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5她沒有給我灌迷魂湯
歐清揚連忙點頭：“相信我，大哥應該娶你的，這是我們所有人都認定的事實不是嗎？相信我，婭茹。”
傅婭茹與他直視，須臾，終於點了點頭，破涕為笑。
歐清揚知道傅婭茹的身體不好，不能太過勞累，也不能情緒太過激動，所以隻短短的想見二十分鍾，就送傅婭茹回了歐紹徇找人給她租下的公寓。
傅婭茹的公寓大小適中，因為考慮到她的身體，所以空間並不是很大，以防她在房間裏過度走動帶來身體上的疲憊，其中還有一間房間，是專門請人為她做基礎治療的，牆壁沒有刷漆，而是貼著漂亮的牆紙，圖案也是傅婭茹會喜歡的那一類。
和歐紹徇的細心比起來，歐清揚就真的自愧不如，也許這正是為什麽，傅婭茹愛了歐紹徇這麽多年的原因。一個女人是無論如何都拒絕不了一個這樣溫柔細心地男人的。
盯著傅婭茹熟睡後，歐清揚又留了一會兒，才離開傅婭茹的別墅，直接繞到了盛世。
歐清揚不必通過盛世的安保允許才能進入，因為他隻要亮一亮自己的工作牌，所有人會立刻為他讓路。
一路暢通無阻的來到頂層，敲開歐紹徇房門的時候，男人正在開會。
辦公桌前坐了許多高層，見到歐清揚後都皺起眉頭，似乎在責怪他的突然出現，打亂了會議的節奏。
歐紹徇也有些訝異歐清揚這個時候會出現在這裏，視線淺淺的掃過歐清揚的臉，隨即對眾人說道：“先散會吧，有什麽問題，明天一早過來辦公室找我。”
頂頭上司發了話，所有人立刻一哄而散，刹那，辦公室裏隻剩下歐紹徇和歐清揚兩個人。
歐紹徇一開始並沒有開口，而是走到櫃子裏的隱藏冰箱，拿出一瓶礦泉水扔給對麵的歐清揚：“喝了吧，看你滿頭大汗的樣子。”
歐清揚和歐紹徇在長相上有五分相似，也是個地地道道的美男子，即便滿頭大汗，也讓人覺得賞心悅目。
歐清揚隻是接過礦泉水，並未打開喝，而是開口，忽然說：“我剛剛去見了婭茹。”
歐紹徇走回辦公椅的腳步一停，臉上沒有多餘的表情，很平靜的問他：“她還好嗎？”
“你有多久沒去看她了？”歐清揚語氣偏冷：“不管怎麽說，她還是你青梅竹馬的親人不是嗎？就因為有了那個女人，你就將她拋在一邊不聞不問了？”
不知他的那句話觸動了歐紹徇的神經，男人的眸子立刻一沉，語氣也不複之前的輕鬆：“我並沒有對她不聞不問。她的房子是我買下的，她的醫護人員是我特意請來的，她的一切都是我在擔負，歐清揚，你這樣的指控未免太言之鑿鑿。”
“可這並不是她想要的！”
“她想要什麽？要我和她結婚，要我和她在一起？”歐紹徇也不由得動怒：“對不起，我辦不到。我認為，拉開距離對我和她都好，而不是給她關懷，讓她抱有無妄的希望。”
“那你想要和誰在一起？那個女人？！”歐清揚聲音不自覺的揚高。
歐紹徇麵色一冷：“注意你的語氣，歐清揚。”
歐清揚深呼吸，將不該存在的怒氣從胸臆間排除。
“哥。”他很輕的叫了一聲：“當初你已經決定要娶婭茹了，不是嗎？全家都將婭茹當成歐家的長媳，這時候你怎麽能說不娶就不娶了呢？這會對她有多大打擊，你想過沒有？”
歐紹徇看著自己的弟弟，搖搖頭：“那是因為我以為這一輩子都不會遇到自己真心去愛的女人，可是我遇到了，而且她也很愛我。清揚，你有沒有想過，婭茹對我，也許不是愛，而是長久以來的依賴。如果沒有人照顧她，那麽我很樂意接收她，讓她後半輩子衣食無憂，但那是我曾經的想法。知語教會了我，愛不是憐憫，婚姻也不是一種施舍。我對婭茹有親情，但即便不結婚，我同樣可以照顧她，給她找最好的醫生，就算我和知語在一起，也絲毫不影響我對婭茹的責任。”
“哥，短短的時間，林知語怎麽會改變你這麽多？你不是意誌不堅定的男人，到底她灌了什麽迷魂湯給你？”
“她沒有給我迷魂湯，”歐紹徇直視弟弟的眼睛：“而是愛。”
歐清揚搖頭，無法理解。他們照顧了傅婭茹這麽多年，難道就因為一個女人的出現而突然有了改變？他不相信，歐紹徇向來心善，不管是他還是傅婭茹，隻要任何人提出要求他都不會拒絕，可是如今，他卻隻奉林知語的話為聖旨，到底是怎麽了？
“清揚，等你將來同樣愛上一個女人的時候，你就會了解。”
歐清揚發出諷刺的笑聲：“你以為我沒有愛過嗎，大哥？”
歐紹徇沉默，眼睛裏有一種很複雜的情緒醞釀在其中。
“哥，還記得我當初這隻腳是怎麽瘸掉的嗎？”
歐清揚的聲音很輕，也很低，在偌大的辦公室裏輕飄飄的，如果不仔細聽，幾乎都要聽聞不到。
可是，歐紹徇聽到了，而且聽得很清楚。
他的瞳孔劇烈緊縮，更加激烈的情感從中湧動著。
片刻，歐紹徇點點頭：“對不起，當年的事我很抱歉。”
“我從來沒有怪過你，”歐清揚斂眸沉吟了片刻，忽而低聲說道：“但是我希望你能遵守當年對我的承諾，你欠我一次，所以無論我有什麽請求你幫忙，你都會答應。”
歐紹徇點頭：“隻要你說，我會做到。不僅是因為那件事對你的虧欠，更因為，你是我歐紹徇的弟弟。”
不是因為對他有愧疚，所以做到一些事來做補償。而是因為他是他的兄弟，無論他有什麽困難，歐紹徇都會傾囊相助。
“好，我要的就是你這句話。哥，和林知語分手，和婭茹結婚。這就是我想讓你幫忙的事。”
歐紹徇變了臉色，幾乎立刻愣住。
“哥，你明知道的，婭茹如果找不到合適的腎源，最多也隻有兩到三年的生命，就當是施舍吧，同情也可以，我不能眼睜睜看著婭茹帶著遺憾離開這個世界。你隻是缺失兩三年的自由，如果林小姐愛你，她會同意的，不是嗎？”
歐紹徇看了他一會兒，臉上有莫測的表情，隻是薄唇抿得很緊，似乎帶著微微的慍怒。
“哥，如果你連這份慈悲之心都沒有的話，就當……沒有我這個弟弟吧。”
歐紹徇終於開口：“你在威脅我？”
“不，我是在求你。幫幫婭茹吧，我不求你去愛她，甚至你如果婚後還和林小姐在一起的話，我也會幫你瞞著她。但請給她一個婚姻吧，她一直愛著你，期盼和你結婚。在她生命終結之前，不要那樣殘忍地拋棄她，好嗎？”
歐紹徇盯著歐清揚的眸子深處靜潭水，忽然，苦澀的一笑：“真正殘忍的人是誰？清揚，告訴我，是誰殘忍？”
……
接下來的幾天，別墅裏的氣氛不再如之前那樣輕鬆。
兩個人各有所思，林知語有她的困擾，而歐紹徇也有他的難處。
不過因為別此都心不在焉，就都沒注意對方的不對勁。然而更讓林知語吃驚的是，歐清揚竟然搬進了歐紹徇的別墅。
當時林知語剛結束新電影一部分的拍攝，早上送走了歐紹徇和林州洲之後，就在房間裏背劇本，後來聽到樓下傳來的門鈴聲，以為是假期中的阿姨提前回來，於是跑下了樓開門。
而門外站著的人卻出乎她的預料，不是歐紹徇，不是幫傭阿姨，而是和她不太對盤的歐清揚。
歐清揚隻是頗為冷淡的掃了她一眼，隨即不顧她的意願提著行李箱走了進來。
林知語收回吃驚的神色，人家已經進屋，也不好出聲轟人家走，更何況他還是歐紹徇的弟弟。林知語抿了抿唇，不太樂意，但也不能表現出來，於是關上門，跟上他的腳步：“紹徇現在不在家。”
“你們同居多久了？”歐清揚將行李放在地毯上，粗略的欣賞了一下歐紹徇在這裏新置的別墅，陽台放著吊蘭，電視背景上放了幾張電影碟片，沙發上擺著布偶，連茶幾上都擺放著許多小火車和遙控直升飛機。
這些，定然不是歐紹徇的東西。
林知語對歐清揚的問題有些反感，畢竟這些涉及到了她的隱私，所以並不想回答：“你要找紹徇的話，我打通電話給他，讓他早點回來。”
“不必了。”歐清揚將視線從哪些類似於一家三口的照片上收回，落在隻穿著睡衣的林知語身上，她似乎並不歡迎自己，秀氣的眉毛輕輕地擰著，披散著長發，赤腳站在他麵前，身高還不到他的肩膀。
除了這張臉，他不知道歐紹徇為什麽會喜歡她，甚至為了她解除和傅婭茹的婚約。
她有什麽好？
這是歐清揚越來越弄不清的問題。
“我大哥好像還在開會，現在真的不必打擾他。更何況，我來到這裏，大哥也該盡一盡地主之誼。”
“什麽意思？”林知語的眉頭越皺越緊。
歐清揚聳肩：“我要搬進來。”
林知語吃了一驚，下一秒開口，不知要準備說些什麽，卻被歐清揚抬手製止了：“這裏好像還是我大哥的家，更何況，你好像還不是我的大嫂。”
言下之意，就是她根本沒資格、也沒立場讓他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