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0他就像是變了一個人
林知語點點頭，直起身與之麵對麵：“這幾天，州洲麻煩您了。”
“哪有麻煩，州洲留在我這裏，我該求之不得呢！”陸母掐了掐林州洲肥嘟嘟的臉蛋：“是不是啊，州洲？”
“恩！奶奶和爺爺對州洲很好，給州洲做了維尼餅幹吃。”林州洲顯擺似的搖了搖手中的小餐盒。
林知語說：“那我先帶州洲走了，您保重。”
曹偉辰也跟陸母點點頭。
“知語。”陸母忽然叫住她。
林知語停了腳步，轉頭望過去。
陸母走上前，拉住林知語的手：“很感謝你，將州洲教的這麽好、這麽出色。”
林知語抿唇，視線落在牽在手裏的小兒子身上。
“之前我對你的誤解，或是有什麽不好聽的話，你也不要放在心上。這麽多年你帶著孩子，我也是當母親的，多麽不容易我可以想象到。以後如果你有什麽不順心的事，或者有什麽難處，盡管來找我，知道嗎？”
陸母的示好讓林知語有些措手不及，回頭看了一眼曹偉辰，然後點點頭：“謝謝您。”
從老宅裏出來，曹偉辰陪林知語走到她的車前。
“今天謝謝你了，還麻煩你跑一趟。”她說。
曹偉辰笑著搖搖頭：“老板交代下來的事，我可當不起這個謝字。現在，我也可以喝陸總交差了。”
林知語一笑，轉頭對兒子說：“州洲，和曹叔叔說再見。”
林州洲乖巧的揮了揮手小手：“曹叔叔再見。”
“州洲真乖。”曹偉辰等林州洲關上車門，才悠悠的開了口：“陸總這幾天很開心。”
林知語要打開車門的手一僵。
“州洲和陸總相認，陸總就像是變了一個人，就算是開會的時候也要和州洲發幾條短信，和之前我們印象中那位冷厲風行、厲聲厲色的陸總簡直是天壤之別。這一切，都要謝謝你，肯告訴州洲他的身世。”
林知語沉默，沒有說話。
曹偉辰沉吟了片刻，又說：“陸總是真心愛著您的，如果您沒有失憶的話，現在和陸總一定會非常幸福。家嘛，就該有家的樣子，州洲也一定希望您能和陸總和好如初，當一對真正的父母。”
……
林知語對曹偉辰的一番話並不是無動於衷，那個人太圓滑，太懂得點到即止。
一路上，林知語都有些心事重重的，林州洲坐在後座，他的角度看不到林知語的表情，於是將手腕送到林知語麵前。
林知語因為兒子這個舉動微微回神，視線掃過那個亮麗的表盤，然後說：“州洲，坐好了。”
“哦。”林州洲又坐回自己的位置，不過語氣仍是掩飾不住的興奮：“媽咪有沒有看到州洲的新手表？”
“奶奶給買的？”
“才不是，是爸爸！”
‘爸爸’兩個字說的很有力，林知語透過後視鏡看到了林州洲驕傲的小臉。
“你不是之前有一塊手表嗎？歐叔叔在法國買給你的。”
“那怎麽能一樣？”林州洲很認真的給她分析：“歐叔叔是偶像，爸爸是爸爸。”
很簡單又毫無條理的一句話，林知語的心卻因此微微掀起了小小的波瀾。
無論歐紹徇做的多好，無論林州洲多麽的崇拜他，總不如陸致宇這個父親來得更重要。
“州洲待會兒看到歐叔叔，不要和歐叔叔這樣說，聽到了嗎？”
林州洲有些疑惑：“為什麽？”
“因為歐叔叔也對州洲很好啊，如果歐叔叔知道州洲喜歡爸爸送給你的手表大過於歐叔叔送給你的，會嫉妒的哦。”
林州洲偏著頭，想了想，然後點點頭：“我明白了，我不要讓歐叔叔嫉妒。”
很快，林知語將車子停在車庫。
林州洲拎著他的小書包一路蹦蹦跳跳的回到了公寓，林知語打開門後將鑰匙放在玄關的抽屜，然後幫林州洲換上拖鞋。
這時候從臥室的方向傳來細微的腳步聲，然後她還來不及抬頭就聽到林州洲興奮的聲音：“歐叔叔！”
林州洲跑到歐紹徇腿邊，歐紹徇就勢將小人兒抱了起來，笑著問：“這麽久沒見，州洲有沒有想歐叔叔？”
“當然有！”林州洲信誓旦旦的說：“州洲還夢到過歐叔叔一次！”
“這麽好？”歐紹徇低聲笑了笑，抱著林州洲走回客廳。
林知語看著兩人的背影出神，直到聽到林州洲的一聲尖叫才想起自己還沒換鞋。
回到客廳的時候，就見到林州洲坐在歐紹徇的大腿上不知說了些什麽，林知語無奈一笑，無意間視線掃過了擺滿文件的茶幾。
當她看清上麵的某一份文件後，眼底劃過一抹愕然。
***
林知語彎腰將文件拿了起來，而這時，歐紹徇悄悄來到她的身後，拉長的影子將她整個人都覆蓋住。
林知語不禁問：“這是什麽？”
“你恢複自由身的證據。”
林知語看著他的眼睛，慢慢的睜大：“你……真的幫我解約了？”
“是的。”他偏頭一笑：“從今天開始，你就不再是盛世的藝人，創立工作室的事，我馬上也會著手安排下去。”
林知語還有點不敢相信，就在前一天她還在白雅的辦公室裏，今天就已經離開了那裏。
“是不是花了很多錢？衛晟說，我和盛世簽約的年限太長，所以一定會花很多錢。”
歐紹徇對數字閉口不談，而是輕挑起他的下頜，學著影視劇裏那些調戲良家婦女的痞子一樣：“那就肉償吧，我很喜歡的。”
林知語知道他永遠不會告訴她是如何幫她脫身的，所幸也不再問。看他斜吊著眼角、唇角輕佻的一彎，模樣倒是有些滑稽，忍不住噗嗤笑出聲來。
接下來的日子，歐紹徇又開始繁忙起來，而這對於林知語來說是個好消息。她更想看他被各種工作充滿日程表，也不想看到他每天呆在家裏無聊沒事做。
歐紹徇開的這間工作室，名義是林知語，而背後出資人則是他本人。也就是說，這件工作室若是賺錢，那麽就是林知語受益，如果賠錢，都由歐紹徇一個人承擔。
離開了盛世，她的很多廣告合同都不再和她續約，畢竟沒有了盛世撐腰，沒有廠商會用一個隨時會過氣的二線藝人來代言自己的產品。
突然間，除了衛晟這一個電影，林知語再沒有其他的工作，頓時清閑了不少。
但她這點收入，根本不足以維持工作室的日常開銷。
之後的某一天，林知語在攝影棚裏拍戲，最近她離開盛世的消息被有些媒體挖了出來，刊登在報紙上，但篇幅較小、再加上盛世沒有做正麵回應，所以也不了了之。
今天，林知語有一場攝影棚裏拍的戲份，剛拍完兩個鏡頭，在化妝間補妝，就聽到衛晟敲門進來的聲音。
林知語轉頭看了他一眼，衛晟即便是大熱天也穿著一件皮褲，真不知道耍帥是不是真的可以耐熱。
她收回視線，同時，聽到衛晟對化妝間裏的人說：“都出去吧，待會兒再進來。”
在整個劇組裏，衛晟最大牌，脾氣也最不好，沒有人不聽他的話。
等幾個人匆匆離開後，林知語也放下手中的東西：“怎麽了？”
“你不是讓我打聽你解約花了多少銀子嗎？”衛晟的腰靠在化妝台上，麵對著林知語，說：“廣告賠償了人家四千萬，盛世這裏又賠了九千萬。不算多，但也不算少。”
林知語沉默不語，雖然心裏知道錢數不會太少，但是聽到這麽一筆龐大的數字還是有些震撼。
“我聽說……”衛晟頓了頓：“歐紹徇賣了一部分的股票和在英國的不動產。”
林知語吃驚的仰起頭，看起來對這些毫不知情：“你說什麽？！”
衛晟抿唇，望著她充滿驚訝的眼睛，輕輕說道：“經商的人一般不會留在身邊太多的流動資金難，歐紹徇在盛世有些股票，但是於情於理他都不會賣出。他手裏的錢大多做了定期投資，一時間要拿出這麽多錢，而且還要維持工作室的龐大開支，肯定要做出些犧牲。在這裏，他隻有一處房產，還送給了他父親和兄弟，所以隻能倒賣英國的房產。”
林知語說不清楚心裏什麽滋味，捏著手裏的化妝棉，指尖因為用力而泛白。
“對了，他的路虎呢？”
林知語這才想起前幾天他開的車已經不是曾經那款限量版的黑色路虎，當時她也納悶過，不懂他為什麽忽然將車換成了一輛普通轎車。她也問過他，當時他給她的回答是工作太多，開那麽招搖的車不太方便。
現在想來，該是也將那輛車賣了吧？
林知語輕歎一聲。
這時，她才忽然意識到，衛晟是怎麽知道歐紹徇換車了？
抬起頭看向衛晟，接收到她的目光，衛晟指向門外：“他過來探班了。”
林知語立刻從椅子上站起來：“你怎麽現在才跟我說。”
衛晟聳聳肩，目送林知語離開，隨即輕搖了搖頭，口中也逸出一聲喟歎。
……
歐紹徇出現在攝影棚，自然引來不少人的駐足。
其中一位藝人的經紀人站在遠處看了許久，才確定這位就是傳說中盛世幕後手握大權的男人。
於是連忙走了過去：“是歐總嗎？”
歐紹徇聽到聲音，微微偏過頭，他身旁站著一位戴眼鏡的斯文男人，有些上了年紀，但是眼底是掩飾不住的精明和圓滑，歐紹徇斂眸，半晌，劃出一抹微笑：“你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