖子, “大小姐是看到了什麽?”
葉玉書將信紙貼在胸前, 想看又不忍心看,怕看完了就沒有了。他嘴角含笑, 抱怨道, “阿遠該練練字了。”
小草打趣道, “大小姐的字就挺好的,以後教小少爺,還是得大小姐來。”
葉玉書分出一隻手,搭在肚子上, “也不知道阿遠什麽時候回來。對了,那花園子改好了嗎?快把白風接回來吧, 它在莊子上也該是呆膩煩了。”
小草笑答,“大小姐放心,許嬤嬤一早就準備好了牛車,說是要把牛眼睛給綁起來, 不然可不好把白風拉回來呢。”
“大小姐,嬤嬤和許郎中來了。”小花從外麵進來,身後跟著許四七和許嬤嬤。
許四七細細的給葉玉書診過脈後,寫了個方子, 一出門卻是一把拉住了他娘許嬤嬤。
“咋啦?”
許四七搖搖頭,“娘啊,最近我在我師父那裏找了本書,說是這小哥懷子一般都是早產的,而且若是真滿月了,這生產極其危險,反而不好。大小姐這脈象上,我估摸著,怕是到了下個月,就要瓜熟蒂落了。”
許嬤嬤雙手一拍,“正好今個兒去接白風,你順道一塊去,把莊子上準備的生產工具都拿過來。另外,我得去找找大太太商量一下,這事情,總是要告之一下顧大人的。”
兩人站在廊下說話,卻見一個小丫鬟在門口探頭探腦。
許嬤嬤嗬斥道,“哪來的丫頭,不知道明心院不許閑逛嗎?”
小丫鬟立即行了一禮,“許嬤嬤,是外麵門房子來報,說是夫人的車馬已經走到京城南門,奴婢就自作主張,前來稟報大小姐。”
“什麽?夫人回來了?”許嬤嬤臉上瞬間笑開了花,連忙轉身進屋去告訴葉玉書,讓他也喜上一喜。
衛夫人這次突然歸來,又是一番忙亂。這邊衛氏和大兒媳婦說了寒摻話後,舉身奔赴到明心院,抱著葉玉書又是哭又是笑。
有了衛氏這個主子撐著,許嬤嬤也放了心,把葉玉書當前的情況逐一告之。
衛氏抹了把淚,氣哼哼道,“哪有讓我兒在這艱難生產,他一個男人家的在外逍遙,快寫信!本該他回來守著的。就算是皇命在身,這難道就不知道跟皇帝講講情?這種情況,就算是天王老子,也不能管著不讓人回家守著吧。”
葉玉書羞的垂了眸,故作生氣道,“娘親,我還沒嫁呢!”
衛氏拍拍葉玉書的手,“跑不了。他顧遠跑不了,你這婚事也跑不了。書兒啊,我這心,總算是放下一半了。”
衛氏既然發話,許嬤嬤立即寫了一封信件,細細封好,托了葉符管事派人,將信件送往肅州。葉符點了兩個年輕的護衛,帶著信件騎上馬匹,一路飛奔出城。
出了城外十山裏處,一隊人馬殺出,兩個護衛猝不及防,被害了性命,信件也被那幫子人給搜走了。
崇華大長公主府正院。
大長公主拆開信,疑問,“葉家大小姐懷孕了,還快要生了。我怎麽仿佛記得,這葉家大小姐,還沒出嫁啊?”
裴致提著裙子從屏風後跑了出來,“娘,那葉家大小姐怎麽可能嫁人?你忘啦,當初我派人將她擄走了。她這樣的,誰敢娶她?”
屋內候著的謀士小心問道,“那,大長公主,您看著葉家這事?”
“哼!”大長公主不屑道,“我思來想去,也隻有葉家膽敢陷害於我。不過,葉家依靠滁州衛氏,若沒有真憑實據,還真不好下手……總之,先給我緊緊的盯著。”
“是。”
謀士一退下,裴致就急忙道,“娘,那葉玉書嫁的是誰?還懷了孕?”
大長公主直接將信件遞給裴致,“你自己看吧。”
裴致瀏覽一遍後,將信紙點燃,轉了轉眸子,提著裙子跑了出去。
……
有了崇華大長公主在京城內興風作浪,京中形勢自進入十月後,越發緊張起來。先是二皇子騎馬摔斷了一條腿,再是三皇子當街強擄民女,然後是五皇子又稀裏糊塗的起了一身的疹子,找不到原因。唯獨異族之女所誕下的四皇子,和裴妃所誕下的大皇子安然無恙。
皇帝也極力找尋證據,隻可惜這些線索,總是斷到“自殺人”那裏。
“尹寒,查了嗎?”皇帝氣的又摔了一個杯子。
“臣無能,無法進入崇華大長公主府,還請聖上將顧遠召回來吧。”尹寒低頭,已經好幾日在京中未見阿肖,也不知道他是去了哪裏。若是他還在,自己去求一求,不知道他會不會幫自己。
皇帝歎了口氣,揉著額角,“上次處理的幾個官員,怕是已經打草驚蛇了。朕現在需要一個引子,將其連根拔除!肅州距離京城,一來一去,路上怕是要消耗將近一個月。”
尹寒看到皇帝臉色,立即從禦書房暗格裏拿出一個藥匣子,呈給皇上。
皇上捏起一顆,囫圇吞咽下去,“恐怕朕那皇姐,是知道了朕的身體情況,按耐不住了。”
尹寒想了想,道:“臣再想想辦法。但是顧遠,還是先召回來的好。臣也擔心……”
“此事你做主吧。另外,肅州運回來的東西,暗地裏能賣的就賣掉,換成糧食,就說是朕私庫的東西。你找人看著,運到蒼州,蒼州從去年,旱情就開始加重……”
……
尹寒擔心的事情,果真是發生了。一大早,顧遠就和司明肖不期而遇。
顧遠雖敗了一次,但他越敗越勇,經過一個月的修煉,精神力和內力,皆上了一個大台階。他看著對麵的司明肖,抬抬下巴,“打一架?”
司明肖不屑的翻了個白眼,頃刻間就攻了上來。
功力達不到,顧遠並沒有硬拚,而是將精神力分出一部分包裹己身,再分出另外一部分圍繞在自己的四麵八方。
有精神力做眼睛,司明肖的方位、招式、攻擊角度、攻擊速度,立刻全部呈現在顧遠的大腦之中。
再加上他如今功力大增,敏捷力也是非同昔比,這麽打了半柱香的時間,司明肖竟隻擊破了顧遠的一處衣角。
不過他也算是歪打正著,這衣角的破碎,可是讓顧遠心疼的一揪。
司明肖越打越心驚,論武藝,他十五年來,從沒有服過誰。偏偏今日,叫他遇上一個顧遠,隻一個月,就進步飛速,若照此下去,怕是不用半年,他就再別想碰到顧遠的一處衣角了。
司明肖雙目一凝,心中一冷,就想打破與程斯的約定。
“你們別打了!”季百書提著一個籃子,遠遠的跑了過來,也不管兩人之間的交鋒,徑直衝了進去。
司明肖陣腳大亂,連忙收回渾身四散的內勁,怒吼道,“怎麽一點兒也不注意,這正在打著呢!你不管不顧的亂衝,要是傷了怎麽辦!”
顧遠讓開地方兒,讓這兩父子好好交流。他看著關心則亂的三機閣閣主,和抿著嘴一臉倔強的季百書,顧遠抿嘴笑了笑,又連忙背過身,揉揉眉心,將心中洶湧澎湃的想念壓了下去。
控製好情緒後,顧遠回頭,打破司明肖和季百書之間的相對無言,“先走一步。”
司明肖極其想要破口大罵,礙於季百書在場,他煩躁的撓撓頭發,餘光看到季百書手中的籃子,口氣軟了幾度,“你拎著的是什麽?”
季百書抬起頭,瞥了司明肖一眼,“我去給娘燒點兒紙錢。”
司明肖跺跺腳,“都說了,不是娘,是奶娘。好吧,我和你一起去!”
季百書低頭一笑,一抬頭後連忙喊道,“哎,你走錯方向了。……爹。”
司明肖一瞬間,愣在了那裏。
……
顧遠一路走到伏龍山脈剛被平整出來的小道上,恰逢一隊人推著獨輪車艱難的走了出來。顧遠拉住問了句,“怎麽了?”
領頭的人擦了把汗水,“顧大人,這批都是書,死沉!”
顧遠精神力一掃,愣住了,他沒想到,龍帝墓裏陪葬的的十幾口箱子書籍,竟然都是各式各樣的武功秘籍。
“我看天色也不晚了,既然如此勞累,就先到顧家歇一晚上,這些都是書籍,暫存到顧家院中,也不礙事。”
“好,謝謝顧大人了。”
到了傍晚吃完晚飯,司明肖在屋子裏坐的有些尷尬,一溜的跑了出去,把院子中的程斯看得直發笑。
司明肖沒有跑遠,他順著熱鬧的聲音,走到了顧遠家的門前。
顧家新媳婦兒林香草最是警醒,看見門口有人,走了過來詢問,“這位爺可是找我家二叔?”
司明肖看了她一眼,潦草點頭,人已經走了進來。林香草也不好阻攔,急忙進廂房去找她當家的。
顧家院子中間,十幾口箱子堆疊在一起,上麵蓋著一層油布。
司明肖抬手掀開油布一角,立即皺起了眉頭。若是他沒看錯,那箱子上寫的,分明是龍帝的諡號。而且,這箱子上,竟然還有三機閣的標識?
這些箱子裏,裝的是什麽?
“三機閣閣主,住手。”顧遠攔住司明肖要去捏銅鎖的手。
司明肖將手收了回來,看著顧遠身後十幾個兵士,猜疑道,“你們,找到了龍帝墓?”
“這事情怕是不該閣主來管。”
“這些箱子,”司明肖抬起了下巴,“上麵有我三機閣的標識,不如讓給我?”
“怕是不行!”顧遠皺起眉頭。
“怎麽,你莫不是還沒被打怕?”
顧遠失笑,“閣主還是早點兒回去,畢竟,季百書還在等著您呢?”顧遠無奈,活學活用了一回。
“你!”司明肖大怒,一甩袖子,騰飛而起。直至飛回季家,他一把扯住程斯脖頸前的衣襟,“顧遠在盜龍帝墓,你為何沒告訴我!”
程斯閉了閉眼睛,疲憊回答,“閣主,勿要將天下哥兒置入死地啊!”
司明肖渾身一震,鬆開了手,“……你,在說什麽?”
作者有話要說: 擦擦手,把大長公主先拽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