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6他的體貼，幫不到她
見林知語悶著不說話，馮琳忽然輕笑一聲：“算了，我也不是什麽不講理的人。看在我們曾經是同學的份上，我也不好太讓你過不去。這樣吧，我會讓程程將損失計算出來，你擔負一半，我擔負一半，怎麽樣，我也算仁至義盡了吧？”
原來，她們曾經還是同學？她和馮琳之間竟還有這層淵源。
林知語苦笑：“我還有別的選擇嗎？”
“當然有了。”馮琳笑靨如花：“你辭職，全部損失你來擔。不辭職，就留在我身邊繼續做助理，欠我的錢從你每月的工資裏扣，你覺得如何？”
林知語抬起眸，對上馮琳，她眼底一閃而逝的銳光再也不掩飾，分明……就帶著憎恨和厭惡。
她隻知道自己失憶前並不是什麽安安分分的大小姐，張揚跋扈也是出了名的，隻是不知道是怎麽得罪了馮琳，值得她花費腦筋這樣整她？
林知語閉了閉眼睛，深呼吸：“好。”
***
這之後，馮琳似乎已經不再偽裝，林知語的日子過得更艱難。
每天要打掃馮琳的別墅，洗衣服、做飯、擦地，統統都要做。有時按照程程的時間表叫馮琳起床，還要無緣無故被罵，更別提馮琳幾次三番的刻意刁難。
不是沒想過辭職，隻是辭職了這筆數額那麽大的錢她要怎麽還？沒有工作了她和州洲的生活要怎麽維持？
林知語經常安慰自己，下屬被上司惡整也不是什麽新聞了，更何況馮琳還是嬌縱、眾星捧月的大明星？
每次覺得委屈的時候想一想州洲，林知語才會覺得日子也不會那麽難以忍受。
傍晚，林知語還在熨馮琳待會兒要穿的裙子，馮琳就已經從臥室走了出來。
馮琳在一旁盯著林知語很久，忽然開口：“知語，你是不是很討厭我？”
林知語不知道該怎麽回答，垂眸，搖了搖頭。
馮琳歎了歎氣：“其實有時候我都受不了自己的脾氣，陰晴不定，可能是平時壓力太大了吧。如果我對你的態度真的很差，你一定要跟我說哦！”
林知語覺得新奇，馮琳已經很久沒有用這種口氣和她說話了。
疑惑的看向馮琳的眼睛，的確沒有看到什麽惡意。
林知語遲疑片刻，才說：“馮小姐給我這份工作，我已經很感激了。”
馮琳聽後鬆口氣：“那就好。對了，你失憶了，應該忘記我們曾經是同學的事了吧？過幾天要舉辦同學會，你陪我一起參加好不好，沒準你看到老同學，還會記起什麽。”
林知語知道馮琳應該不是在征求她的意見，如果她拒絕了，恐怕以後的日子會更難過。
而且同學會……她也想記起一些從前的事，也許還能碰到以前的好友。
所以，林知語點了點頭。
看到林知語答應，馮琳似乎很高興。
這時候馮琳的手機響了起來，是陸致宇已經等在別墅外麵。
陸致宇前一陣子好像是到國外出差了，很久沒來找過馮琳，隻是聽到馮琳偶爾會打電話給陸致宇，兩人也是聊聊幾句就掛了電話。
他們吵吵和和，對林知語來說也不是新鮮事了。情侶鬧別扭都是這樣，床頭吵架床尾和。
來到陸致宇訂好的餐廳，林知語仍是自覺的找個角落，將空間騰給許久不見麵的兩人。
隻是沒想到陸致宇這次也不是隻身前來，而是也帶了一個電燈泡，曹偉辰。
用餐過程中，大多時間還是馮琳在說話，陸致宇今晚比平時的話還要少。
林知語注意到他眼底淡淡的青色，和一抹掩飾很好的倦色。
那邊情侶親親我我，林知語也隻好尷尬的將注意力放在身旁同病相憐的曹偉辰身上。而曹偉辰真是比林知語印象中的還要熱愛工作，剛用完餐就打開公文包裏拿出文件在看。
“你這樣很容易消化不良的。”林知語忍不住勸道。
曹偉辰楞了一下，對上林知語眼睛，不太自然的笑了：“還有個企劃案沒有做完，待會兒吃完飯陸總還要回公司開會，必須要在這之前把企劃案整理出來。”
“你們就這麽忙？”其實林知語更想問，你們已經很有錢了，幹嘛還那麽兢兢業業，就算是掙了錢恐怕也沒有時間花。
“當然，陸氏是個大企業，很多項目動輒幾十個億，當然要精益求精。”
曹偉辰看向正在聽馮琳說話的陸致宇：“其實最累的人是陸總，重要決策都要他來下，萬一有個閃失還要麵對吃人不吐骨頭的元老。就在兩個小時前，他還在回國的飛機上。”
看曹偉辰心疼又崇拜的眼神，林知語也看過去，怪不得他看起來很累，原來做大老板也不容易。
不知是不是察覺到了她的目光，陸致宇忽然抬頭，與她的視線在空中不期而遇。
他的眼睛很黑，是那種深不可測的黑。
林知語忽然記起那晚，從警局出來的陸致宇……
刻意的回避視線似乎有些不太禮貌，林知語向他點了點頭。與此同時，她感覺到了馮琳倏然拋來的目光，於是立刻低下了頭。
“咦？”這時候，響起馮琳的低呼聲：“那不是方誌澤嗎？”
方誌澤？林知語皺眉，總覺得好像在哪裏聽過這個名字。
馮琳的聲音不算小，也吸引了其他人的注意。
被馮琳喚作方誌澤的人果然也聽到了，疑惑的看了過來，然後微微一愣。沉吟一刻後，他腳步一轉，朝他們這桌走了過來。
“陸總，馮小姐，真是緣分啊！”方誌澤就站在林知語的身旁。
林知語也下意識看了看那人，沒想到他正也低下頭對她笑，不知為什麽，那笑容讓林知語覺得很不舒服。
來這家酒店用餐的人，基本上都是陸致宇或者馮琳這樣的身份——非富即貴。
可見，這位方誌澤也不會隻是個平民老百姓。
林知語隻覺得他的名字很熟悉，但應該和自己沒什麽交集。隻是他的笑容像是別有深意一樣，看著讓人覺得很不順眼。她沒有理會，而是低下頭，反正這裏噓寒問暖的攀交情也輪不到她。
陸致宇是那種很高傲的人，給人的印象也是高高在上，酷酷的那一種。
對待方誌澤的熱臉，他仍是一貫不冷不熱的態度，而且連起身都不曾，輕微對方誌澤點下頭，就算是打過招呼了。
不知方誌澤是不是覺得沒麵子，說了兩句就離開了。
而接下來的半個小時，林知語總覺得有一道視線若有若無的落在她的身上。
結束晚餐，陸致宇要回公司開會不能陪馮琳，果然又惹來馮琳不高興。
一行四人走出餐廳，林知語和曹偉辰跟在那兩人的身後。
忽然，她的手臂被人從後麵拉住，林知語被迫停了下來，拉住她的人竟是剛剛見過一麵的方誌澤。
“先生，你做什麽？”林知語皺著眉，直覺以為是他認錯人了。
誰知道方誌澤卻殃殃的一笑：“先生？知語，在外人麵前也用不著跟我那麽生疏吧？”
林知語纖眉皺的很緊，掙脫了幾下，而方誌澤絲毫沒有想要放開她的意思。
這邊的動靜也讓走在前麵的人停下腳步，陸致宇和馮琳紛紛轉過身，便看到糾纏在一起的兩人。
陸致宇眼波微閃，剛邁出一步，卻讓身旁的馮琳拉住。
“阿宇，人家的家務事我們就不要管了吧。”馮琳整個人挽著陸致宇，意味深長的目光落在遠處掙紮的林知語身上。
與此同時，林知語也終於想起來方誌澤這號人物。
方誌澤，景星車行的小老板。而他另一個身份同林知語更是有很深淵源，他就是林知語的姐姐林玉婷的老公。
“姐、方先生……”林知語對這個陌生人，實在叫不出‘姐夫’這兩個字：“有事可以在這裏說，你先放開我。”
“放開你你不是又要跑了？失憶？知語，這遊戲可不好玩了！”最後半句話，方誌澤幾乎貼著林知語的耳朵說的。
林知語身體僵硬到不行，方誌澤的觸碰讓她十分的不舒服。
“怎麽？把你我的交情都忘了？”方誌澤挑著眼角，看著林知語蒼白的臉色，笑得愈發猥瑣：“要不要我告訴你，我們的交情已經好到了可以上……啊！”
方誌澤一聲慘叫，感覺到自己的手骨幾乎都要被人捏碎，同時也下意識的鬆開了林知語。
陸致宇像是碰到了什麽髒東西一樣，嫌棄的甩開手，方誌澤沒站穩，分外狼狽的跌在地上，錯愕又震驚的盯著從黑暗中走出宛如惡魔的陸致宇。
“下次女人叫你放手，就老老實實的放手。”陸致宇示冷眯起黑眸：“否則後果就不會像今天這麽走運了。”
陸致宇怒氣來相當駭人，方誌澤不敢和他明著做對，滾著從地上爬起，轉而咬牙對林知語說：“哼，我沒那麽容易打發！你等著！”
陸致宇這時上前跨了一步，方誌澤像是被老虎追一樣撒丫子跑了。
看著方誌澤屁滾尿流的逃跑，陸致宇冷哼一聲。
轉頭，視線卻掃到異常安靜的林知語身上。她蒼白著臉色，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什麽。
“偉辰。”陸致宇說：“你送林小姐回家，然後再去公司開會。”
“好的，陸總。”曹偉辰知道陸致宇是怕方誌澤會跟蹤林知語，隻是他好奇，之前陸總對林知語的印象很差，是什麽時候開始竟會這麽照顧她？
曹偉辰忽然想到了什麽，向馮琳看過去，果然捕捉到女人眼中一閃而逝的冷光。
看來，陸致宇對林知語的體貼，並沒有幫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