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多事之秋
薑帷還是分得清輕重緩急的，小小的插曲過後便很快投入到工作狀態，繼續處理機場事件的後續去了。
接下來的幾天，他陸陸續續接受了好幾個采訪，寧一萌一邊守著他一邊繼續監控網上的輿情，馮子葉繼續倒騰自己的事，並且頻繁地出門。大家相安無事，時間過得很快。
網上的東西，總是來得快去的也快，沒過幾天就再也沒人討論NGU有多少個基佬這種問題了，新的新聞出來，舊的很快被人忘掉，NGU俱樂部，算是順利渡過了這一劫。
在他們的操縱之下，此事帶來的收益遠大於負麵影響。
NGU被更多的人熟知了，薑帷也狠狠圈了一波粉。
他們這邊的事情處理完了，薑帷就撇下寧一萌，跑去辦公室看馮子葉的情況。
他走過去的時候正好碰見馮子葉出來，一身的便裝打扮，手上還掛著那串薑帷送給他的菩提。
“子葉，又要出去呀？”薑帷調轉步伐，跟著馮子葉就往玄關走。
“嗯，出去處理點事情。”馮子葉一張臉繃著，勉強扯出一個幹巴巴的微笑，眼睛也不看薑帷。
“去哪兒呀？我這邊事情都處理好了，不用再接受采訪了，我跟你一塊兒去吧！”薑帷的好心情全部寫在臉上，但眉宇之間又因為馮子葉的態度而掛上了一絲憂慮。
“不用了，你去不方便。”馮子葉走到玄關開始換鞋，“晚上想吃什麽，我買菜回來給你做。”還是笑得很勉強，不過他埋著頭，薑帷看不到他的表情。
“唔……好吧……那你一個人出去注意安全，有什麽事記得給我打電話！”薑帷托著腮，“至於吃什麽嘛，隻要是子葉做的，我都喜歡，隨便買啦！”
“好，那我走了。”馮子葉換好鞋子的腳在地上踩了兩下，他拉開俱樂部的大門，身子跨出去之後終於回頭看了一眼薑帷，眸色深重。“薑帷……等我回來。”
“嗯。”
兩人揮揮手，道別。
薑帷摸著後腦勺回到客廳，這幾天他都沒功夫注意子葉的動向，此刻總覺得子葉有些怪怪的，但也說不上來哪兒怪。
難道是……那句等我回來？
不容薑帷多想，寧一萌卻在客廳叫了起來：“他喵的！怎麽斷網啦！”
“又斷網？我看看。”薑帷走回客廳，接過寧一萌的筆記本研究起來。
幾分鍾後，研究無果，還是打客服吧。
於是，半小時後，上回那個修寬帶的小哥，不，應該說是小弟，又來了。
這次小弟顯得比上次熟門熟路，雖然還是那麽內向靦腆，但基本的句子還是會說了。
小弟在俱樂部裏跑上跑下，原本薑帷是想趁著子葉不在，好好跟蹤一下寬帶小弟，看看自己上次的判斷究竟錯了沒有。
但奈何這小弟長了一張人畜無害的臉，被他尾隨時露出一副可憐巴巴的樣子，輕而易舉就喚起了寧一萌原本根本不存在的一顆母愛之心。
寧一萌像老母雞護雛似的護著他，把薑帷趕到了外麵待著，說這裏有自己就行。
算了吧。於是薑帷拿了馮子葉送他的滑板，就出去浪去了。
這天他們都沒啥事，晃晃悠悠一天就過去了。
傍晚的時候馮子葉才回來，薑帷為了等那一口吃的，愣是沒讓寧一萌做飯，兩個人肚子都餓得咕咕叫。
馮子葉一進屋就連連說著抱歉，提著菜就往廚房趕。
吃晚飯的時候他接了個電話，原本就不太好的麵色就變得更差了。
“出什麽事情了？”薑帷放下筷子，一雙眼睛寫滿了擔憂的神色。
馮子葉看看薑帷又看看寧一萌，目光呆滯，機械地開口：“是杜饒，杜饒……想轉會。”
“啥？！”薑帷和寧一萌異口同聲，驚呼。
馮子葉兩個手抓著頭發，埋著臉道：“之前確實有俱樂部來挖人，我沒同意，對方大概是還沒死心，直接找到杜饒本人去了。”
“是……是因為我的關係麽？”饒是薑帷再神經大條，也猜測到了杜饒想轉會的原因。
“轉會又不是他一個人說了算，隻要俱樂部不同意，他也走不了。”寧一萌拿筷子扒拉著番茄排骨，淡淡地說了一句。
“如果他真心想走，我強留他下來也沒意義，他狀態不好影響發揮，到頭來對雙方都不是件好事。”馮子葉使勁兒撓著頭皮，幹淨的頭發上卻未沾染一絲皮屑。
“那咋整，真的就放他走？”薑帷已經完全沒心思吃飯了，皺著眉。
“去年的時候我就想過換中單，但是當時沒錢，結果沒想到這一路打下來，你們五個發揮越來越好，現在我已經完全不考慮換中單的事了，頂多招幾個練習生……”馮子葉語調糾結，“沒想到到頭來，反倒是他自己想離開了。”
馮子葉的話提醒了薑帷杜饒從前對他做過的事，頓時表情也跟著馮子葉糾結起來：“TMD，真是個多事之秋！”
是了，多事之秋。
這個秋天，馮子葉最終還是和某俱樂部簽訂了轉會合約，約定窗口期一開放，就把杜饒轉過去。
NGU開始物色新中單，寧一萌時不時跟薑帷和馮子葉待在俱樂部，時不時回A市找稅馨。除了隊員以外的工作人員陸續返回崗位，進行公司的日常運維。
俱樂部雇了法律顧問，但馮子葉遲遲沒有處理法人和賬目的問題，因為做完了充分了解後他確認，這事兒要真查起來，NGU電子競技公司也就算是走到頭了。
他跟薑帷就這個問題討論過幾次，最終得出的結論是，重新成立一家公司，自己去拉風投，把所有隊員轉過去，然後注銷掉現在的公司。唯有這樣，才能徹底擺脫汪大正留給NGU的壞賬。
為了這個，馮子葉持續著頻繁的外出。由於有員工在，他跟薑帷也重新過上了“互相裝作不認識”的生活。
禍不單行，十月底的時候祁飛突然哭著來找馮子葉，敲門的時候眼淚啪嗒啪嗒往地上掉，嚇壞了來開門的前台。
薑帷當時剛打完排位，就看到祁飛一邊抹眼淚一邊朝馮子葉辦公室去了。
他好奇地跟過去，走到辦公室門口就聽到祁飛的聲音。
“馮經理，你一定要救救鏡子！TvT”
“你是……祁飛？怎麽哭成這樣，一張大花臉，我都差點沒認出來！”馮子葉的聲音頓了頓，“別哭了，你不是在A市嗎，怎麽到這來了？鏡子出了什麽事？”
“他……他……”祁飛的聲音又痛苦又糾結，他他他了個半天，才憋著一口氣說：“他草粉，遇上了個難纏的主，妹子知道了他的黑料，正威脅他說要把這些都抖出去！”
“什麽？！”馮子葉驚呼，站在辦公室外的薑帷聽到如此勁爆的消息，原本打算敲門的手趕緊收回來。
“你說的是真的嗎？怎麽他都沒跟我提過！”
“千真萬確！他現在也不敢跟你說，就我一個人知道。我是背著他跑過來找你的！馮經理，你一定要救救鏡子啊！”原本留給人印象一直是樂觀活潑的祁飛，聲調已經難過得不像他本人了。
“……我這就給他打電話。”馮子葉沉吟，旋即作出決定。
薑帷整個人已經僵在原地了，他腦內開始回憶起與肖一靖相處的點點滴滴。
肖一靖和他們在一起相處的時候的確是色兮兮的，老是妹子長妹子短的掛在嘴邊，從前還追過寧一萌。但薑帷一直認為這就是鬧著玩兒的，他萬萬沒想到肖一靖真的會做這種事！祁飛帶來的這個消息，仿若晴天霹靂！
裏麵的人又說了什麽，薑帷已經聽不清了。
他隻記得他聽見祁飛要出來了，拔腿就跑。
那晚，祁飛留在了俱樂部，睡到了屬於肖一靖的那張床上。
薑帷等到所有員工下班、祁飛睡著之後，才跑去敲了還在辦公室加班的馮子葉的門。
“請進。”馮子葉聲調中透著疲憊，薑帷聞聲推門而入。
“子葉，今天祁飛說的話，我都聽到了。”薑帷緊了緊手指，幾步就走到馮子葉旁邊，拖了張凳子坐下。
“啊！嗯，你、你怎麽看？”馮子葉原本毫無精神的一張臉，在知道來人是薑帷之後忽然有了一絲慌亂，應答也磕磕巴巴的。他啪啪點著鼠標，但薑帷還是看到了被他關掉的頁麵顯示的是嚴俊威的個人資料。
薑帷把馮子葉的慌張都看在眼裏，但又怕是自己誤會，於是裝作並沒有看見的樣子，回答著馮子葉的問話說：“我也不能怎麽看，我就是覺著，這事要是真的的話，咱們得趕緊動作起來，阻止那個妹子爆料。”
“……嗯，有道理。”馮子葉明顯是心思不在這裏，胡亂地應答著薑帷說的廢話。
“子葉？”薑帷試探地喊了一句。如果說之前馮子葉的慌亂薑帷還可以視而不見的話，那麽此刻對方已經是完全把走神兩個字寫在臉上了，任誰都無法忽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