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6隻會讓他開始厭煩
此話一出,歐紹徇的表情立刻變得十分難看,歐昶也是倔脾氣,說完這話也不覺得有什麽不對,一旁的蔣柔彤暗暗歎了聲氣,生怕這父子倆會在機場裏吵起來。雖然她心裏知道,歐紹徇是萬萬不會和自己的父親頂撞。
一行三人走出機場,歐紹徇的車子就停在路旁。
“爸,蔣阿姨,我為你們暫時安排了酒店,現在我們就過去……”
“住什麽酒店?!”歐昶立刻否決:“先載我們去醫院,婭茹還在病中,我們哪有時間去看酒店如何?”
歐紹徇沒有說話,蔣柔彤也附和道:“是啊,Aaron,我有點擔心婭茹的病情,先帶我們去醫院吧。”
“也好。”歐紹徇頷首。
車子行駛在路上,歐紹徇也開得平穩,不過一路上,始終沒有再和歐昶交談一句,而蔣柔彤也沒有再提什麽敏感的話題,應該是真的很擔心傅婭茹的緣故。
車子停穩後,歐紹徇帶著兩位來到傅婭茹的病房。當時歐清揚就守在房間裏,見到他們三人出現,也沒有吃驚的神色,看來是早就知曉。
“阿姨,爸。”見到歐昶,歐清揚也沒有特別的熱情,而是很規矩的叫了一聲。
歐昶淡淡的應了一句,看了一眼空蕩蕩的病床就問:“婭茹哪去了?”
歐清揚將視線從歐紹徇的身上短暫的收回,回答:“在衛生間呢。”
蔣柔彤聽了點頭,然後向病房裏獨立衛生間走出,輕輕地敲了敲:“婭茹,是媽來了,你好了沒有?”
按理說,見到久別重逢的母親,傅婭茹應該馬上出來,隻是四個人在外麵等了許久,都沒有聽到裏麵傳來動靜。
第一個察覺到不好的是歐紹徇,臉色微微一變,走上前推開了還在奇怪中的蔣柔彤,抬腿一腳踹開了衛生間的門板。
然後,所有人頓時抽了一口氣!
傅婭茹此時就倒在馬桶旁邊,陷入昏迷狀態,而她的手中拿著的是一瓶已經空了的藥罐,可想而知,這些藥片應該都被傅婭茹吃了下去!
這時,所有人都愣住,包括歐清揚,尤為震驚的就是他。
明明徹夜不眠的守著傅婭茹,唯有她獨自去衛生間的時候沒有盯梢,沒想到也就獨獨在這個時候,她竟然.……
最先反應過來的人還是歐紹徇,一個箭步跨了進去,將已經不省人事的傅婭茹從地上抱了起來,轉頭對怔在原地的歐清揚低喊道:“快去叫醫生來!”
歐清揚這時才回過神,轉頭跑了出去。
幸好,傅婭茹發現的及時,再加上她所吃的藥片是醫院開給她的營養藥,毒性並不大,洗了胃,就已經有了好轉的跡象。
在她昏迷的這段時間裏,所有人都沉默極了,病房內隻有蔣柔彤低低的啜泣的聲音。
過後,歐昶最先站了起來,沒有看任何人,而是直接發話:“紹徇,跟我出來一下。”
歐紹徇被點名,也站了起來,期間接收到了歐清揚略帶關心的視線,他還以一笑,讓弟弟安心。
兩父子來到了醫院走廊的角落裏,歐昶的表情非常凝重:“這樣的情況,你究竟想要讓它維持多久才肯罷休?!”
麵對父親的質問,歐紹徇的表情則是不卑不亢:“你不該問我,而是該問婭茹。”
讓她屢屢選擇漠視自己的生命的人並不是他,而是她自己。
上一次他已經言盡於此,那樣的話他隻說一次,傅婭茹再對自己如何已經不再是他的責任。
甚至,她幾次三番的以死相逼,隻會讓他開始……厭煩。
第一次正視自己和傅婭茹之間的事情,曾經那麽寵著她,也開始覺得是個錯誤,也許就是他們這些人的溺愛,才讓她的思想變得極端起來。想得到的必須要得到,甚至不惜傷害自己。
然而,聽到歐紹徇的回答,歐昶顯然並不滿意:“婭茹是你的責任,你怎麽能這麽輕易的就推得一幹二淨?!”
“爸,她不是我的責任。”歐紹徇直視歐昶的眼睛,此時,兩父子臉上執拗的表情竟然如出一轍:“知語才是我的責任。”
“那個不知檢點的女人?!”歐昶冷笑,眼神輕蔑:“別以為我不知道!十八歲懷了別人的孩子,年紀輕輕就當上單親母親,能是什麽好女孩?她和你在一起,不過是因為想要借你的勢力出名上位而已!你向來眼睛毒辣,有自己的想法,這一次怎麽會這麽輕易被一個女人給騙了去?”
歐紹徇薄唇微抿,臉色緊繃,目視父親的眼神也多了一絲失望。
須臾,歐紹徇的嘴角牽扯出一絲苦澀:“就算你不相信她,難道也不相信自己的兒子?林知語如果是你口中的這種女人,我怎麽會愛她?不過,我現在鄭重告訴你,就算她是,我也甘之如飴的被她利用。”
“你!”歐昶終於被他的話激怒:“那個女人究竟給你灌了什麽迷魂湯?!連婭茹這樣的好女人你都要拋棄?!”
歐紹徇再也不說一句話,所謂話不投機半句多。
而兒子的沉默再次讓歐昶氣不打一處來:“好!你就這樣下去吧!我現在告訴你!盛世我隨時有機會收回來,你現在最好回心轉意,安撫婭茹讓她不要再做傻事,馬上給我拋棄林知語,否則.……”
“收回我在盛世的執行權?”歐紹徇接過歐昶的話。
而歐昶顯然一頓,似乎隻是一時氣急說了的氣話,並不是出自於真心。隻是,說出的話像是潑出去的水,已然收不回去。
“沒錯!等你一無所有的時候,你在看那個女人還會不會和你在一起!”
“好,我也想知道知語會不會離開我。”歐紹徇倏然一笑:“所以您大可以收回,最多,我去其他公司找個經紀人的工作,也能養家糊口。”
歐昶沒想到歐紹徇竟然不吃他這一套,險些被他的話氣得背過氣去。
而歐紹徇此刻更是疲憊不堪,不想在麵對這些事,更不想在看到他們。
“爸,你有沒有真正的為你兒子想過?哪怕隻有一刻?”歐紹徇問完,卻顯然不想知道歐昶的答案,苦笑著搖了搖頭,轉身離開。
而走廊裏,獨自剩下了愕在原地的歐昶,久久沒有回神。
……
和陸致宇通完電話後,林知語也無心工作,提前回了家。
她回到家不久,房門就被人從外麵用鑰匙打開,當時她還在客廳裏拿著筆記本查本事最著名的律師,一聽到房門響,整個人驚了一驚,連忙將筆記本合上。
歐紹徇拿著西裝外套,一臉倦容的走了進來,林知語被他這幅樣子也嚇了一跳,連忙走過去用手測試他額頭的溫度。
不是去接他父親去了?怎麽像是剛打完一場敗仗回來?
林知語的手剛觸碰到男人的額頭,忽然被他攥住手腕,向懷裏一帶。
林知語還來不及回神,就整個人被他抱在懷裏,兩隻鐵臂箍的她的腰肢有些疼,眉頭皺了皺,但還是忍住,輕拍他的背脊:“怎麽了?是不是挨罵了?”
歐紹徇將臉埋進她的頸窩,這一刻,單是感覺到她就鎖在自己的懷間,整顆心就像是放鬆下來,之前那股快要淹沒他的淒然和苦澀,也頓時消弭了許多。
搖了搖頭,臉也隨之蹭著她頸部的肌膚,淡淡的沁香飄入鼻端,他隻覺得安心。
“知語,如果我一無所有的話,你還會不會愛我?”明明知道她的答案會是什麽,但仍是想親耳聽她說出來,就像是急欲得到某種安慰一樣。
林知語聽到他的問題不禁莞爾,手掌輕拍他的背,就像是在安撫一個孩子:“那我就辛苦點,給你施舍點軟飯吃?”
他無力開玩笑,但還是因她的這個答案而輕挑唇角。
林知語從他的懷裏微微後仰身體,還是忍不住擔憂的望著他的深眸:“究竟發生什麽事了?”
歐紹徇與她對視片刻,隨即搖搖頭:“沒事。”
說好要保護她,卻每每讓她處在這種尷尬境地。明明想要給她安穩的生活,卻又總是做不到。
歐紹徇很討厭這樣的自己,生意做得風生水起,錢大把大把的賺進銀行,又有什麽用?家裏的人、傅婭茹,逼得他喘不上氣,一想到那個家就升起了諸多的反感。他的能力一手遮天,卻沒有能耐讓父親真正接受林知語,像是疼傅婭茹一樣的疼她。
說到最後,還是他的錯。
而此時的林知語,也有話對他說,陸致宇和她的官司她打不來,甚至連律師都不知道該請哪一位才好。輸麵太大,贏的幾率太小,她很害怕。
可是麵對這時候的他,原本打過腹稿的話又原原本本的吞回肚子裏。
他的問題已經夠多了,她何苦再給他白白增添煩惱?
這一夜,誰都沒有安睡,但是為了不讓對方擔心,兩個人都在演戲。
演他們曾經無憂無慮的樣子,但演技都很差。
若不是因為他們兩個都別有所思,恐怕一眼就會被彼此洞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