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 章節
格的美，卻又讓他看起來沒有女性化的陰柔。
“你醒了？”
確定自己和對方保持了一個安全距離，Seven微笑著出聲。
揉了揉額頭，然後緩緩睜開眼睛，看著對方又看看牆上的鍾表，斯蒂文的表情無法形容成愉快。
“自從我拿槍那天開始我就從來不在擦槍的時候睡著。”冷冷看著Seven，手伸到枕頭下拿起自己的槍，指著對方他開口：“我想知道這是為什麽。”
“你隻是太累了。”笑著聳聳肩，就好像斯蒂文沒用槍指著他一樣，Seven攤開手。“其實我覺得你最近應該放個假，去拉斯維加斯轉轉……”
“回答我。”
斯蒂文的聲音透著冰冷，仿佛電視上的殺手一樣，幾乎等同於死神的宣告一樣，在言語結束後一切也都跟著他的冰冷結束一樣找不到絲毫“生”的意味。
“如果你沒有睡著，我猜你擦好槍之後就會衝出去。”Seven的笑容也從臉上消失了，看著那雙有這和那天一樣危險的眼睛，他繼續說道：“去殺了那個人。”
“我必須這樣做。”
“隻有殺手才‘必須’殺人。”
“我們是殺手。”他停頓了一下，補充道：“我和你，都是。”微微彎起嘴角，斯蒂文的眼睛裏有點憐憫的神色，他是在看著Seven，但是他的聲音輕的就像說給他自己。
“但我們是作為人類存在的。”手放在斯蒂文的槍上，Seven沉了一下，錯開那雙直視著自己的眼睛，皺起眉毛。“無論他們怎麽希望。你說過的，我們終究不可能隻是武器。”
和寂靜一同席卷而來的寂寞包圍了他們，斯蒂文放下槍，目光落在那隻握住自己槍的手，閉上眼睛再睜開，輕輕咬了咬嘴唇。
Seven張了張嘴想說點什麽，但是他不知道自己應該怎麽開口，斯蒂文就像一個沉默的定時炸彈，而這樣的沉默中他不知道這個男人何時會爆發來。
“我還是必須去，”抬起眼睛看著Seven，斯蒂文的眉緊緊皺在一起，然後他閉上眼睛，又將視線放回到自己的手上。“作為人類，我必須去。”
“我給你看樣東西。”
一把拽起斯蒂文，Seven的笑容又恢複成平時的溫和。“穿上外套。”他的聲音很輕，就像在哄孩子一樣，音調中帶著一種不自覺的寵溺。
“什麽東西？”
跟在Seven後麵走進電梯，斯蒂文本能的問。
盯著電梯上顯示的數字越來越接近地下停車場，回頭看著對方的臉龐，他像發現了什麽新鮮事物一樣的微微眯起眼。
“雖然有點早，但基本上你可以當成聖誕節禮物。”
帶著斯蒂文走向自己的汽車，Seven的動作停了一下，他依然不確定自己是否應該這樣做。
然後他打開後備箱。
斯蒂文的眼睛死死盯著後備箱，確切說是盯著後備箱中的男人。
那個男人有著一張布滿皺紋的臉，沒人猜得到他有多大年紀，貧民區的穿著讓他的衰老有了一個很好的解釋，而深陷的眼窩以及深色的眼袋更加劇了他的滄桑。
Seven不知道斯蒂文為什麽要找這樣一個蒼老的酒鬼，其實用不了多久，這個人就會讓過量的酒精和貧窮殺了他。
“你是怎麽找到他的？在我沒有告訴過你能在哪兒找到他之前。”斯蒂文的聲音很平靜，沒有了在房間中的不穩情緒，好像隻是在執行一個私人任務。“你知道的，貧民區的人大多數沒有戶口。”
“或許你應該感謝一下伊薩貝爾。”盡管斯蒂文的態度平靜的有些過分，但是Seven依然能夠感覺到隱藏在那種平靜之下的殺氣。如果他懷疑自己，那麽下一刻他會先解決的人或許是自己。“畢竟聖誕老人總要有一頭馴鹿。”
槍口平穩的指向Seven的額頭，斯蒂文的眼睛盯著他，沒有表情的臉孔帶著冷峻的殺氣。
Seven也盯著那雙眼睛，他記得在一本書上看到過，當野獸看著自己的時候，是不能和他錯開視線的。錯開視線的那一刻就是被對方的厲爪撕碎的時候，而此刻就像一隻警惕野獸一樣的斯蒂文，Seven隻能看著他的眼睛。
“希望你的馴鹿並沒有知道太多，聖誕老人。”放下槍，斯蒂文移開視線，語氣中多少有點不快。“我是個殺手，而且我不介意額外殺人。”
斯蒂文的語氣就像平常一樣帶著點調侃，但是Seven能夠聽出來，他的聲音中到底有多少不穩定因素。Seven無法確定到底是出於對自己的不信任，還是因為後備箱裏的那個人。
“我能做的隻有這麽多，斯蒂文。”看了看後備箱裏的男人，他說道：“因為我沒有殺他的理由。”
“唯一的理由就是我們都可以省點事，你或者是我。”歪了一下頭，斯蒂文繼續說道：“把他嘴上的膠布撕下去。”
對方語氣的冷漠讓他覺得事情應該有一個並不那麽簡單的理由，尤其牽扯到的是斯蒂文。而他依然沒有問原因，隻是默默地按照斯蒂文的吩咐去做。
“你……你們要幹什麽……”
恐懼讓老人的聲音顫抖起來，濃重的酒氣隨著他的聲音也一同彌漫在地下光線昏暗的空間中。
居高臨下的看著那張被恐懼扭曲的更加老邁醜陋的臉孔，斯蒂文緩緩開口：“你還記得威廉嗎？”他的聲音很輕，但是在空曠的地方依然可以聽清，帶著一點僵硬和顫抖，就像他的身體一樣。瞪著那雙已經渾濁的黑色眼睛，Seven覺得此時的他有點陌生，他那雙黑眼睛裏帶著一點精光，仿佛被憎恨燃燒出的火焰覆蓋著。然後，那雙薄薄的嘴唇又一次張開，輕輕說道：“那個威廉。”
老人的眼睛像是看到鬼似的猛然睜開，瞪著斯蒂文，然後下一刻就像觸電痙攣似的掙紮起來。
“他來了！！他來了！！！”
老人幾乎用盡所有力氣的哀嚎隨著短促的響聲戛然而止。Seven看向斯蒂文，銀色的手槍握在他手裏，就像他每一次執行任務一樣，毫不猶豫的扣動扳機。子彈沒入老人的胸膛，他們都可以確定老人並沒有死，老人在掙紮著，布滿皺紋的手執著的想要掙脫繩子，那雙瞳孔漸漸渙散的眼睛依然緊緊盯著斯蒂文，幹裂的嘴唇開闔著想要說點什麽聲音卻太過微弱。
“是的，他來了。”
斯蒂文的聲音依舊冰冷，他的嘴角微微翹起，僵硬卻殘忍的微笑欣賞著老人的垂死掙紮。“他說過，他來了你就要死。”
扳機不斷被斯蒂文扣動著，一聲一聲槍響回蕩在空曠的地下空間，已經停止呼吸的老人身上不斷落下彈孔，漸漸變得冰冷僵硬的屍體被子彈衝擊的震動著，就好像某種徒有人形的怪物一樣，有著無法說明的異樣。
斯蒂文的手指依然在不停的扣動著扳機，即使所有的子彈都已經用光也沒有停下的跡象。就像強迫症患者一樣，一邊顫抖一邊不斷用槍指著屍體扣動扳機發出空洞的響聲。
“夠了！斯蒂文！夠了！沒有子彈了！他已經死了！！”
看著已經陷入狂亂的男人，Seven伸手抓著他的手臂喊道。
“別看我！”
已經沒有子彈的手槍頂著Seven的額頭，另一隻手遮擋住自己的臉龐，斯蒂文的聲音顫抖著帶著就要哭出來的倔強。
他的手在顫抖著，連槍口也一同顫抖的磕打在Seven的頭上。
“笨蛋。”
Seven拽住他的胳膊，將對方緊緊扣在懷裏。
“這樣我才看不到你。”
斯蒂文的臉孔埋在Seven的胸膛中，他的身體顫抖的就像秋風中的樹葉，手緊緊抓著Seven，細小的聲音從他的嘴裏流瀉出來，帶著最悲慟的絕望。
沒有說話隻是默默的撫摸著斯蒂文的肩膀，Seven低頭吻了他的頭發。
他不知道應該對這個男人說些什麽，或者這個男人不需要他說什麽，而Seven知道，自己能給他的就隻有這樣的一個擁抱。
把白蘭地遞給斯蒂文，Seven自己也倒了一杯，看了一眼坐在床邊的男人。
“雖然你的傷不應該碰酒精，但無論怎麽樣，喝點吧。”說著，Seven坐在斯蒂文身邊，有些擔心的看著他比受傷之後更加像白紙一樣的臉色。
把白蘭地一飲而盡，似乎想要做出什麽表情，但是斯蒂文失敗了。揚了揚眉毛，他牽牽嘴角，露出個所謂的笑容。
“可以把那個瓶子給我嗎？”
“不。”給自己又倒了一杯，Seve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