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0你和歐先生和好了?
歐紹徇看了她微紅的臉頰一眼,微微翹起唇角,黢黑的眸中有笑意一閃而過。
而林州洲也聽話的坐回原來的位置,低著頭佯作看課本的模樣,但其實總是會悄悄抬起頭,觀察對麵兩個大人的互動,然後偷偷竊笑。
林知語裝模作樣的看了一會兒劇本,就再也裝不下去了。
輕歎一聲,對男人抱怨:“你在幹擾我。”
歐紹徇攤攤手,無辜極了:“我都沒有出聲,哪裏幹擾你了。”
林知語皺皺鼻子,很不屑的哼了一聲,惹得他的輕笑,他附在她耳邊道:“好了,別生氣。我已經給衛晟打過電話,你明天去找他,他會指導你。”
聞言後,林知語一怔,沒想到他已經安排好了,不過.……
“你沒許給他什麽好處吧?”衛晟這個人很難伺候,基本上沒有利益的事情他才不會做。林知語和那男人相處久了,也摸透了他的脾氣。
歐紹徇揉了揉她的發:“當然沒有。”
隻是承諾了《禦龍吟》票房成績不錯的話,會包給他一個大紅包罷了。
當然,這些自然不能告訴她。
林知語半信半疑,但歐紹徇的眼神太真誠了,她覺得可能是自己多想了。幫個忙而已,衛晟總不能連歐紹徇的麵子都不給吧。
……
今晚林州洲睡得格外的早,而且還破天荒的拒絕了林知語幫他洗澡,自己一早就跑進房裏,甚至還鎖上了房門。
林知語怎麽不會知道林州洲在想什麽,隻是現在孩子似乎太早熟了,連媒婆都當起來了。不過同時林知語也有點小開心,林州洲這番舉動正好證明他並不討厭歐紹徇,而且還很願意接受他。
回到客廳,就看到男人已經從地上轉移到沙發上,長腿交疊,手中隨意的翻看著一本雜誌,短短的劉海垂落下來,灑下的陰影描繪著他眼部輪廓。
聽到她的腳步聲,歐紹徇抬起頭來,凝眸瑩亮如同寶石,微微一笑,客廳一刹那也增色幾分。
林知語緩緩走了過去,目光掃到他正翻看的頁麵,似乎是一些裝修設計的廣告。
“知語。”
“恩?”
“這裏住的還習慣嗎?”他合上手中的雜誌,問道。
林知語點點頭,這是盛世給她租的公寓,地點和安全都沒話說,空間也大,怎麽會不習慣?
“我想.……”他略微沉吟了一下,才說:“你搬過來和我住,怎麽樣?”
林知語被他這個提議嚇到,瞠圓著眼睛望他。
歐紹徇一笑:“別胡思亂想。我最近在市郊看上一幢別墅,但是一個人住好像有點可憐。我想你搬過來,當然,是做鄰居。如果你願意的話,我馬上叫桑城去辦手續,怎麽樣?”
林知語聽到他的解釋後,有點尷尬,她思想也太不單純了!
有力的手臂環住她的腰肢,男人嘴角笑意淺淺,目光幽深:“這幾天看不到你,我好像整個人都不對勁了。想打電話給你,又怕你覺得煩。所以才想到讓你搬到我觸手可及的地方,讓我想見你的時候可以見到你,想聽到你聲音的時候就可以聽到。”
林知語深深望著他的眼睛,心被他的話觸動。隻是,她卻不能答應。
這些年,就算生活多艱難,她也早習慣一切都要靠自己,忽然間變成完全去依賴一個男人,她想,她一時間還無法適應。
更何況她現在和歐紹徇的關係,還遠遠不到可以接受他那麽昂貴禮物的地步。
她不是很獨立的女人,也不好強,但是在結婚之前,將自己完全交付出去之前,她不想欠他太多。
除非已成定局,否則太過依賴一個人,一旦失去,就會連自我都失去。與其這樣,還不如未曾得到過。
“我們才剛剛開始,你就要買房子給我。”她輕笑著說:“歐先生,你現在將我喂得胃口那麽大,以後可怎麽滿足我呢?”
他笑著歎氣,眉眼滿是柔和:“我不怕你向我要,我怕的,是你什麽都不要。”
他寧願她像其他女人一樣,喜歡鑽石珠寶,這樣他還知道該用什麽來討她歡心。他想給她最好的,將她養得貪婪無比,養到除了他,其他男人再也無法滿足她所有願望。
林知語心口一暖,雖然礙於彼此身份,他們能在一起的時間少之又少,但是這個男人無時無刻不在告訴她,他的在乎。
“歐……”看到他微微上挑帶著威脅意味的表情,她連忙改口:“紹徇,我有個問題想要問你。”
“恩,你說。”
“我們之前是不是見過?我是說,比那天我去盛世麵試還要早的時候,我們是不是見過?”
她記得他說,他在她喜歡上他之前,就喜歡她了。
歐紹徇沉默了一會兒,緩緩點頭。
林知語驚得睜大眼睛:“真的見過?”
他一笑:“見過,很多年前。”
這下,她更吃驚了。很多年前他們就見麵了嗎?可是為什麽她完全沒有印象?如果她之前就見到過他的話,這麽帥這麽溫柔的男人,她不可能忘得掉。
“還記不記得我跟你說過,我年輕的時候,也曾經很叛逆?”
林知語點點頭,然後又搖頭,喃喃:“你現在也不老啊。”
歐紹徇笑得眯起眼睛,手指拂過她頰側的碎發:“我大你很多歲,和你比起來,我真的老了。所以你要理解老男人的心,不許和年輕的帥哥交朋友,不然我會吃醋,擔心你和別人跑掉。”
“你不知道我就喜歡老男人嗎?年紀越大越好……不對不對,不許岔開話題,快說‘很多年前’是怎麽回事?!”
歐紹徇笑得很無奈,但也很縱容。他說:“那幾年我非常喜歡開快車,也會參加一些賽車的比賽。有一次車子失控,比賽時出了車禍,於是我就被工作人員送到了醫院。”
“然後呢?”她沒耐心的催促道。
“然後就住院了。”
他像是故意折磨她,林知語咬著唇皺著眉頭望著他,無聲地抗議。
她的表情很孩子氣,歐紹徇目光落在她不高興而嘟起的紅唇上,突然很想親親她,但還是忍住了。
“我的腿骨骨折,要臥床休息,但是那時候我很不安分,每天都想從醫院逃出去。有一次潛逃未遂,護士長很憤慨的罵我,說我太不珍惜自己了,而且還告訴我,我很幸運,因為我隻需要休息兩個月,就可以和沒出事故時一樣行動自如。但是有的人,就連走路都很困難。為了教育我,她帶我去了複健教室,那裏有很多病人,傷情比我嚴重,但是卻比我更堅強。”
林知語呆呆的看著他,已經能猜到一些。
歐紹徇的目光更加柔和萬分,似乎要將她沉溺其中,他俯過身來,輕輕吻了吻她的額頭:“就是在那裏,我見識到了一個女人的堅強。”
護士長告訴他,這個女人因為車禍失去記憶、失去家人,可是卻沒有失去希望。
當時的林知語比現在還要瘦,他見到的隻有她滿身紗布的樣子,可是她還是那麽努力那麽努力的想要站起來。
其實複健比普通人想象的還要痛苦,不是像嬰兒蹣跚學步,隻需要找到平衡就可以了。而是每邁出一步都要加倍承受的折磨和疼痛。有的人放棄了,隻能一輩子與輪椅為伍,有的人堅持下來了,但隻是少數。
他沒有告訴她,住院的那一個月,他幾乎每天都在同一時間去複健教室,隔著遠遠的距離,看孱弱的她,一次次跌倒,再一次次靠著自己的毅力和堅持爬起來。
他更不會告訴她,她之後能得到那麽好的治療和醫療幫助,並不是林家良心未泯,而是他匿名擔負了她的所有醫療費用。
這些,她不必知道。
一時間,縈繞在兩人周圍的氣氛變得沉寂下來,那段日子林知語從未回憶過,因為太難、太苦了。
不是沒想到過放棄,而是想到放棄自己,就如同放棄了另一條小生命,所以隻能咬著牙堅持下來。
歐紹徇靠過來,額頭輕抵著她,眼睛透著更深更濃的情緒:“知道我當時在想什麽嗎?”
她看著他的眼睛,搖頭。
他撫著她冰冷的臉頰:“心疼。心疼的要命。”
她的眼中有水光閃爍,卻堅持不肯讓它掉下來。因為他會心疼,所以她再也不要讓他看到自己狼狽的樣子。
林知語苦笑,出聲抱怨:“我還以為你是被我的美色所迷,驚鴻一瞥,然後就再也忘不掉我.……誰知道,竟然是我最難看的時候.……”
他低低的笑出聲,細細密密的吻落在她的唇角和眼睛。
“不,當時的你,非常美。”
美得讓他心動。
第二天,林知語聽從歐紹徇的吩咐去找衛晟。
林知語和衛晟小區安保混的很熟,林知語也特意買了些小吃帶給他們,然後才去找衛晟。
她到的時候他似乎剛醒,身上才穿著睡袍,睡眼惺送,整個人帶著懶散的味道,林知語見多他這副模樣,也不覺得什麽,不過一進入客廳,就立刻被淩亂的房間給驚到了的。
這個人一點自理能力都沒有,而且還不喜歡雇人,因為他總是懷疑有人會借機挖掘他的隱私,於是就成天住在亂成狗窩的地方,一點也沒有鏡頭前幹淨瀟灑的模樣。
林知語本以為自己可以忍的,但最終還是失敗了,動起手來幫他從裏到外的收拾了一遍。
衛晟估計是被她的‘誠意’打動了,幫她試戲的時候格外的用心。
“你和歐先生和好了?”談完正事,衛晟雙手墊在腦後,懶洋洋的靠在沙發上,目光落在林知語身上。
而她卻是一愣,明明心虛,卻不敢承認,而是反問:“怎麽這麽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