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8誰給她上的藥?

  “是啊,知語出門了,所以州洲這幾天都跟著我住在這裏。”穆晴低頭對州洲說:“州洲,叫曹叔叔。”


  林州洲之前見過曹偉辰一次,聽到穆晴的話,就很乖的叫了一聲。


  曹偉辰很親和的答應,然後對穆晴說:“既然遇到了就是緣分,不知道有沒有那個榮幸上去穆小姐的家裏喝杯茶?”


  穆晴自然是點頭,在她看來,曹偉辰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和自己根本不是一個檔次,曹偉辰那麽熱情的和在自己說話,真是做夢都沒想過的事。


  曹偉辰跟著穆晴走進她家,四十幾平米的房子,客廳散落著幾本看了一半的小說。


  穆晴連忙臉紅的將小說收起來:“家裏很久沒有收拾了,讓曹特助看笑話了。”


  曹偉辰不是多話的人,隻是點點頭。


  林州洲一直坐在曹偉辰麵前,和他大眼瞪小眼,曹偉辰被孩子盯得有些發毛,扯出一抹笑意。


  很快,穆晴端來一杯泡好的茶。


  曹偉辰喝了一口,忽然站起來:“不好意思,請問洗手間在哪?”


  穆晴指了指某個方向,曹偉辰走了進去,關上門,他的目光像是搜尋什麽,最後落在洗手池上的洗漱用品上。


  很快,曹偉辰走出來。穆晴忙揚起笑容,剛要開口,卻被曹偉辰打斷:“剛接了個電話,有點急事,這杯茶我留著下次再喝吧。”


  穆晴剛剛準備好的話又吞了回去,隻好點點頭,看著曹偉辰離開。


  就連林州洲什麽時候去的洗手間她都不知道,隻是聽到林州洲在洗手間喊:“穆阿姨,我的牙刷不見了!”
……

  一晃一個星期過去了,劇組結束了拍攝,林知語也終於可以回國了。


  這些日子隻是和林州洲通過幾次電話,思念滿溢,她恨不得立刻就飛回國。


  坐上飛機的時候,林知語就想到那次和歐紹徇同行,隻是這一次,她身邊的人卻換成了陸致宇。


  她不知道陸致宇怎麽會有那麽多時間,他一直不都是很忙嗎,竟然會和她們一起留在這裏這麽久,而陸致宇的解釋是他在度假。


  林知語聽後就覺得這男人很奇怪,什麽亞洲歐洲南美洲,那麽多好地方他不去,偏偏來這個一毛不拔之地度假,有錢人的思想還真是和普通人不一樣。


  和來的時候一樣,盛世為他們預定了商務艙和頭等艙。


  到了用晚餐的時間,這次吃的是西餐,空姐開了瓶紅酒給他們,給陸致宇倒了一杯之後,就問知語需不需要。


  林知語搖頭,剛要回絕,陸致宇卻先她一步對空姐說:“不用了,她不會喝酒。”


  她皺了下眉頭,雖然這是事實,可是這樣被陸致宇說出來卻有幾分別扭。


  好像他們很熟似的.……

  終於,十幾個小時的行程終於結束了,林知語跟著劇組走出機場,其他同事不是將車停在停車場就是有人來接,最後隻剩下林知語一個人站在路邊。


  她的身旁是機場大巴發車的時間表,正研究一半時,一輛黑色轎車緩緩停在她的麵前。


  副駕駛的車窗搖了下來,林知語看到了坐在駕駛室的曹偉辰。同時,她身後響起一陣腳步聲,回過頭,是一身西裝的陸致宇。


  見到陸致宇,曹偉辰立刻下車,繞到後座打開車門。


  陸致宇沒有上車,而是望向林知語:“我送你回去?”


  林知語一怔,連忙搖頭:“不用了,不順路,我坐大巴回去就好了。”


  陸致宇掃了一眼她身旁的發車時間表:“坐大巴的話還要等半個小時,你不想你兒子了?”


  林知語咬唇,想到林州洲,就歸心似箭。


  她還在猶豫間,又一輛紅色跑車伴隨著刺耳的刹車聲停在他們跟前。


  林知語認出了是衛晟的車,果然,衛晟打開車門,看了一眼陸致宇後,對林知語說:“要不要我送你?”


  忙不迭的點頭:“要!”


  和陸致宇在一起,總不如和衛晟在一起時來得自在些。林知語向陸致宇點點頭,然後上了衛晟的車。


  陸致宇站在原地,麵無表情的看著衛晟的車消失在車流之中。


  曹偉辰這時候出聲:“陸總,我們回去吧。”


  陸致宇點點頭,剛坐進車裏,曹偉辰就將一個牛皮紙袋交到陸致宇手上。


  “陸總,結果已經出來了。”


  陸致宇坐在車裏,十分沉默,手指有節奏的輕敲著膝蓋,這是他思考時慣用的小動作。


  他身旁座位上擺放著那份文件,他卻始終沒有打開,目光遙遙的看著窗外,沉沉的情緒似乎就要掩藏在窗外的天空裏,辨識不清。


  其實早在他飛去她身邊的時候,就已經預料到了結果,所以讓曹偉辰用科學的手段鑒定,不過是給自己一個更加完美的答案。


  一個,讓自己無法否認和逃避的答案。


  這世上真有這種巧合嗎?人死而複生,原本應該逝去的人以另一種麵貌再次出現在自己的麵前。


  清雋淩厲的眉眼此刻染上了些許的蒼涼,光線透過車窗折射,他的嘴角噙著隱藏在最深處的自諷。


  這麽多年了,他從未想過她,哪怕一次。


  隻要心裏有那個苗頭升出來,他就會立刻將它掐斷。他不是多愁善感的人,更是不喜歡後悔的男人,他向來驕傲自己殺伐決斷,對任何事任何人都能客觀而理智。


  隻是獨獨對她,就像是心口上最隱秘的傷口,不被他人得知,隻能在寂靜無聲的時候將它深深、深深地隱藏。


  他從不肯承認自己曾辜負過一個女人,一直以來是那麽理直氣壯的享用她不求回報的愛情。所以直到她答應離婚,出走,最後死在那場平安夜的車禍中,他也沒有一丁點兒的愧疚。因為他自始至終隻將那場婚姻當做一樁生意,他給她富足的生活,令人欽羨的頭銜,唯一保留的隻是自己的愛而已。


  然而,一切表麵的若無其事,都在得知她真正的死因後而慢慢龜裂。


  他一直知道,那個女人有一種讓男人也欽佩的勇氣,他的冷落和無盡緋聞,從來沒有讓她的愛消褪過一絲一毫。結婚兩年對她最深的印象,是她的義無反顧,是她一次次受傷後的強作笑顏。


  她那麽愛他,愛到毫無理智可言,隻是後來是什麽原因,讓她終於心死離開他的?


  他想,應該是他在危難時刻,毫不猶豫的背叛和拋棄吧……

  那時候眼睜睜看著他帶走馮琳,她究竟在想什麽?

  男人閉上眼睛,下意識去掏口袋裏的香煙,卻空空如也,才想起來在飛機起飛之前早已經抽盡了最後一支。


  空空的掌心,隱隱作痛的心。


  第一次她被家人拋棄,成了孤兒,那是她永遠無法愈合的傷痛,他知道。


  第二次她卻又被他再次拋棄,連最後可以堅持的勇氣都失去了。


  他知道,他都知道,知道她有多害怕自己被孤零零的留下來,知道她即便受傷也要討好自己,不過是怕被他丟下。


  可終究,他還是那樣做了,做了她最害怕,最殘忍的事。


  黑眸睜開,他失神的看著自己空蕩的手心。


  終究,還是沒有拉住她,不是嗎?
……

  衛晟大發慈悲開車將林知語送到穆晴的家裏,林知語感激涕零。


  拉著行李箱敲響了穆晴家的房門,穆晴看到她尖叫了出來,兩人抱成一團。


  林知語從穆晴的懷裏逃出來,問:“州洲呢?”


  “在房裏做作業呢。”穆晴向公寓裏麵大喊:“林州洲,快看誰回來了?”


  之前林知語給林州洲打過電話,所以穆晴這樣一說,林州洲就猜到是林知語回來了,原本坐在床上複習功課的,聽到穆晴喊他,連拖鞋也顧不上穿,咚咚的跑了出來。


  “媽咪!”林州洲撲進林知語的懷裏。


  林知語蹲下將兒子抱起來,林州洲抱著她的脖子,左親親右親親,最後穆晴都看不下去了,直搖頭:“嘖嘖,州洲你這樣也太傷我心了吧,我好像我虐待你似的,看到你媽咪就那麽興奮?”


  林州洲笑得眯起眼睛,林知語則驕傲的說:“我兒子跟我親,你還吃醋啊?不然的話,你自己趕緊也生一個。”


  穆晴白了一眼林知語,佯裝生氣的樣子,說:“連男人都沒有,我找誰生啊?快走快走,你們娘倆快回家親熱吧,別在我這裏礙眼。”


  林知語和林州洲對視一眼,互相調皮的吐了吐舌頭。


  和穆晴告別後,林知語帶著州洲打車回了家。房間裏半個月沒有打掃,很多地方都落了一層灰,林知語給林州洲叫了最愛的肯德基,吃晚飯就開始收拾房間。林州洲一向懂事,也跟著林知語一起動手。


  她將換下來的床單交給林州洲:“州洲,去扔到洗衣機裏,媽咪明天要洗。”


  於是,林州洲笨拙的抱著團成一團的被單跑向客廳的洗手間。


  好不容易收拾完,一大一小躺在床上休息。


  林州洲抱著林知語的胳膊,撒嬌道:“媽咪,晚上我和你一起睡好不好?”


  雖然林知語沒有什麽錢,但一直以來都堅持租兩室一廳的房子,為了就是讓林州洲能夠過早的獨立。


  林州洲也很少要求和她一起住,所以兒子這樣說了,林知語自然不會拒絕,更何況她也想他想得緊。


  母子倆洗過澡後,林知語穿著睡衣趴在床上,林州洲身上的是和林知語同款的卡通睡衣,他此刻坐在林知語的腰上,認真的給他媽咪做按摩。


  雖然林州洲的力道輕的跟螞蟻似的,但林知語卻很享受,總覺得自己教育出一個這麽懂事的兒子,提早就享受天倫之樂了。


  加上今天折騰了一天,還有時差,林知語躺著躺著就迷糊起來。


  “媽咪。”林州洲忽然叫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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