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約定
“什麽?!!曆教練!枉我那麽信任你,你居然——”杜饒當場就炸了,手都揚起來想打曆險了,但看人那笑眯眯的樣子,又有些不忍下手。
“不過,我現在已經知道了,你有雜誌,你還喜歡薑帷,對不對?”曆險放下電視遙控器,樂顛顛地看著杜饒抓狂的樣子。
杜饒被人戳中了心事,瞬間像皮球泄了氣一般,放下手,一屁股坐到了沙發上。
“教練,我不會因為個人的情感而影響比賽和訓練的。”他垂著頭,不想再看曆險那張狐狸臉。
“我又沒說你會影響,另外……你真喜歡薑帷的話,我可以幫你。”曆險摸摸耳後,翹起了腳。
“誒?”這下輪到杜饒吃驚了,他瞪大了眼睛看著這個初來乍到的大教練,一時間也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曆險見他這副懵逼的樣子,簡直不忍心再欺騙他,直接坦白道:“我跟你,一樣的。”反正,將來自己還要跟大家相處很長時間,還要追馮子葉,取向這件事,早晚都會被大家知道的,與其隱瞞,不如大方告訴杜饒,反正他也是自己目前的最佳同夥。
杜饒聽到“一樣的”三個字,驚得下巴都快掉了下來,他重新審視了這位大教練,長發,不娘,但也的確算不得陽剛,一身打扮常年都是中性風,這樣看下來,似乎真的不太像直的!
他托起了自己仿佛掉到地上的下巴,腦子裏搜索了一圈,問道:“教練,那你……”
話還沒說完,就被曆險打斷,曆險大方地承認道:“我跟你一樣,不過我喜歡的不是薑帷,你放心。我喜歡的,是你們經理,馮子葉。”
這時,正在逛著電腦城的馮子葉打了一個噴嚏,薑帷趕緊掏兜找紙,馮子葉自己摸了摸鼻子,連說不用。
“子葉,你不會是感冒了吧?”薑帷還是摸出了紙巾遞給對方,並且伸手摸了摸馮子葉的額頭。
馮子葉眯了眯眼,心思一轉,作出一副難受的表情道:“大概吧,這兩天夜裏睡覺總覺著好冷,又認床,一點兒睡不著……”說完,那一臉的柔弱勁兒,就差轉個圈倒進薑帷懷裏了。
而薑帷呢,果然不負木頭這個稱號,完全被馮子葉忽悠了過去,他雖沒有領悟到馮子葉話裏的意思,但由於擔心,還是說出了馮子葉意料之中的回答:“難怪臉色這麽不好,以後我跟你睡吧,等天氣暖和了你習慣了我再回去!”他說話時那愛憐的小眼神兒,就跟看一隻受傷的流浪小貓一樣,惹得馮子葉差點憋不住笑就破功了。
馮子葉伸出了手,屈起小指,衝著薑帷搖了搖,說道:“那說定了哦,來拉鉤!不管怎麽樣,你以後都要陪我睡覺!”他由於激動而有些泛紅的雙頰,再也裝不出病態的神色。
薑帷愣頭愣腦的,也沒覺出哪裏沒對,就乖乖伸手跟馮子葉拉上鉤了,兩個拇指按在一起,還蓋了個章。
於是,選完電腦和外設回到基地之後,薑帷就真的抱著被子屁顛屁顛地朝馮子葉的房間去了。他原本的房間是在一樓,和杜饒一間,而馮子葉的房間是二樓的一間大單間。抱著被子路過客廳的時候,原本守著杜饒打排位的曆險就發現他了。
曆險拿手捅捅杜饒,提醒對方薑帷要出走了。
杜饒一看,原本還是有些猶豫的,但他想起了之前自己和曆險密謀的那些話,捏了捏拳頭便鼓起了勇氣,甩下鼠標一把攔住了薑帷的去路。
“你上哪去呀?”說話的時候,還鼓起勇氣對視了對方的眼睛,這雙,曾經蔑視過自己的眼睛。
“我上子葉屋裏去呀。”薑帷感到莫名其妙,自從那次的事之後,杜饒就跟自己刻意保持著距離,已經好久沒有這麽直接地跟自己接觸了。
“你上他屋,抱著被子幹嘛?”杜饒眼睛裏神色有些複雜,攔著薑帷的那隻手,也有些微的顫抖。
曆險看自己同夥這慫樣,搖了搖頭,果斷幫腔道:“按照規定隊員們都是兩人一屋,你要是不想和杜饒住一間的話,可以和其他隊友更換,但是沒有哪條製度是說隊員可以和經理睡一張床哦~”
薑帷被這兩人一唱一和地,搞得有點懵逼,自己就是去陪子葉睡下覺,有這麽嚴重嗎?他騰出一隻手撓撓頭,道:“子葉說他冷,睡不著又認床,我就說我陪他來著……”
“帷帷,不是我說你,你怎麽可以這樣呢?你去跟子葉擠一張床,人家好睡麽?你是不是忘記了這個世界上還有一種東西叫電熱毯,還有一種東西叫空調?”曆險依舊是溫和地笑著,語氣很軟,但充滿了對薑帷的吐槽。
薑帷哪裏經得住這兩人這麽忽悠,他想了一下,覺得教練說的有道理,又想到萬一自己跟子葉一起睡,又把子葉給欺負了怎麽辦?於是,猶豫了一番之後,他點點頭,說:“教練你說的好有道理,我竟無言以對。”
說罷,便轉身走了,回到了自己的臥室。
曆險衝杜饒一笑,兩人悄咪咪地擊了個掌,耶!
馮子葉原本在二樓等著,結果左等右等沒見薑帷過來,他床都鋪好了,就差脫褲子了。狐疑地推開門聽了聽,樓下除了打遊戲的動靜沒別的,他決定下去看看。
客廳裏杜饒依舊在打著排位,曆險在一旁有一搭沒一搭地看著,時不時指揮他一下。
馮子葉沒有做聲打擾他們,徑自朝薑帷的臥室走去。
臥室裏,薑帷已經將被子重新鋪好,正躺上麵發呆呢。
“想什麽呢?怎麽還沒搬?”馮子葉一屁股坐他邊上,他身上隻穿了一套珊瑚絨的居家服,毛絨絨的布料就在薑帷手邊上蹭。
薑帷順手就摸上他的衣服,幾個指頭捏在一起,揉搓起這綿軟的布料,那上麵還殘留著馮子葉的體溫。他盯著自己的手,呆呆地說:“教練說沒有隊員和經理睡一屋的先例,還說讓你開電熱毯和空調就不冷了。”
馮子葉扶額,心說,看來木頭好忽悠也不全都是好處,自己好忽悠他,別人也好忽悠他啊!
“我是經理,我說了算,我讓你過來陪我,他不能攔著。”馮子葉鼓著嘴巴,不要臉地搬出了自己的職位優勢。
薑帷還是有些猶豫,他看著馮子葉的眼睛,很想問問對方對那一夜發生的事情究竟是個什麽看法,但這幾天以來,兩人誰都沒提過那些事,他不敢開口,更不敢告訴對方自己此刻顧慮的不是曆險不然他搬走,而是搬過去之後可能發生的事……
“算了吧,這樣不好,你是經理也不能這樣濫用職權。”最終,他這樣回絕了馮子葉,手指放開了對方的衣服,擱到了自己腦袋下麵壓著。
馮子葉遭到了拒絕,心都快碎了,心想這個木頭對那晚的事裝作沒發生就算了,現在居然還開始拒絕自己,他究竟是個什麽意思?難道自己,真的一顆心付錯了人嗎?不行,好不甘心,即便是遭到拒絕也好,他一定要問個究竟!
馮子葉將兩手撐到薑帷腦袋的兩側,俯下身,與對方近距離對視著,“薑帷,你對我……”
“子葉,你在嗎?”就在這時,臥室的門外響起了曆險問話和敲門聲。
薑帷也感覺自己和子葉現在姿勢有點曖昧,要是子葉再對他湊近一點,就一點,他一定會克製不住親上去,然而曆險的聲音響了,他怕人推門進來,趕緊側過臉扶著馮子葉坐起了身,朝門外招呼道:“幹嘛呀?”
馮子葉眼裏劃過失落,他那被生生打斷的台詞再也沒機會說出口,曆險自己推門進來了,說道:“你果然在這,子葉你出來一下,我找你有點事。”
馮子葉站起了身,最後望了一眼薑帷,然而薑帷的眼神很平靜,仿佛在說“你去吧”。
他絕望地收回目光,就跟著曆險走了。
曆險將他領到了茶室,兀自在坐墊上坐下,他為馮子葉斟了杯茶,說道:“聽說你喜歡飄雪,我買了一些回來,想請你品品。”
馮子葉表情還是沒什麽變化,隻是靜靜地坐下來,喝了口茶便說:“你找我什麽事呀?”
“就這事呀!”曆險又笑了,摸摸耳後,撥弄著滑落下來的頭發,說:“茶涼了就不好喝了,這是剛洗過之後的第一道茶,現在正是味道醇厚的時候。”他其實也並不擅長茶道,就這幾句,也是臨時百度了茶的泡法之後現學現賣的,不過幸虧這間茶室被馮子葉裝點的十分有韻味,他這樣坐在當中,泡茶的手法也變得像模像樣了起來。
馮子葉挑了挑眉毛,曆險買的是他最喜歡的一種茶葉,喝起來也很好味,他聞著茶香心情終於緩和了一些,說道:“沒想到你還喜歡茶道?”說完,他屈起手指在木質的茶幾上叩出篤篤的聲音,是在謝茶。
曆險看不懂他的意思,隻猜這大概是什麽禮節?於是也有樣學樣地在茶幾上叩了幾下,卻招來了馮子葉的吐槽:“你又沒喝茶,你謝什麽呀?”
曆險一看自己露了怯,也不再裝/逼,大方地承認其實自己對茶藝一竅不通。
馮子葉笑了,說自己其實也對此不是十分精通,隻是了解個大概罷了。於是,兩人互相都交了底,氣氛變得輕鬆,曆險趁著馮子葉心情好,終於進入了他的正題,道:“聽說你搬過來後又冷又不習慣,要不然,我還是跟你睡一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