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瘋狂的一天
吸煙室內的氣氛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馮子葉不說話,稅馨也不作更多的解釋。而就在這時,薑帷過來了。
薑帷總歸是有些粗神經的,他並沒有發現這兩人之間氣氛詭異,大喇喇地就幾步走過去,從稅馨兜裏摸了煙來點上。
他嘴裏叼著煙,瞧了瞧坐在沙發上默不作聲的馮子葉,又瞧了瞧馮子葉麵前空蕩蕩的煙灰缸,嘴角勾起一個滿意的弧度,一屁股坐到馮子葉身旁。
“看來是個乖寶寶,知道不抽煙了。”帶繭的大手摸了摸馮子葉柔軟的頭發。
馮子葉原本麵色略沉的一張臉,就在薑帷的幾下撫弄後,漸漸變得緩和了一些。從前大家都喊他哥,現在麵對合作商投資人之類的也喊他經理啊先生啊之類的,也就隻有在薑帷眼裏,他還是個寶寶了!
於是,寶寶發揮了一個寶寶應有的任性態度,一把奪過了薑帷嘴巴裏叼著的煙,銜自己嘴裏抽上了。
薑帷想去搶回來,但馮子葉將頭一扭,轉移話題說:”正好你過來了,我剛跟星星了解完法人變更的事,但你才是當事人,你聽聽吧,看你要不要原諒她。“
馮子葉說完,薑帷的臉色也變得認真了一些,他不再跟馮子葉玩鬧,冷靜道:”說吧。“
稅馨還是不說話,咬著嘴唇,掐滅了自己那根煙。
馮子葉見狀,歎了口氣,也懶得去跟稅馨扯皮,直接就代替稅馨對薑帷解釋了起來。
他把稅馨跟他講的大小事原原本本地給薑帷捋了一遍,薑帷聽完,兩眼一瞪,做出了和馮子葉當時一樣的反應:“星哥,發生這種事,你好好跟我們說就好了嘛!為什麽要一直隱瞞,你說出來,我和子葉都會幫你的啊!”更何況,這事關俱樂部的興衰,怎麽能瞞著大家呢?這句話,薑帷也和馮子葉一樣,並沒有說。
稅馨動動幹燥的嘴唇,終於開口,隻有三個字——對不起。
這三人在吸煙室裏耗得太久,肖一靖和寧一萌就找過來了。
這兩貨過來之後氣氛變得熱鬧,肖一靖還拎著瓶酒,嚷嚷著不許他們在這裏躲酒,趕緊回去喝。
正事是談不成了,馮子葉起身拍拍稅馨的背,幾個人就魚貫而出,回到了飯桌上。
那一頓,所有人毫不意外地喝高了——除了馮子葉。
馮子葉配合著服務員,將隊員們一個個地弄上車,他自己也喝了酒,於是請了個代駕把這一車人連同自己,拉回了俱樂部。
三天假期的第一天,就這樣過去了。
次日,寧一萌早已訂好機票飛上海,去那邊看好的俱樂部踩點、布置場地、采購物品。稅馨將自己兩天後的機票改簽到當日,跟著寧一萌一起過去了。而馮子葉則留在俱樂部,歸置這邊需要帶走的東西。
薑帷自然是跟著馮子葉一起,俱樂部裏其他隊員在放假前接到通知的時候就已經打包好了行李,現在都各玩各的去了,俱樂部裏,又隻剩下了他和馮子葉兩人。
一大早,馮子葉站在寂靜的客廳裏,眼睛掃過這裏的每一個物件擺設,恨不得將它們刻在心裏。
薑帷走過來,撫著那張依舊嶄新的沙發,問馮子葉是否不舍得離開A市。
馮子葉點點頭,舍不得,非常舍不得。
他還沒有在夏日的夜晚躺在臥室冰涼的地板上和薑帷做/愛做的事,還沒有看著花園裏的薔薇翻越過圍牆,還沒有在二樓的天台上唱出那句”一間房間我也不知道裝著什麽“,還沒有……還沒有做太多的事。
馮子葉摟住薑帷,臉埋在人肩膀上,字句牽拉,黏連出的盡是不舍。
薑帷越聽越聽不懂,但還是回抱住馮子葉,撫著這個男人繃緊的脊背,安慰:”不管去哪裏,我都會陪著你的。“
馮子葉抬起頭,”薑帷,我討厭上海,我不想去。“
薑帷將他摟得更緊,”那,我就留下來,咱不去那邊,你在這裏一樣可以辦公,我在這裏一樣可以訓練,打比賽的時候我再飛過去。“
怎麽可能呢,這樣的話成本多大,也不利於訓練。馮子葉笑了笑,對薑帷說:“謝謝你。有你在,真好。”
兩人就這麽相擁了一會兒,薑帷突然說:“反正這兩天放假,那咱就趁這兩天,把在這裏沒做的事,統統都做了!”
他說完,一把抗起馮子葉,將人抱到了二樓的臥室。
夏日裏單薄的衣物一件件落地,並被配以逐漸加大的喘息的聲音。冰涼的地板貼到了馮子葉溫熱滲汗的皮膚上,空調被關掉了,薑帷用自己灼熱的氣息,包裹了馮子葉顫動的愛與欲。
他們在地板上反複,糾纏,進出。
到達的時候,馮子葉重喘輕歎,終於說出口的“我喜歡你”,和薑帷的同一句,貼合到了一起……
他們太久沒有滋潤過對方的肉/體,第二輪,第三輪,貪婪而肆無忌憚。
動作在替換,場地在移動,窗簾被馮子葉緊繃的手指扯落,矮櫃上的花瓶跌倒,猶疑著要不要墜落。他們在這個白天瘋狂,陽光透過失去遮擋的玻璃浸透進來,灑落在年輕而美好的肌膚上,反射著那熾熱肉/體上細密汗珠的高光,而這汗液,又很快在光和熱的烘烤下,蒸騰成欲/望的形狀。
激烈而歡喜,沿著滴落到地板上的液體,一路延綿至走廊、樓梯、客廳、廚房、花園……
這兩個男人,似乎要將自己的力氣用盡一般,積攢了幾個月的愛意,在這座寬大的別墅裏肆意傾撒,就連花園裏靜默的低矮薄荷,也變得蠢蠢欲動。
當他們瘋完,躺在花園的草坪上喘息之時,太陽已經緩緩墜落,用它泛著金光的餘暉描摹著這兩具美好的身體。青草泛出香味,糾纏在薄荷和薔薇的尾調當中,又被綜合了略顯腥鹹的人類的氣息,那樣濃烈而令人迷醉,沉悶地拍打著男人們的鼻息。
馮子葉麵上的紅暈還未褪去,他側著頭看著躺在自己身邊的薑帷。薑帷麵朝上,還未閉合的嘴正在進行最後的喘息。
“薑帷,我喜歡你,好喜歡你。”馮子葉再也不畏懼喜歡兩個字,他反複地叨念著,像是要把從前欠的都給補齊。
薑帷笑了,露出潔白而整齊的牙齒,“我也喜歡你,比喜歡電競還喜歡!”
他們在暮色中歌唱,從花園唱到天台,馮子葉似乎是要在這個黃昏唱完他知道的所有情歌一般,一首接一首,不願停歇。
薑帷笑他神經病,打開手機給他放歌,挑著他的下巴將人捉過來親吻,總算用舌頭堵住了他的嘴巴,讓他歇歇。
情歌環繞著正在接吻的人,正好播放到了好妹妹樂隊翻唱的《我可是你手中那一朵鮮花》。
“水呀水呀你就慢慢流
千萬不要把我的愛帶走
我想我想和他長相守
歲月呀你就好心等等我
……
我和你同在這人世間
上天安排我在你的身邊
我可是你手中那一朵鮮花
我是不是你心裏麵的一點紅
我可是你手中那一朵鮮花
你會不會好好的疼著我……”
歌詞反複在那句是不是你手中那一朵鮮花,男聲溫柔而多情,唱出沾滿愛意的憂思,唱不出馮子葉心中的甜。
入夜,馮子葉拴上圍裙主廚,俱樂部沒有別人,所以他身上除了圍裙,也沒有別的。
薑帷在一旁打下手,水衝洗著綠油油的黃瓜,眼睛卻瞟著馮子葉好看的脊背,一路滑向微微凸起的尾椎。
他第一次沒有在做飯這件事上炸掉廚房,乖巧地像隻被馴化的獸,一雙眼睛都在主人的一舉一動隻上,一顆心思都在自己可以得到怎樣的賞賜之上。
完美的一天,沒有出門,沒有外人,有的隻是轉瞬即逝的饜足和隨之而來的更多更多的饑/渴。那一晚他們沒有睡在馮子葉寬大的臥室,而是擠在了薑帷逼仄的單人床上。
狹小的空間讓他倆緊緊相擁,身體都快貼合到一起。吱呀的小床搖動的聲響,撥起屬於年輕人的心弦,蘊含著某種禁忌般的刺激之情。
薑帷撥開馮子葉洗過之後又汗濕的軟發,說,你是我這輩子第一次喜歡上的人,也將是最後一個。他說他以前隻有在電競上可以感到快樂,在比賽勝利時感到幸福,但他現在才明白快樂和幸福有很多種殊途同歸的辦法。他說謝謝你當時讓我加入NGU,謝謝你讓我遇到你,謝謝你讓我和你在一起。
謝謝你沒有在我懵懵懂懂的時候選擇放棄,謝謝你的堅持,謝謝你對呆愣愣的我給予的無限耐心,謝謝你,讓我擁有了你,身體和心靈的那種。
馮子葉看著他,眼睛亮晶晶。
他感受著這個年輕男人身上蓬勃的生機,漫到要溢出來的雄性荷爾蒙,以及那美妙動人的話語。薑帷像一塊初生的璞玉,有幸讓馮子葉發現並占有。他悉心打磨,當這塊璞玉逐漸裸/露出他本來的麵貌,好看的嘴角,健碩的肌肉,幹淨美好的內心。
他真的覺得,自己從前二十多年所遇的苦與難都值了,一切過往的傷痛都因遇見薑帷而顯得值得,顯得有意義。
他摟著薑帷的脖子,緊貼過去的腦袋把薑帷好看的臉都擠變了形,他說,好想時間定格,我要永遠和你在一起。
晚安了,薑帷。
晚安了,馮子葉。
明天太陽總是會升起,你們也總是會繼續向前。
作者有話要說:
對了,那首歌是好妹妹翻唱一個台灣歌手的,唱得gay裏gay氣的,炒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