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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4章 冰釋

  第一百一十三章


  稅馨是鐵了心要走的,即便是後來大家都去勸了,她依然沒有改主意。


  約定的回來辦手續的時間是十一月二十號,而在這之前的幾天裏,俱樂部卻發生了始料未及的事情。


  這得從薑帷和馮子葉的對話說起。


  當時,馮子葉已經把話說到那份兒上了,薑帷是真心覺得自己繼續留在這裏沒意思。反正電競到哪打不是打?而且,更重要的是,他現在時常沉不下心來訓練。回家呆了幾十天,雖然已經熬過了最痛苦的時刻,但現在每每看到馮子葉在自己麵前晃,薑帷還是會感覺心上一陣鈍痛。


  離開,是他從未真的認真考慮過的事情。


  現在,卻被馮子葉的一個問話,給提上了日程。


  他隻記得當時馮子葉那句話說出來的時候自己整個人都木了,傻愣愣地站在原地,最後好像隻是說了一聲好。


  不過馮子葉並沒有聽到。因為在等待薑帷開口的那段冗長沉默裏,他接到了個電話,是公安局打來的。


  薑帷開口的同時馮子葉剛剛掛完電話。一臉凝重表情的男人穿著西裝,也不再顧忌薑帷的手還捏在門把上,直接就將自己的手覆了上去,握緊,扭動,開門。


  肌膚相接時的溫熱觸感在薑帷的手背上擴散,熟悉的感覺一路順著血管就流進心裏。


  “回頭再說吧,我得去趟公安局。”馮子葉是真的緊張了,他甚至都沒注意到薑帷被他握了手之後臉上明顯的變化。


  不等薑帷說什麽,馮子葉已經匆匆地向別墅的玄關跑去。


  薑帷從愣神狀態回魂,一眼就瞥到馮子葉落在辦公室的包。


  “子葉,你的包——”他抓起黑色的皮質公文包,想也沒想就朝著馮子葉追了過去。


  那一觸,勾起了他太多的回憶,腦子裏跟在過電影似的,身體上某個開關就被啪地按了下去,名叫不舍和愛意的東西湧了出來。


  心痛和無奈的感覺暫時當機了。等薑帷回過神來,他已經追趕上神色匆忙的男人不穩的步伐,並且橫攔在了人的去路之上。


  “我送你吧。”薑帷還抓著馮子葉的公文包,似乎沒有一點要遞還給對方的意思。


  馮子葉卻一拍腦門,將包奪了過來,嘴裏默念著幸好幸好,□□和身份證可都在這裏麵呢,要是忘了包,就買不了機票了。


  買機票?薑帷耳朵一動,疑惑地看著馮子葉:“不是要去公安局麽,買機票又是做什麽?”


  “我去A市的公安局。”馮子葉把薑帷往邊上扯了一下,壓低聲音解釋。


  “A市?為什麽?出了什麽事情了嗎?”薑帷的好奇心被勾起來。他被馮子葉緊張的神色所感染,問這句話的時候也像做賊一樣。


  “沒時間解釋了,回來再說吧。”馮子葉急不可耐,大致地檢查了一下自己還有沒有什麽東西遺漏,就合上包繞過薑帷繼續往外趕。


  每每馮子葉露出這種嚴肅緊張的神情,就一定是有什麽不好的事要發生。薑帷對這再熟悉不過了,雖然早就跟自己說好了不要再關心這個人,但他還是控製不住自己,腳步緊緊跟在馮子葉身後。


  距離隊員訓練結束還有兩小時。薑帷這麽大喇喇地跟著馮子葉出去,一眼就被曆險給逮住。


  “薑帷!訓練還沒結束,你要去哪裏?”曆險的頭發依舊是散散地綁著,但眉目間卻是工作狀態的認真神情。那隻攔住薑帷去路的手沒有一點含糊。


  “我出去一下,我買煙!”要是告訴老狐狸自己是要跟著馮子葉飛A市,怕是就別想跨出俱樂部的門了。


  馮子葉看了看表又看了看拉扯著的薑帷和曆險,果斷地轉身就要走。


  “子葉——等我一下——”薑帷一邊掙脫曆險一邊喊著馮子葉的名字。


  馮子葉並沒有因為薑帷的喊聲而停下,他隻是深深地看了薑帷一眼,就扭過頭去,果斷出了別墅的大門。


  對方做到這份兒上了,薑帷也沒法再欺騙自己了——這是擺明了不想他跟著啊!

  但他還來不及辛酸,就被老狐狸揪著拖回訓練室了。


  晚飯前的最後倆小時訓練時間,薑帷打得心猿意馬,魂不守舍。他的狀態差到堪比小學生,而連帶著的,幾個可憐的隊友就被他坑慘了。


  曆險過來說過他好幾次,可他就是控製不住,各種操作失誤,都可以剪成“逗比時刻”錦集了。


  後來所有人都受不了了。原本被安排和他雙排的中單張肖表示堅決不打了,佚辰也連連搖頭。最後曆險又隻得把他揪出去,拖到會客室跟人談心。


  “不就是沒讓你跟子葉出門嗎,至於這樣?”曆險給薑帷倒了杯水,杵到人麵前說道。“看來,是得讓子葉給俱樂部雇個心理輔導師了,你們這幫崽子,心理忒脆弱。”


  “……抱歉。”薑帷肚子裏憋著話,感覺沒一句是可以跟麵前這個人講的。


  對於這樣的回答,曆險眉毛抖了一下,抿抿嘴,繼續道:“真的覺得抱歉的話就給我打起精神來啊,你現在這個態度是在敷衍誰呢?”


  “那你們趕緊雇個醫生吧,我感覺我可能真的得看看。”薑帷眼神有點放空,不知道在看哪裏,說出的話倒是誠懇了不少。


  “你究竟怎麽了?”曆險見他這樣,拿手在他麵前晃晃。


  “沒什麽啊。”薑帷眼神繼續發直,仿佛自言自語。


  “……”曆險眼珠轉了轉,他知道,要撬開薑帷的嘴,說難也難,說簡單,也簡單。


  “今天別訓練了,你自己好好靜靜,晚上一起喝酒。”撂下這句話,曆險轉著夾在耳後的筆出了會客室。明明略顯唐突的邀請,被他自然而然的語氣帶過,透著股毋庸置疑的味道。


  薑帷依舊發呆,過了好久,桌上的水都涼了,才默默對空氣點了點頭。


  那一晚,薑帷和曆險,這兩個之前互不丁對,私下看不順眼對方的大男人,一起去了酒吧。


  奇怪地,薑帷端著威士忌盯著對麵的曆險的時候,竟然沒有感到一絲違和。他對曆險的那點敵意,似乎早就隨著各種關係的破裂,而悄悄消失了。現在要說刻意去不爽對方,似乎都找不到理由——畢竟自己和子葉已經分手。


  兩人坐下之後時不常有人來打招呼,看樣子,曆險對這裏很熟。


  “沒想到你還是這種地方的常客。”薑帷喝了口酒,淡笑的樣子完全不像下午訓練時的呆逼模樣。


  “前陣子失戀,經常來這裏。”曆險也笑,仿佛一隻詭詐的狐。


  “失戀?教練,可以啊,什麽時候談的戀愛我們都不知道。”


  “就不許,單方麵的失戀麽。”


  啪嚓,兩人之間的某層紙被捅破,薑帷勾起嘴角,此時終於心下了然。


  “幹。”杯子湊過去,跟曆險的碰了碰,某些東西已經盡在不言中了。


  曆險酒量很好,但薑帷也不差。四十度的威士忌,比白酒稍微低了一些,但也比啤酒度數高出去太多,他倆喝到最後,已經都有些上頭了。


  曆險事實上並沒有講太多自己的事情,他更像是在拋磚引玉,引導著薑帷講他自己的心事。


  薑帷最後直接摟著酒瓶子,好看的嘴角輕浮地瞧著,就把什麽都給說了。


  失戀了總歸是該喝一場的,薑帷憋了太久,但那些他極盡無視的情緒,在找到出口之後全部喧囂而出。


  他開始絮叨自己怎麽跟馮子葉在一起,又怎麽分的手。他的眼睛雖然牢牢盯著對麵的曆險,但事實上視線的焦距卻在更遠,或者更近的地方。


  坐在對麵的人是誰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薑帷需要傾訴,需要發泄。


  “告訴我,你跟他,到底有沒有在一起過?”喝醉的男人,繞過桌子坐到曆險一側,勾住他的脖子埋頭問道。


  曆險眼睛掃過酒吧舞池裏扭動的人群,最終落到薑帷的側臉上。也許是自己也上頭了,也許是不忍再欺騙。


  他大口地幹掉了杯子裏茶色的液體,冰塊敲打牙齒,發出哢啦啦的聲音。


  “當然沒有,之前都是騙你的。”喉頭滾動,說出實話的時候,老狐狸有一種釋然的暢快感,隨著酒精,直流到胃裏。


  那一晚他們算是真的都對對方開誠布公了。


  在薑帷的逼問下曆險交代了不少故事細節,他在說完一段之後停下,問薑帷:“你一定覺得我很陰險吧?”


  薑帷卻搖搖頭,點了根煙道:“你這哪算陰險,跟嚴俊威比起來,你追子葉的方式,真是算得上又君子又溫柔了。”


  他說到馮子葉的名字的時候迫不及待地吸了口煙,煙霧散出來,遮蔽了他的眼睛,曆險看不清。


  “你還沒好好說說這個嚴俊威呢。”曆險靠著沙發,好幾縷頭發散到臉側。


  就這樣,薑帷又把他知道的關於嚴俊威的一切給說了一遍,所有故事講完,兩人哈哈大笑。


  結完賬出門的時候曆險突然一拉薑帷衣服,“看那裏,那個,是不是嚴俊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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