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閣裏,靈衣四處尋找大小姐所說的草藥和香料,在最底層的一個抽屜裏有兩堆氣味不一樣,卻都屬於清雅偏淡的那種味道。
“大小姐還真是有才。”靈衣放在鼻尖處嗅了嗅,果真是香,兩種本身的質量,屬性不同,混合在一起,卻是別樣的好聞。
靈衣將著草藥和香料分別放置在兩種顏色的布袋子裏,準備帶走。
閣樓上,也隻是離開了不多時的功夫,就已經發生了極大的變化,慕千顏將著荷包放在自己的麵前,仔細端詳了片刻,才覺得滿意。“若是將此贈予殿下,也算是感謝了他的救命之恩。”
她從來不言謝別人,沒必要也沒理由,不過,對著百裏阡陌她說不上來,為何要繡織這麽一個荷包,或許隻是好看也說不一定。
“嘭!”似是有什麽奇怪的聲音在閣樓下麵,一串屬於男子的腳步聲從下麵傳了上來,慕千顏立刻警惕了起來。
“靈衣?”慕千顏喚了一聲,她如今受傷,不好大動幹戈,以免拉傷筋骨,這次又不知曉是誰,打算要了她的命,還真是有趣。
慕千顏蓋著絲綢段的粉色蠶絲被,穿著白色的裏衣裏褲,手中隨時一條準備好的白色紗巾,而另一處,一把精致完美刀鋒發亮的匕首握在她的手中,始終沒有拿出。
由著被子蓋了上去,並不會有什麽察覺,慕千顏眼裏透露殺機,絕美的輪廓浮現出一抹狠毒,當那白色繡著絡合細紋的袍子出現在自己麵前的時候,慕千顏立刻插上了匕首,絲帕放置一旁,麵色恢複了正常。
“千顏。”那聲音裏帶著幾分探索,又帶著濃厚的擔心,果真是拿沈紹沒有辦法,書信既然已經送到,也該安了心,不曾想,他竟然又冒著被抓住的危險再一次來了。
“你來做什麽?”慕千顏皺著眉頭,打算把沈紹說走,這居然閣不是可以久留之地,依著那母女的性子總想要找到她的把柄。
她也不能給人留了把柄不是,到底還是要為著自己的安危著想,也是為了關心她的人。
“看看你。”沈紹小聲的說道,生怕隔牆有耳一般。“這裏沒有別人。”慕千顏淡淡回了一句。
沈紹那躡手躡腳的模樣,配上高大的身材和俊朗的麵孔,讓人憋著不笑都難。
可慕千顏就是那個可以憋住笑的人,她冷冷地瞧著沈紹,似有責怪之意,沈紹原本驚喜地目光觸動到慕千顏異樣的神情,立刻變得有些委屈,慕千顏微微歎息。
“你快走吧,這裏不宜久留。”她還是告訴了她心中所想,沈紹聽出幾分關心的意思,連忙走到了她的身邊,握住慕千顏的手,仔細觀察了一下。
慕千顏連忙將手抽了回去,這毛手毛腳的家夥!
原本想要臭罵沈紹一頓,但瞧著沈紹放亮的目光落在了自己所繡織的荷包上的時候,慕千顏心中驀的一驚。
瞧著沈紹那般模樣,便知曉他的心思。“這個是給我的吧?”沈紹一把搶走了慕千顏手中的荷包,小巧玲瓏,針眼密密麻麻,看來縫製了不少時間,就連上麵的圖案,也很用心,底下一個小小的“顏”字昭示著這個荷包的主人。
“這個不是給你的。”慕千顏淡淡拒絕了他,他轉而有些失望,不消片刻卻又恢複了神情。“我的好千顏,送給我不行麽?”
瞧著沈紹那副可憐巴巴,神色黯然的模樣,慕千顏竟然一時間不知曉說什麽為好,隻能微微點頭,算是同意了沈紹的話。
大不了,再給百裏阡陌繡一個,隻是這一個她可是用了十足十的心意,白白便宜了這個家夥,沈紹並不知曉慕千顏的獨白內心。
隻是頗為高興地擺弄著手中的荷包,放在手心間如同一個寶貝地看待。
沈家家大業大,沈紹什麽東西沒有見到,別說一隻荷包了。他若是想要,那京城不少閨閣中的小姐恐怕都紛紛踏至,要給沈紹繡織一個。
慕千顏不知曉沈紹內心,她有多麽重要,雖不過是寥寥數日的相識相知,卻讓沈紹的內心裏填滿了慕千顏的位置,除了慕千顏以外,再無其他人。
靈衣上來的時候,還以為自己走錯了地方,連連後退。
莫不是她走錯了地方,才會看見這沈紹在這種地方,他不應該在沈家大院裏好好休息一番才對,怎麽又跑到這裏折騰。
“靈衣。”慕千顏嗅到一絲氣息,慢慢轉過頭,瞧見了靈衣,抿嘴一笑,讓著靈衣走過去。
“大小姐,沈公子怎麽在這裏?”靈衣隻覺得有些奇怪,慕千顏搖了搖頭,淡淡歎息:“估計是慕府的圍牆攔不住沈公子的腳步。”
一句聽起來沉重的話語頗為打趣的意思,沈紹不滿地撇了撇嘴,“我為了來看你,做了多少犧牲,隻有沒良心的才會如此說。”
“沈公子,我家小姐可沒有讓你來看。”靈衣原本和善的目光忽然收了回去,變得滿腹毒舌,隻要是說她家小姐的不是,就是跟她作對。
管他是沈家的公子,還是誰,靈衣都不依不饒。“你在敢多言,我就把你要到沈府去,整日折磨你。”沈紹說的不假,他貴為沈家公子,這一點權利自然是有的。
靈衣委屈地看著慕千顏,慕千顏皺了皺眉頭,瞧著沈紹。“你若是欺負了靈衣,就等於欺負了我。”
“好好,不欺負便是。”沈紹撇著嘴,目光中透露著悲催和些許可憐,他不過是想來看看慕千顏一麵,便被主仆兩人這般打趣。
靈衣瞧著沈紹手裏的東西,詫異了一番。“這可是給……”
“靈衣!”慕千顏低呼了一聲,神情有些不自覺,靈衣嘟嘟囔囔了兩句,說的什麽隻有她自己心裏頭清楚。
“這是送給誰的?”沈紹蹙眉,雖是想要極了這個荷包,卻也知曉這斷然不是給他的,心中有所不滿。
他可不怎麽想要慕千顏贈送給別人的東西,那樣,他拿來了,隻覺得搶了別人的東西,心裏頭多少不是個滋味。
慕千顏嘴角抽了抽,靈衣站在一旁不多言,眼巴巴地瞧著慕千顏,而沈紹認真的目光也投向了慕千顏,慕千顏一時間有些頭大。
“不過是一個荷包,我想要贈予誰,便是誰的,如今在你手中,你還有的說?”慕千顏邪眸瞧了一眼沈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