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無價寶
“哎, 顧遠, 你走那麽快幹什麽?天都沒亮呢!”炎晟武打了個哈欠,抹掉眼角溢出的兩滴淚, “你不知道, 這兩天尹大人已經改了規矩了, 不用去那麽早。”
顧遠回頭等了等炎晟武, 無奈道,“我都說了, 你不用跟著我一起走。”
“那咋行?”炎晟武瞪了他一眼, “你不知道, 如今操練的地方換了,我不是怕你摸不著地方嗎?”
顧遠翻了個白眼。
尹寒這個人,來無影去無蹤。兩人到達練武的地方時,尹寒又是好像等候了很長時間一樣。
他抬眼, 看著顧遠,“是該早早的來, 不要荒廢了武藝。”
炎晟武尷尬的撓撓頭,“那個,今個兒練什麽啊?”
顧遠回身,拍拍炎晟武的肩膀, “你先等會兒,我和尹大人有事相商。”
“哦。”
尹寒沉默轉身,向著僻靜的地方走去。
“什麽事情?是修煉遇到了瓶頸?”
顧遠矢口否認,“我想問一下, 京中選秀的事情。”
尹寒詫異抬眸,“選秀?你問這個幹什麽?”
顧遠嚴肅道,“我想知道,肅州牧葉大人家的大小姐,是否在冊!”
“你……”尹寒略一遲疑,“這件事情,我是不清楚的。不過,選秀應當是宮內宮外一同參與,想必,李福是知道一些,不如我帶你前去問問。”
“好。”
尹寒點頭,立即轉身,帶著顧遠往禦書房而去。
聖上大壽,要停三□□事。不過當今聖上卻是個勤政的,一大早就在禦書房裏批閱奏折。
尹寒托一個小太監喊出李福,附在他耳邊問了問。
李福撩起眼皮,“這事情,咱家哪裏會知道?不過,依照咱家所知,這葉大人家的姑娘,年齡上是正好的,且又沒有婚配,身份又高,禮部是無論如何都不會漏掉的。”
顧遠眉頭皺的死緊,“如何才能讓書兒不在冊!”
李福看了看顧遠,忽略掉他話中的信息,“顧大人若想讓葉家的姑娘不在冊,隻需您親自在聖上麵前提一提,您看呢?”
尹寒眼中精光一閃,也看向顧遠。
顧遠眉頭已經擰成死疙瘩,他咬了咬牙,“好,我便,‘求一求’皇帝。”
……
“讓他進來吧。”皇帝將毛筆扔到筆擱上,等候李福把人叫進來。
“臣顧遠,見過聖上。”顧遠拱手躬身,卻是沒跪下。
皇帝笑著看了他一會兒,也不惱,“朕聽說,昨個兒剛賞你的寶貝就被你換了銀子。嗬嗬,你也是沒個眼力見兒的,這夜明珠別說五十萬兩,就是五百萬、五千萬,怕是都有那富商爭著搶著要買。”
顧遠扯了扯嘴角,心中不屑。不過是些碳元素罷了,他能讓它分文不值。
“怎麽?你來見朕是有什麽要事嗎?”
顧遠道,“臣聽說,朝中選秀,臣想要皇帝刪掉一個人。”
皇帝哈哈一笑,隨即麵色一整,目光如炬,“這麽些年,你倒是第一個敢和朕如此說話的人。”
皇帝說完這句話後,便不再開口,就這麽向後倚靠著,和顧遠不卑不亢的眼光直直相對。
皇帝的意思很明顯,他不喜歡別人這麽直言要求。現在這個時候,隻要給皇帝一個台階下,這事情說不定就算完了。
李福伺候了皇帝那麽多年,哪裏看不出皇帝此時的意思,他向前兩步,微微低頭,“聖上,這……”
“你退下!”
李福不知道的是,皇帝這次是真氣了。一是因為自己心頭寶被賤賣,二是因為另一個心頭寶又病了,這第三,才是因為顧遠這明顯帶著有恃無恐的語氣。
兩人無聲無形交鋒,一個是手握大齊、權勢滔天的君王;另一個是人在屋簷下,把柄一堆的小官。
就如兩個女人爭奪孩子,總是親生母親必先鬆手一樣。顧遠,也不得不率先低頭,“臣,顧遠,祈求聖上刪掉一人的選秀。臣願為聖上,赴湯蹈火。”
“哼!”皇帝冷哼一聲,“你救了朕的皇子,朕賜你無價之寶,怎麽?如今有求於朕,就這麽空著手?”
顧遠估量自己如今的能力,開口道,“臣會在三日內,將夜明珠重新還與聖上。”
已經賜下的東西,就是皇帝再怎麽舍不得,他也不會再要回來。“朕不要夜明珠,朕隻問你,除了這一個,你還能拿出什麽?”
皇帝想要的東西,隻一件,那就是顧遠的命,他想要顧遠真正的效命於他。
但是顧遠卻沒往這處想。顧遠隻想到,自己到底有什麽東西,能和夜明珠的價值相提並論?他一下子就想到那一陵墓的陪葬品。
所以,顧遠這個毫無常識的人,直接道,“臣家鄉有一陵墓,寶藏很多,價值能與夜明珠有一比,臣願意親自取出寶藏,與聖上換這一個名額的刪除。”
皇帝眉毛一挑,側頭問道,“肅州陵墓?”
李福撩起眼皮,“顧大人,不知您說的陵墓,可有什麽特征?”
顧遠將曾經兩次進入陵墓的記憶提取出來,一一找尋,“那陵墓內置放陪葬品的宮殿,寫著龍、武二字。”
皇帝霍然起身,“龍?武?龍武,武龍……李福,當年龍帝諡號是什麽?”
李福急稟,“聖上,當年龍帝突崩,其諡號,隻有一字,正是‘武’字。”
“竟是龍帝墓?朕找了這麽多年,還以為是找不到了!”皇帝一臉狂喜,“顧遠,若此墓真是龍帝墓,朕算你立一功。朕不但要應了你所求,還要升你的官職!朕命你,兩日後,立即出發,前往肅州!”
事情發展到這般地步,顧遠隻好點頭領命。
皇帝平複了心情,坐回到龍椅上,“命尹寒調人跟著顧遠一同前去。顧遠,朕賜你一道手諭,你到了肅州,便直接將此事告之肅州牧葉開陽,再借調其他人手。”
“那,臣說的事。”
皇帝笑道,“易求無價寶,難得有情人。朕沒想到,你竟是性情中人。李福,這事情就交給你辦了?刪掉一個名字的事情,那幫子禮部官員,總不會給朕出差錯吧。”
“是,”李福道,“奴婢這便去禮部說一聲。”
……
“妹妹還沒起身嗎?”林氏提起裙擺,跨過門檻。
小草低頭答道,“回大太太的話,大小姐身子不適,所以才沒能起身去迎大太太。剛才聽說大太太要來,急著要起,被奴婢們給勸住了。”
“我知道。”林氏笑對小草,“本來就是我的不是,怎麽能再為了迎我勞累一番呢?”
林氏說著,人已走過了屏風。她立即看到拔步床上,臉頰消瘦,臉色蒼白無血色的人,林氏心裏猛的一跳。
隻聽說是病了,竟沒想到,是病的這麽重嗎?
林氏疾步走到床邊,抓住葉玉書冰涼的手,“妹妹這是怎麽了?這是得了什麽病症?怎才這些許天沒見,就清瘦了這麽多?”
葉玉書無光的眼神收了回來,黑漆漆的看著林氏,“沒什麽?許郎中已經看過了,不過是憂思過多,過些時候,就好了。”
林氏坐到小花搬來的凳子上,“你心裏也不要急,這個時候,許是娘親才剛到滁州呢。這家裏的親眷拜訪一遍,再陪著外祖母過了中秋,不知要幾日才能趕回來。你若是一直這樣下去,嫂子我如何放下心?”
林氏抬頭,在屋子裏看了一圈,“莊子畢竟還是莊子,這屋子也太過於簡陋,那博古架子上,怎一樣東西都沒擺設?”
小花稟道,“回大太太的話,因著白風總是進屋子裏耍,摔了好幾個瓷瓶兒了,所以這剩下的,就都叫許嬤嬤給收起來了。”
林氏不讚同的搖搖頭,“妹妹,你身子不好,如何再費心養那樣一頭猛獸。依我看,還是將那猛獸留在莊子裏吧。家裏的院子我都收拾妥當了,今兒就接妹妹回家去,有嫂子看著,怎麽著,也不能讓妹妹這麽憂思下去了。”
葉玉書掙開林氏的手,懸在肚腹上,卻沒撫下去。他眉頭緊皺,疼的腳趾都蜷縮了起來。
林氏一直留意著葉玉書的神情,看到那仙子樣人兒眉頭間的一道深痕,她微不可察的將葉玉書審查了一遍。
“唔。”葉玉書悶哼出聲,卻是已經疼的顧不得其他,他猛的一翻身,從麵向床外,翻到麵向床內。
雖隻有一瞬,然而一直注視著葉玉書的林氏卻沒錯過,她驚駭的瞪大了眼,張嘴愣在那裏。
小紅捏捏衣擺,深呼一口氣,跑上前來,鼓起勇氣擠開林氏,“大小姐,這是怎麽了?”
胎動隻一會兒,每一天,也總是集中在某個時辰出現。疼過了這一陣,葉玉書更加乏力。“嫂子,招待不周,不用接我回府。我身體不適,就不多送了。”
小紅將葉玉書身上的錦被壓蓋嚴實,“大太太,奴婢伺候大小姐,就不送您了。”
林氏失神的退了幾步,澀然道,“沒,無事。我,我先出去,你照顧好你家大小姐吧。”
林氏一步步走出屋門,一道強光照在臉上,她抬頭,明亮的太陽已經快要到了中天,雖是秋季,陽光中還帶著一絲夏季的燥。
可林氏卻仍然覺得渾身發冷。她不再是那個什麽都不知道的,剛出嫁的閨女。她生過孩子,她怎麽會看錯?那明明就是……
不,不是,若真是的,怎麽會不打掉。
可,這難道不正好解釋了,為什麽婆婆要把小姑子獨自留在莊子裏的原因嗎?
這事情,該怎麽辦……
“大太太?”許嬤嬤走到門口,“怎麽站在這門口?這,大小姐是又歇下了嗎?”
“哦,已經看過妹妹了。既然妹妹不想回京,我就回去和爺商量一下。我就,我就先走了,不打擾嬤嬤了。”
“哎,眼看快到正午,大廚房上也正在備膳,大太太就先吃過午膳再回去吧。”
“……好。”
作者有話要說: 日更3000+,
我不短,我不細。。。
搖頭搖頭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