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7她的媽媽竟然是
蔣柔彤原本準備好的話就堵在喉嚨裏,這下說也不是,不說也不是。
陳昕對蔣柔彤的意思心知肚明,不過是再請她成全成全傅婭茹,可是又有誰來成全她呢?
畢竟傅婭茹還有過一個健全的家庭,得到過父母哥哥的疼愛,可是她呢?
伴隨著她的童年,隻有冰冷的孤兒院,連上學的學費都要自己去打工一塊錢一塊錢的攢出來。而且,傅婭茹至少還擁有歐家人的疼愛二十幾年,現在隻是歐紹徇一個人變了心,傅婭茹也要搶走唯一一個愛他的男人嗎?
此時此刻,陳昕是憤怒的。
蔣柔彤處處考慮傅婭茹,可是哪怕有一刻是為她著想的,她都不會如此嫉妒。
陳昕知道自己是在鑽牛角尖了,畢竟蔣柔彤恐怕現在還不知道,此刻坐在她麵前的女人,是她的親生女兒。
陳昕深呼吸,閉了閉眼睛,將胸臆間不該有的情緒一點點的壓了回去。
就在兩人都沉默的時候,忽然病房的門被人敲了敲,一個男人隨之走了進來。
陳昕察覺到蔣柔彤略帶吃驚的視線,於是也回頭望過去,歐紹徇似乎一身風塵,碎發此時也毫無形象可言,淩亂極了。可見,他該是急匆匆的趕過來的。
“你怎麽來了?”陳昕扶著椅背,緩緩地站起身。
歐紹徇見她行動不便,大步走過來,一隻手環住她的腰肢,借力將她扶穩站好。
“司機打電話給我,說你在醫院,救了個人,我就趕過來看看有沒有事。”歐紹徇說著,還看了一眼半依靠在病床上的蔣柔彤:“蔣阿姨,你沒事吧?”
蔣柔彤一怔,因為她從未在歐紹徇的眼睛裏看到這樣呆著一抹防備和謹慎的神情,她又看了看眼前男女相依偎的畫麵,不自覺在心裏為女兒鳴不平,嘴上卻劃開一抹笑容:“還是多虧了林小姐,否則我真的要曬死在路上了。”
陳昕望向蔣柔彤,但是很快又移開了視線。
歐紹徇聽完蔣柔彤的話,不置可否,注意力又重新放回陳昕的身上。他微微低頭,靠近她的耳畔,輕聲問:“你呢?有沒有被曬到?身上哪裏不舒服?”
陳昕忙搖頭:“我沒事,你不要擔心了。”
歐紹徇這才將心放回肚子裏,這是這一幕看在蔣柔彤眼裏頗為不是滋味。
“紹徇,我有幾句話想要對你說。”她忽然壓沉了語氣,抬出做長輩的架子。
歐紹徇不置可否,陳昕視線掃過蔣柔彤後,對他說:“我在外麵等你。”
歐紹徇本不想理會蔣柔彤,可是一想到她是陳昕的母親,又不想在麵子上搞得那麽糟。而且陳昕向來心軟,心底肯定也是渴望一家人團聚的,否則今天她看到蔣柔彤昏迷,大可以不去管,隻叫個救護車過來就好了,卻還是出手相助,而且為蔣柔彤安排了一個這麽好的病房。
陳昕離開後,歐紹徇仍站在原地:“您有什麽事?”
蔣柔彤輕歎了歎:“紹徇,不是我說你,現在你還是婭茹的老公,和其他女人在公共場所拉拉扯扯算是什麽事?這不隻對婭茹不好,對你的影響也不好,你想過沒有?”
“知語不是‘其他女人’。”歐紹徇的語氣沒有半絲起伏:“如果不是所有人都在逼我們,也許現在她才是光明正大的歐太太。”
一句話,讓蔣柔彤說不出半個字來。
***
陳昕不知道蔣柔彤和歐紹徇在說什麽,隻是安靜的坐在走廊裏等著,雙腳偶爾晃一晃,隻是因為肚子圓滾滾的所以連自己腳尖都看不到。
不自覺撫上自己的小腹,還有三個多月寶寶就出生了,陳昕想,最近這唯一的好消息恐怕就是這個了吧。
等了一會兒,歐紹徇還是沒有出來,可是這時身旁卻坐下了另一個男人。
陳昕偏過頭,視線從男人的白大褂緩緩上移,目光接觸到歐清揚的臉時,有瞬間的愕然。
“怎麽樣,沒戴眼鏡的我,是不是比我大哥還要帥?”歐清揚彎起眼睛,笑道。
陳昕真的仔仔細細的打量著歐清揚,隨後點點頭:“這樣一看,你和紹徇長得也並不是很像。”
聞言,歐清揚隻是聳肩一笑:“對了,你怎麽在這裏?”
陳昕下意識的看了一眼病房:“我在路上遇到傅婭茹的母親,她昏倒了,所以我送她來醫院。”
這個話題一出,歐清揚臉上的輕鬆自在瞬間不見了,偽裝出來的平靜被一絲愧疚所占據:“那件事……對不起。我跟大哥什麽都說了,包括蔣阿姨的這件事。”
陳昕點點頭,很隨意的口吻:“沒關係。”
陳昕越大度,歐清揚就越覺得心裏有愧。
他張了張口,剛想要說什麽,這時候,對麵病房的門被人從裏麵打開。歐清揚仰起頭,看到走出的歐紹徇,而後者則在看到他和陳昕並排坐在一起時,倏然皺了下眉頭。
歐紹徇走過來,將陳昕拉起來,不著痕跡的將女人藏在自己的背後,陳昕並沒有多想,隻是覺得男人的保護欲太強烈了一些,但也沒有反抗。
歐清揚心裏卻清楚,他雖說是無意,但總是在不斷的傷害陳昕,大哥再大度,也不希望看到自己的女人被人一再的欺負。
“你在這裏上班了?”歐紹徇掃了一眼歐清揚身上的製服。
歐清揚點點頭:“我以前在這裏工作過一段時間,對這裏的製度什麽的都很熟悉,所以就沒有特意另外找地方。對了,蔣阿姨沒事吧。”
歐紹徇要開口,感覺到陳昕似乎也同時朝他看了過來,點點頭:“睡下了,沒什麽大礙。”
“那就好。”歐清揚鬆口氣。
歐紹徇又瞥了眼歐清揚,然後牽住陳昕的小手:“我們回去吧,你出來一天,肯定也累了。”
陳昕隻是在他拉住自己的時候僵了一下,隨後想要甩開他的手,可歐紹徇卻不依,陳昕隻得小聲警告他:“這裏是醫院,會讓人看到。”
“那又怎麽樣?”他理直氣壯的反問道。
他早就厭倦了偷偷摸摸的生活,剛剛蔣柔彤的那句話已經惹得他不快,就算在公共場合和她親密又怎麽了?活到三十幾歲,他現在唯一盼望的就是能和她毫無顧忌的在一起,難道這也成了奢望?
陳昕察覺到歐紹徇臉色不太好,隻好由著他去,對麵歐清揚的視線不知怎的,落在眼前十指相扣的兩隻手上就開始出神,最終還是歐紹徇出聲道別讓他回了神。
坐到歐紹徇的車上,男人體貼的為她拉好安全帶,隻是過後卻沒有立刻坐回自己的座位上,而是用掌心貼上陳昕的肚子:“真有點等不及這個孩子早點出生了,等生完這一個,我們在給小文婧生個弟弟,怎麽樣?”
陳昕聞聲,有些奇怪的望著男人,怎麽好端端的提起這些來了?不過雙頰還是不由自主的泛出了兩抹嬌紅。
以後,誰知到還有沒有以後呢!
陳昕勉強的扯了下唇:“這個還沒生呢,你想這麽多幹什麽。”
歐紹徇似乎能夠看懂她在想什麽一樣,認真的眼睛與她對視半晌,直到她最後都有些被看的不自在,他才俯身過來,吻了下她的額頭:“晚上我讓桑城買些吃的過來,在你那裏用晚餐吧,嗯?”
陳昕看著他啟動車子,隨後點點頭,淡淡的嗯了一聲。
……
晚上用完飯,歐紹徇坐在客廳裏處理公事,陳昕因為懷孕,所以現在極少碰那些電視電腦什麽的,就窩在沙發上他的旁邊喝茶。
歐紹徇做完工作後轉過頭,卻看到她不知什麽時候靠在他的肩膀上睡著了,陳昕的身體越來越容易困乏,總是做什麽做著一半就睡得不省人事了。
歐紹徇笑著搖搖頭,有些無奈,但是唇邊逸出的卻是絲絲寵溺的淺弧。他將腿上的筆電放在一旁的茶幾上,彎腰將她抱起,懷孕後她的體重隻長了十來斤,抱起來倒是還和以前一樣輕鬆。
將陳昕小心翼翼的放在床上,她皺了皺眉頭,隱約能感覺到纖長溫潤的手指在描繪她的眉眼,終究還是耐不住癢睜開了一雙眼睛:“你都忙完了?”
歐紹徇點點頭,手蜿蜒直下握住她的:“你繼續睡吧,我馬上就回去。”
他留在這裏終究不好,所以陳昕從不留他在這裏過夜,歐紹徇也自覺,在他和傅婭茹的關係沒有解決之前,有什麽立場在她家留宿?
陳昕點點頭,後來支撐不住又睡了過去,歐紹徇這才為她拉攏好被子,起身離開。
這一夜他幾乎沒怎麽睡,不止是離婚的事,還有陳昕的身體。今天她又看不清東西了,雖然她沒說,但是他可以用眼去看。
劉主任說這樣的情況以後會越來越頻繁,直到她的視力完全消失……
想到此,男人的心就被一股酸澀取代,忙不迭的從矮櫃裏摸出一包香煙,點燃,吐出一口煙霧,似乎才緩解了胸口些微的不適。
這種嗆辣的味道,他已經許多年不曾碰了,如今,卻也隻能靠它才能收回一絲理智。
該怎麽做,才能和她長長久久的守在一起呢?
同一時間,蔣柔彤也在為尋找傅婭茹腎髒匹配者而努力,眼下傅婭茹的情況趨於穩定,但也隻是暫時的而已,每周都至少做兩次透析才能勉強維持,但這樣的治療時間久了,是個人都受不住。更何況傅婭茹現在特別厭惡醫院,為今之計就是想出一個長久有效的方法來。
蔣柔彤在茶館約了人,這人不是別人,歐清揚在前不久也花錢找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