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4你答應他的求婚了
這期間,兩人沒有交流過一句,池君赫坐在近在咫尺的地方,近到可以清晰看到她長長的睫毛。
很少女孩子能有這麽濃密的睫毛,卷又翹,幾乎是其他女孩兒羨慕的程度。
剛剛看她那麽努力拿藥包的背影,到現在又如此認真為自己塗藥時的表情,池君赫恍惚間想到從前。
那時候他和蘭博然的賭約剛剛成型,他利用生病才把她騙到自己的身邊。沒想到,同樣的手段他要用第二次。
那時候就算準了她心軟,就連當時照料生病的他,都那麽盡心盡責。
不過那時,他也真是鬼迷心竅,為什麽看不到自己眼前該看到的,而是去相信那些莫須有的事情。
“對不起。”忽然,他輕聲說。
歐文婧頓了頓。
“以前的很多事情……”他斂眸,從心底裏說一句‘對不起’對他這樣的天之驕子簡直難比登天,但他還是說了:“對不起。我不會再做那麽混賬的事了。”
雖然她說過,不想再提起過去,但他卻有責任說一句抱歉。
盡管,這句抱歉此時顯得多麽薄弱和微小。
她沉默了許久,也沒有說‘沒關係’。或許和他和平相處已經是最大極限,短短一句話讓她忘掉過去的痛楚,有些太強人所難了。
更何況,池君赫也沒想奢望她的原諒。
“其實我……”
他還要說什麽,卻被歐文婧打斷,她直直的望著他眼睛深處,異常嚴肅的口吻:“那個時候,你喜歡過我嗎?”
池君赫語塞,此時此刻,竟然比他大學麵試的時候還要緊張很多倍。
歐文婧隻是看了一會兒他的表情,倏然輕輕地笑了。
“池君赫,你真的很混蛋。”沒有過多苛責,隻是聲音很輕的說了這樣一句。
一句,足以讓他無地自容的話。
接下來的兩分鍾裏,他一直在找機會開口,可任何話到嘴邊,都覺得太過輕浮。
於是,他也沉默下來,隻是看著她斂眸為自己塗藥的小臉出神。
就在兩人都安靜的時候,忽然辦公室的房門被人敲響。
歐文婧以為是秘書,沒多想,於是說了句‘進來’。
隻不過見到來人時,她自己也有點發愣。
蘭博然原本溫柔的笑臉此時微微僵凝在唇角,池君赫也磚頭麵無表情的睇著對方。
歐文婧這時才後知後覺的察覺到她和池君赫的姿勢太曖昧了,他不僅脫了外套,擼起袖口,最重要的是她這時候還捧著他的一隻手。
“蘭大哥……”
蘭博然目光掃過池君赫,帶著兩個男人心領神會的神色。
聞聲,他很快看向歐文婧,見她手足無措,忐忑不安的樣子,心中剛剛升起來的鬱悶也刹那間煙消雲散了。
她站起身,迅速和池君赫拉開距離,蘭博然這時候也走到她身旁,一隻手攬著她的腰肢,分外親昵。
池君赫見此,知道再待下去就是自討沒趣了,於是起身,拿起自己的外套和領帶。
轉身走到門前的時候,他的腳步微微停了停,沒轉身,卻隻是說:“謝謝你給我上藥。”
聞言,她臉上閃過小小的驚訝。
她自然明白池君赫這一句話並不是真的道謝,而是在幫她向蘭博然解釋兩人方才做出拿番舉動的原因。
……
等池君赫離開後,歐文婧才從蘭博然的懷裏離開。
“我和他……”
蘭博然有些無奈的望著她:“就算是我自私吧,文婧,知道他回來的那一天,我就開始擔心,也開始恐懼。我不想你再見他,再和他有任何瓜葛,可是,我也知道,這樣的想法太自私了,所以我一直不敢對你說。”
歐文婧望著他,忽然間很能明白他的感受。
“我和他沒有可能了,你知道的。”她隻想讓他更加安心。
蘭博然苦笑:“可是感情的事,誰都說不準的。”
歐文婧語塞。既然蘭博然心中的不安如此明顯,那麽她說什麽,恐怕還是不會消除他心裏的擔憂。
“本來,是想再等等再給你的。”蘭博然從口袋中掏出一個絨布袋:“這枚戒指我時刻都帶在身上,怕不方便還特意叫人搭配了一個小袋子。雖然過了不切實際幻想的年紀,但我想奇跡時時刻刻都會發生。我在等,等一個合適的時間將它交給你。但是現在,我等不了了。”
歐文婧看著他手中那枚鑽戒開始發怔,她現在還二十一歲,盡管和蘭博然交往兩年,但一開始兩人根本就像是朋友一樣相處。
她沒想到會有這樣的一天,所以才完全無所適從,不知道該怎麽辦。
他溫柔的執起她的一隻手,鑽戒的指環不大不小,竟然剛剛合適她的指圍。
“我該給你一個難忘的求婚儀式,但我現在太不安了,先給我一個承諾,好嗎,文婧?”
“我……”
她眼神中的遲疑他看到了,黑眸中難掩一絲失望,但仍舊不舍得為難她。
蘭博然歎氣:“至少,先不要摘掉它好嗎?我想讓他知道,你現在是屬於我的。”
他給了她寬限,歐文婧也悄悄鬆口氣。
其實蘭博然的擔心完全沒有必要,因為池君赫之前沒有喜歡過她,如今這種情況,更加不可能了。
隻是,如果這樣可以讓他舒服些的話,歐文婧自然不會反對。
不過因為太了解歐紹徇的作風,到家的時候,文婧就將戒指摘了下來。
一是怕父親逼問,二是因為自己也不確定,這一輩子,就真的和蘭博然一直走下去了嗎?
幾天後,又到了和池氏商榷合約的時間。
這一次,池君赫不僅沒有遲到,反而還是第一個到盛世的。
所以,當歐文婧以為自己是第一個過來準備的人,卻在推開會議室大門時,愣了一下。
彼此視線在空中交匯,她回望池君赫的眼睛,片刻,率先開口:“這麽早,你沒事了吧?”
“你是說這個?”池君赫舉起包的像是粽子一般的手,對上她吃驚地目光,微笑:“回到家後,到了晚上一直疼,就去看醫生了,輕微骨裂,沒什麽大問題。”
那模樣.……和池君赫實在不太配。
歐文婧輕輕地彎了彎唇,一邊走回到自己的位置,將文件打開,開始做一些準備工作。
池君赫坐在老板椅上,微微後仰,雙手交叉打在自己小腹的位置,目光片刻沒有離開過她。
“那天,他沒誤會什麽吧?”
歐文婧抬眼看了他一眼,隨即搖了搖頭。
“那就好,其實.……”他還想說什麽,但後麵的話此時忽然停了下來。
歐文婧納悶,卻看到他盯著自己的手指出神。
她低下頭去,明晃晃的鑽戒足足有幾克拉,不想發現都很難。
“他向你求婚了?”他問。
歐文婧不知道那算不算求婚,正猶豫著要不要回答得時候,又聽他問——
“你答應他了?”
問完這句話,池君赫又覺得自己很可笑。
如果不是答應了蘭博然,她何必帶著男人給她的戒指。
不過他的這個問題,歐文婧沒有回答。
她直接翻開文件遞到池君赫麵前,完全一副公事公辦的口吻:“既然他們都還沒來,你先看一下合同,有什麽不完善的地方,我再去改。”
池君赫沉默的看了他一會兒,隨即低下頭,將目光放在文件上。但其實,他的注意力早就不知道飄到哪裏去了。
歐文婧在幻燈片前坐著準備工作,池君赫不知什麽時候又看向她這邊,眉目深鎖,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
合同簽訂後,馬上就開始進行注資和拍攝工作。
選角很順利,自然選用的都是盛世自己的新人,既然是商業片,也還要有大咖來坐鎮,保證票房。
因為這是歐文婧第一次做製片方,親自監督拍攝進程,為了給她捧場,許久不曾出境的林知語也答應客串一場戲。
未開拍,就已經抄的熱火朝天,尤其盛世接班人的名頭足夠響亮,在娛樂圈幾乎一呼百應。官方方麵發了條微博,立刻無數藝人轉發。
剛開始的時候,歐文婧忙的熱火朝天。
她在學校的同學不知誰聽到了風聲,不斷打電話來,就連平時沒怎麽說過話的同學都送來問候。
其實,她在班上和同學之間的交流很少,也從未提起過自己家庭方麵的事情。有時候放學了她還會偷偷的跑去公交車站等公交車,所以班上的同學也都認為她是普通家庭的孩子。
所以這個消息一經傳播,就像是瘟疫一樣迅速爆炸開來。
歐文婧並不像自己能多紅,名氣能有多大,但如果這樣做能對片子上映後的成績有好的影響,那麽她也不介意無孔不入的媒體,必定都是互惠互利的事情。
歐文婧被狗仔隊纏了幾天,她還沒急,歐紹徇先不高興了。他讓桑城打了幾通電話給媒體那邊,沒過幾天,事情果然就消停下來。
歐文婧搖身一變成了名人,不過卻仍舊過自己的小日子,每天上下班,家裏公司兩點一線。
後來有人拍到她和蘭博然出門用餐的照片,登在了八卦小報上,網上又風傳了一陣她的感情八卦,不久後又在‘某人’的強力鎮壓下,消失的雲淡風輕。
夜裏三點多,歐文婧仍在睡著,就接到了片場那邊的電話。
他們的影片最近在香港拍外景,那邊有專門對接的負責人安排,歐文婧難得清閑了一周,誰知這又出了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