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決賽之前
第十二章
浴缸變得像床一樣柔軟幹燥，薑帷看到馮子葉在自己身上磨蹭著，突然抬起了頭，一臉急迫地樣子。
“薑帷……薑帷……進來吧……沒關係的……嗯……”耳邊縈繞起輕飄飄的句子。
“子葉……”薑帷看到自己反身將馮子葉壓了下去，熱血湧動。
“杜饒……放開我……求你……”忽然，他看到自己變成了杜饒，床變成了沙發，他看到自己站在門口，地上還滾落著醒酒藥。
薑帷驚醒了。
是夢。
薑帷揉著太陽穴，思緒被剛才那個夢攪得混亂，捂著臉冷靜地同時，忍不住回想起了昨晚，回想起了自己在馮子葉掌心釋放的瞬間……使勁拍了自己一下，告訴自己別想了，便起了床。
俱樂部裏一片寂靜，就連一向早起的馮子葉也不在，薑帷很少有這樣一個人的時候，靜得出奇的俱樂部裏，隻聽得到那隻小鳥掛鍾走針的滴答，七點。他感覺此刻好像隻有他跟不算大的俱樂部在獨處，客廳裏的機子乖順地蟄伏著，徒留顯示器的電源燈光閃爍，一蹦一跳。他漫無目的地在屋子裏來回轉了一圈，卻感覺哪裏都能想象到馮子葉的影子。
飲水器旁馮子葉的身影是微弓著背為他們泡茶泡咖啡的樣子，電競椅背後是馮子葉叉著腰數落他們還不睡覺的樣子，玄關那裏是馮子葉買菜回來臉上紅撲撲的樣子，餐桌旁氏馮子葉低垂著眼睛，為他們盛湯時候的樣子……
薑帷感覺自己快瘋了。
他逃也似的衝到陽台，拉開拉門時滑軌發出刺啦啦的響，然後冬風便呼啦一下子灌進來了。
風把薑帷吹的冷靜，也讓他一直努力無視著的、從起床開始就一直探著頭的某處，漸漸地拉聳下來。反正是睡不著了，還是去幹點正事吧。
關上門，他踱到廚房，淘了些米煮了粥，又在另一個灶上煮了雞蛋，缺乏烹飪經驗的他吃不準時間，索性把兩個灶的火都調到最低檔，然後便回到客廳開電腦去了。
早上打排位的人很少，這個時間點在的，大都是已經在網吧上了一個通宵，精神正萎靡著。眼看排了半天排不到人，薑帷索性換了小號。
進入遊戲，沒拿到上單，給了個輔助位。薑帷最不擅長的就是輔助，挑了半天，最後幹脆點了隨機，給隨到個塔姆，想了想覺得還行，天賦符文直接用了上單的，在這個段位，他怎麽可能安心當一個輔助。
塔姆降落到召喚師峽穀之後，跟著隊友們一路呼啦啦跑到河道口守著，然而這時他們注意到有個隊友一直沒動——他們的上單，提莫。
屏幕上隊友開始打字了：“艸，掛機死全家”
“睡著了吧？”
“誰帶這貨來的，到底還連不連？”
“沒關係，我先去上路。”薑帷邊回複隊友，邊想幸好自己帶的上單天賦。
然而隊友並不買他的帳，說他一個輔助湊什麽熱鬧，要求他就在下路呆著，讓ad去上路，於是薑帷隻能說道：“我小號，相信我，可以贏。”
隊友們又BB了一會兒，最後還是讓薑帷去了上路，對麵上路是個狗頭，前期傷害不高，被老練的薑帷追著舔，六級前就單殺了兩次。
薑帷這邊的隊友見狀，打了幾個6，打野的稻草人看這情況，也想去上路混個助攻，於是捏著大招就過去了。
當時兵線是往狗頭那邊推的，但兵線還沒進塔。稻草人迷之大招直接跳進去了，扛著塔追著狗頭懟。薑帷都不想理他，先把最後兩個殘血兵打死，把線推進去，才不緊不慢地走進去一個W把稻草人含進嘴裏，準備把他救回來。然而這時，神奇的事情發生了，防禦塔並沒有攻擊塔姆，也沒有攻擊還在大招當中的稻草人！
薑帷右手控製著塔姆撤回來，左手使勁揉了揉眼睛，再次確認自己的血條，防禦塔剛才真的沒有攻擊他們，沒有掉血！薑帷興奮地按下錄製本局比賽，腦子裏飛速地轉著，突然，就聽見一個聲音：“哎呀，誰煮的東西！”
接著便是噔噔噔的拖鞋聲，下一秒，就看到剛起床的馮子葉氣鼓鼓的站在薑帷旁邊，揪他耳朵訓斥道：“不會煮飯瞎煮什麽呀，鍋都快被你燒穿了！”
薑帷本來正專注著，這冷不防的一下，被嚇得不輕，緊接著趕緊認錯，拜托馮子葉幫忙收拾一下，便又繼續遊戲。
馮子葉搖搖頭，收拾廚房去了。
又過了十分鍾，馮子葉倒掉了煮糊的粥重新弄煮了一鍋，薑帷也正好打完了那盤遊戲。剛剛坐下來歇口氣，就看見薑帷興衝衝地跑了過來：“子葉，跟你說，我發現了一個新套路！”邊說著，邊拉起馮子葉的手，就往電腦麵前拖。
馮子葉耳朵紅了一紅，手心被薑帷的繭子磨蹭得心尖兒癢癢，整個人輕飄飄地就被薑帷拖過去了。
薑帷打開剛才那把遊戲的視頻，興奮地跟馮子葉說起來，馮子葉起先還迷醉在被拉手了的小情緒裏，但聽著聽著，神色便認真起來。
與此同時，另一邊，稅馨家裏。
被拉得嚴絲合縫的窗簾遮蔽了所有的日光，臥室裏床上的被子動了一動，是寧一萌醒了。
剛睡醒的寧一萌眯縫著眼睛，習慣性地抓過手機刷了起來，卻並沒有把屏幕上的內容看進去半個字。
東點點西劃劃，最後還是忍不住打開了微信，手指觸向那個備注名被自己改成星星圖案的頭像。
戳開詳細資料，戳開朋友圈，一張張圖片翻過去，不知道翻了多久，終於翻到一張人物合照，裏邊兒有稅馨。
寧一萌用目光描摹著照片上笑得跐牙裂嘴的帥氣少女，心裏已是千轉百回。昨天那個吻仿佛猶在唇畔，胸部似乎還感覺得到當時被抓握的輕柔……
“流氓！”寧一萌翻了個身，把臉埋進被子裏悶悶道。
隔壁臥室裏，正睡得酣的稅馨皺了皺臉，像是感覺到誰在叫自己一樣，在夢中嘿嘿一笑，複又安靜了下來。
屋外，整個A市氤氳在包子和油條的熱氣中，隨著一展展熄滅的路燈，正在一點點蘇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