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9奇怪的想法
看歐紹徇和傅婭茹如今相處的樣子,歐昶的眼神微暗,恐怕這輩子要抱上歐紹徇的孩子,要比登天還難。
陳昕自然不知道歐昶這幅心思,她隻是有些驚訝歐昶這麽強勢的男人竟然會向自己道歉。其實她和歐紹徇分手,很大一部分原因也是因為歐昶從中作梗,但他卻不是造成這個結果的致命因素。
看著年已半百的男人微微沮喪著,陳昕最終輕聲一歎:“這些事情都過去了,也不會有什麽如果。現在紹徇和傅婭茹是夫妻,我也希望他們能過的幸福。我這麽想,不是我心地有多善良,而是因為歐紹徇那麽完美,他值得擁有最好的。”
這一番話,讓歐昶不由得對陳昕另眼相看。這一瞬間,愈發覺得傅婭茹和陳昕相比起來,終究還是太小家子氣了一些。
“當初,我愛他,是出自於真心。同樣,現在說希望他過得好,也是真心。”
陳昕看向歐昶,目光直接而坦誠:“歐先生,如果您對我真的有什麽歉意的話,那麽我所想要得到的補償——還是那句話,希望您能對他更寬容一些。每個人都有每個人要走的路,多給他一些自由,少給他一些約束,這就是對我最好的補償了。”
歐昶瞬也不瞬的盯著她看,最後呐呐的問道:“你不恨我嗎?”
陳昕微笑,隻是動作很輕的搖了下頭:“就算您做的多不對,但您是他的父親,我怎麽能恨他的父親呢?就像歐紹徇永遠不會怨您一樣。”
歐昶被深深震撼著,眼前這個女人嬌弱而卻似乎又蘊藏著強大的能量。她的笑容,她的話語,更加讓歐昶這個活了大半輩子的人覺得無地自容起來。
刹那間恍然有些明白了,為什麽歐紹徇會愛上她,哪怕和全世界作對。
歐昶輕歎一聲,對不起這樣的話他不會再說第二次,但是對陳昕的確有著深深的歉疚。這個女人懷孕又流產,卻從未對他們表過功,或者告過狀,堅強的將這一切藏在了笑容背後。
“如果有什麽我可以幫的上忙得地方.……”
“我不會的。”立刻,她給了他答案。
歐昶抬起頭,從她堅持的眼睛裏,歐昶看懂了,即便她需要他的幫忙,她也不會這麽做。
他輕歎,點了點頭:“那好吧,我很高興能和你敞開心扉的聊天。也祝你……順利的生產。”
陳昕表現得不卑不亢:“謝謝您。”
歐昶離開後,陳昕的羽睫才稍稍垂落,她可以想象到歐紹徇是有多生氣,才會將這件事告訴給歐昶知道。
而傅婭茹那裏,恐怕即便知道了也不會有太大的自責吧,否則連強硬的歐昶都來向她道歉了,傅婭茹那裏怎麽一點動靜都有?不過,畢竟彼此的立場擺在那裏,她能理解。
緩慢的走回醫院的停車場,很輕易的找到了洛淺淺的車子。
陳昕上了車,洛淺淺立刻問她:“和歐先生談的怎麽樣?”
陳昕聞言搖了搖頭:“不是談判,隻是聊聊天而已。”
把過去的疙瘩解開也好,省的她心裏總是有那個結卡在那裏不上不下的。
而現在,似乎全身通暢了一樣,陳昕做了個深呼吸,然後對身旁的洛淺淺笑著說道:“出發吧,我今天想吃酸菜魚了,我們去找個地方下館子!”
洛淺淺看了陳昕一會兒,沒從她的臉上找到什麽受傷害的影子,這才鬆口氣,連忙啟動車子,朝著飯館進軍。
……
兩個女人酒足飯飽,這才各自回了家。
陳昕已經漸漸習慣了現在的生活,她和陸致宇平分了林州洲的時間,除非在學校上學,否則林州洲的時間都是一半在陸家或者陸致宇那裏度過,一般則是跟著陳昕。
而自從陳昕懷孕的事情被陸母知道之後,就遏製了陳昕照顧林州洲的時間,因為陸母說陳昕一邊要寫劇本,一邊照顧林州洲,一邊還懷著孩子很辛苦。
陳昕雖然舍不得和林州洲分開太久,但陸母說的也是事實。她的身體狀況和普通女人不一樣,所以她要加上萬分的小心,來保護這個孩子。
陳昕洗過了澡,換上睡衣,隨意看了一眼鬧鍾,正好指針指向了夜裏十一點的位置。她抹了抹肚皮,有些曬然,這麽一會兒功夫,怎麽又餓了?
但肚皮顯然不太爭氣,也不給陳昕麵子,她隻好無奈大半夜再去翻冰箱找吃的。
隻是一隻腳剛邁進廚房的門檻裏,門鈴就忽然響了起來。
這個時間了,是誰?
陳昕納悶著,走到門口從貓眼看了一眼外麵,才猶豫著開了門。
門外站著有些狼狽的歐清揚,陳昕看到他額頭上的血跡時也著實愣了一愣。
“你、你怎麽了?”她現在對血腥的東西格外敏感,和歐清揚之間的距離怎麽也有兩米了,可就是隱約可以聞到鮮血的味道,有點惡心。
歐清揚咧開一個笑容,但這個動作卻扯痛了額頭上的傷口,陳昕看到男人疼得呲牙咧嘴,毫無形象。
“別提了,剛剛下班開車回家,為了躲一個騎車的小孩子,撞到大樹上了。”
陳昕皺了皺眉,怎麽他也出車禍了?
陳昕望了一眼歐清揚的傷口,向後退了一步:“先進來再說吧。”
歐清揚依言趕忙進了屋。
陳昕剛搬回這裏,家裏也沒什麽東西,不過幸好洛淺淺心細,怕陳昕做飯時不小心切了手或者刮破什麽傷口,特意去買了一個醫藥箱給她留在家裏以防萬一。
沒想到,這麽快就用上了。
陳昕從臥室裏拿出醫藥箱的時候,歐清揚已經把身上沾染上血汙的西裝外套給脫了下來,其實他和歐紹徇長相雖然相似,但是穿上西裝後給人的感覺卻完全相反,歐紹徇完全是一副紳士精英的樣子,可是歐清揚卻更像是大學老師穿上了工作服。
還是白襯衣比較適合他。
“怎麽這麽不小心?”陳昕看到他身上的傷口不止頭那一處,眉頭就擰的更深。
歐清揚則是意味不明的望她一眼:“你怎麽不問我,為什麽這個時候來找你?”
陳昕從醫藥箱裏拿出棉棒和消毒的藥水,淡淡的掃了他一眼,順口問:“那你為什麽來這裏,而不是去醫院?”
她雖然在提問題,但是顯然對這個問題的答案不太關心。歐清揚苦笑了一下,說:“你也知道我現在的身份,媒體都在追著我跑,萬一我出車禍的事情被宣揚出去,恐怕馬上就會人盡皆知了。而且,我也不太想讓我爸知道我受傷了,他心髒剛有點好轉,還是不要惹他著急的好。”畢竟,他可沒有selina那麽細心,萬一再惹得歐昶進醫院,他就真的罪大惡極了。
“而且我在這裏,似乎也隻有你這一個朋友。”歐清揚望著她微垂的眼睛說道。
陳昕手裏的動作稍稍作了一下停頓,揚起眸看他:“謝謝你的抬舉,不過我想你不需要我提醒你吧,就在我家對麵,還住著和你至少流著一般相同血液的男人。”
“你說正輝?”歐清揚搖頭:“你沒收到他的消息嗎?昨晚他回英國辦事去了,過幾天才回來。”
陳昕一怔,這件事她的確不知道。
將沾好消毒水的棉棒遞到男人麵前,她問:“是你自己來,還是我來動手?”
歐清揚掃了一眼她手中的東西:“身上的傷口我自己處理就可以了,額頭可能要你費些心了。”
陳昕沒有異議,等歐清揚把手背上和手肘部的傷口處理完,她這才重新拿了一根新的棉棒,沾了沾消毒水,從沙發上站起來,半跪在歐清揚麵前,為他上藥。
歐清揚的角度,恰好能看到她小巧的下頜,肌膚白皙沒有半點瑕疵,不過懷孕之後似乎胖了許多,或者,是水腫了吧?
男人的目光下移,她沒穿早上那件防護服,而是穿了一件白色的睡裙。
長發披散在背後,有一縷縷因為身體向前傾斜而流瀉到耳畔。腰腹處,隆起的肚子若隱若現。不知道是不是幻覺,他隱約從她身上聞到了一陣淡淡的奶香味.……
歐清揚意識到自己想到不該想的事情,連忙輕咳了一聲,將目光移向別處,但是注意力卻無論如何從沒辦法從她的身上轉移。
“好了!”頭頂上傳來陳昕平靜的聲音。
歐清揚立刻掛上笑臉:“謝謝你了。”
陳昕扯了下唇角,笑得有些敷衍,一麵將拿出來的東西一一收回去。
“用不用去醫院打一針破傷風針?”陳昕想起,轉頭問他。
歐清揚似乎有些走神,察覺到她的視線後才立刻搖了搖頭:“隻是磕碰點皮,不要緊的。別忘了,我自己就是醫生。”
他都這麽說了,陳昕也沒再勸,不過也是因為歐清揚身上的傷口雖然不少,但大多都是磕磕碰碰,頂多青紫幾天,額頭上的傷口出血了,但也隻是磕碰點皮而已,沒有什麽大礙。
“知語,今天我想……”歐清揚說的吞吞吐吐:“能不能在你這裏借宿一晚?”
陳昕的手一頓,似乎有些不解的看向他。
歐清揚說:“我這樣回去肯定要讓我爸知道,而且住酒店的話現在時間也很晚了,我頭疼也不想動彈。隻是一晚而已,明早我的助理會過來給我送衣服,到時候我直接坐她的車離開就行,一定不會打擾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