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4頂包,向歐先生求助
馮琳雖然不是什麽一線的大明星,但同樣的,合作方也不是什麽福布斯富豪榜上的翹楚,雖然動作曖昧,但也收斂了幾分。
隻是程程和林知語這裏就不好過了,不僅要為馮琳擋酒,還要隨時戒備身旁幾個男人借酒裝瘋的鹹豬手,尤其林知語,沒有程程那麽圓滑老成,稍微在社會上摸爬滾打過的男人都能看出她的稚嫩和青澀。
更何況,林知語雖然素顏,但姿色絲毫不輸給濃妝豔抹的馮琳,又是個小小的助理,理所當然變成了男人‘照顧’的重點。
程程那裏已經自顧不暇,林知語又沒有這種經驗,一輪下來,已經喝了四五杯酒。
辛辣的液體衝進喉管,烈火燃燒般的感覺立刻傳到神經末梢,林知語覺得頭暈,但還來不及喘息,第二杯洋酒又被遞到她唇邊。
這一次,男人顯然已經失了分寸,不是敬酒,而是相當粗魯的灌酒。
林知語被嗆得咳嗽起來,手下意識一揮,揮到男人拿著酒杯的手,然後便是清脆的一聲,玻璃杯被甩出去很遠,落在大理石地板,應聲而碎。
很多人聽到動靜朝這邊看了過來,包括馮琳和程程。
林知語也因為這個聲音清醒了一些,眼前男人麵子似乎掛不住,神情有些猙獰。
包廂裏的氣氛急轉直下,坐在另一端的大老板出聲問:“怎麽回事?”
馮琳換了個坐姿,短裙下纖細的雙腿交疊:“知語,這可是你的不對了,人家劉總敬你酒可是給你麵子,怎麽拒絕劉總的好意呢?快點,跟劉總道個歉。”
林知語定定的坐著,咬著唇,頭垂得很低,好像有什麽東西梗在喉嚨,無論如何也發不出聲音。
“怎麽?我的話你都不聽了?”馮琳抬高了語調。
同時,身邊的程程似乎輕輕推了推她,林知語深深呼吸,才抬起頭對男人說:“對不起,劉總,是我太魯莽了。”
男人的臉色這才紓解了些,隻是瞪了她一眼,不過這之後,倒是沒怎麽再為難林知語。
酒過三巡,到了深夜兩點,才散了場。
程程和林知語都喝了不少,唯有馮琳還算清醒。
因為馮琳身份特殊,肯定不能坐計程車回去,那幫男人提議要送她回家更是不能答應,誰都知道他們醉翁之意不在酒。
程程說打電話叫司機過來,馮琳卻執意自己開車。
她喝得並不多,而且夜深人靜馬路也沒什麽車,拗不過馮琳,隻好讓她開車。
程程坐在前座,林知語十分安靜的坐在後座,頭靠著車窗。
今天是她第一次參加這種酒局,之後還不知道會有多少次類似這樣的情形發生。馮琳和那些人,都是她的‘衣食父母’,隻要輕輕動一動小指,都可以掐斷她唯一的生計。在他們麵前,她這點小小的尊嚴已經不值得一提。
一陣陣暈眩襲來,林知語用指甲掐著手心,才能忍住不吐出來。
隻是忽然一陣激烈的碰撞,毫無預警,林知語的頭撞到了玻璃上,清晰的痛感讓她的酒意立刻消散了大半,取而代之的是頭部傳來的鈍痛。
緩緩睜開眼睛,最先反應過來的是程程,因為她們都係著安全帶所以沒有大礙。
“馮小姐,你怎麽樣?傷到了沒有?”前座傳來程程焦急的聲音。
馮琳似乎也嚇到了,過了一會兒,才斷斷續續的說:“沒、沒事。”
程程下車查看情況,林知語也忍住頭疼緊隨其後。車子的側前方已經深深凹陷下去,撞擊力度不輕,隻是慶幸他們隻是撞到了樹上,而非撞到了行人。
“這樣不行,馮琳喝了酒,算是醉駕,這樣的消息要是讓狗仔隊知道了,非又要鬧一場風波不可。”程程打開車門,扶馮琳下了車:“你和知語趕緊回去,這裏我來解決。”
林知語還沒說話,就被馮琳打斷:“不行!”
程程不解的看著馮琳。
“我現在渾身都痛,肯定要有人照顧我,你留下來我怎麽辦?而且知語也跟你這麽久了,這點事如果處理不好,將來怎麽做我的助理?”說完,馮琳轉過來挑眉,問:“你覺得呢,知語?”
馮琳和程程被人接走,隻剩下林知語留了下來。
夜晚的風很冷,酒精在血液裏發酵,再加上剛剛的撞擊,整個頭就像是裏麵有無數個小人在敲打一樣。
她蜷縮在路邊,身旁是那輛已經撞得半毀的名車。
應該是經過的人報了警,很快就有警察來勘察現場。
林知語呆呆的看著他們拍照取證,然後叫來拖車,始終一言不發。
這時一個年紀稍大的警察走了過來:“車子是你的?”
林知語先愣了愣,然後緩慢的點頭。
“駕照帶了嗎?”
林知語搖頭。
警察嗅了嗅,然後將眉頭皺起來:“喝酒了是不是?”
這點根本無從否認,林知語有些狼狽點點頭。
“行了,先跟我們走一趟吧。”
林知語先被帶到醫院抽了血,酒精濃度已經超過法律限定的值,而且是很多倍。隨後,她又被帶到了交通局,因為之前被程程交代過不要多說話,所以女警問她話時也隻是搖頭或者點頭。
警察見她可能還不怎麽清醒,於是也不再問詢,先將林知語暫時扣押。
這中間女警來給她送過幾次熱水,但每次來都是見她在欄杆後的角落裏縮成小小的一團,始終像是個啞巴一樣不肯出聲。
可能是看她可憐,女警說:“你這樣也不是辦法,最近抓醉酒肇事抓的很嚴,我看你年紀輕輕,還是個學生吧,明天隊長來處理這事,肯定不會那麽輕易放你走,你的學業怎麽辦?”
林知語從抱著的膝間抬起頭,目光帶了絲迷惘。
“你有要通知的人嗎?家屬?朋友?或者老師也行。”
林知語搖頭還是搖頭。
女警輕歎了一聲,也無可奈何。
轉身剛要走,身後卻傳來低低帶著沙啞的聲音:“我能打個電話嗎?”
女警將皮包拿給林知語就離開了,她手有點抖,掏出手機,先打給程程和馮琳,隻是兩個人都處於關機狀態,誰也沒有接通。
這幾年林知語的生活單調的可憐,每天除了為生活奔波,根本交不到什麽朋友,手機通訊錄裏的名字也隻有寥寥無幾的幾個人,交情也沒有那麽深。
一時間,她覺得自己就像是被整個世界拋棄了一樣,孤立無援。
忽然,林知語像是想起了什麽,在皮包裏找啊找,終於在暗袋裏找出一張黑色滾著金邊的名片。
當初接到名片的時候還想著怎麽可能會打電話給他,隻是沒想到,她現在唯一能求助的人也隻有他。
隻是撥出這個電話,林知語猶豫了很久,但是如果真如女警所說這件事不能善了,拘留不怕,她隻是擔心州洲一個人在家沒有人照顧。
終於,深呼吸,還是下定決心試一試。
默念著名片上的電話號碼,手指一個數字一個數字按下去的時候,都在輕輕地顫抖。
電話接通的那一刻,林知語感覺心髒都提到了喉嚨。
嘟——嘟——嘟——
等待的時間越久,林知語就越焦躁,甚至已經失掉了剛剛的勇氣,想要掛上電話。
就在她猶豫要不要掛斷的時候,暗下去的屏幕終於亮了起來,接通了!
特屬於歐紹徇低沉的嗓音從電話的另一端飄飄的傳來,還帶著一絲夜晚獨有慵懶沙啞:“hello,this-is-aaron。”
“呃,歐先生,我是林知語。”
電話空白了一瞬,林知語似乎能想象到歐紹徇輕蹙濃眉,苦思林知語這個人是誰的模樣。
“那天和陸總和您一起吃過飯的……”越解釋,林知語越覺得自己打這通電話真是唐突。
她和歐紹徇是什麽交情?不過吃過一頓飯,見過三次麵而已。
雖然不知道歐紹徇是誰,但是從平時的舉止和氣質來看,也一定是個非富即貴的上流人士,絕不會是她這種人能夠攀附得上的。
“我記得你,林小姐。”歐紹徇出聲,已經換成了中文。
“恩……”林知語不知道該怎麽開這個口。
“這麽晚打電話給我,應該是有事需要我幫忙吧?”歐紹徇的語氣絲毫沒有不耐或者高高在上,反而很斟字酌句,倒像是怕她不會開口一樣。
“我……我現在交通局,因為醉酒駕車被扣押了……”
林知語聽到電話裏傳來紙張翻動的聲音,原來這麽晚他還在工作。
然後,聽到歐紹徇用很低語氣告訴她:“先不要慌,把地址傳到我手機裏,我馬上過去。”
聽到他的話,心裏沒由來的安定下來,掛斷電話,她乖乖地將地址傳到他的手機裏。
然後,隻剩下等待。
***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但也許因為心境不同,林知語覺得不再那麽難熬。
大約二十分鍾後,她聽到一陣腳步聲,是剛剛熱心的女警。
女警用鑰匙打開鐵欄:“出來吧,有人來找你。”
林知語還有點懵懵的,難道歐紹徇真的來了嗎?
她跟著女警走出扣押她的地方,聽女警說:“沒想到你還請律師來了,我們這倒是第一次因為酒駕來律師救場呢。”
林知語一頭霧水,律師?
後來,林知語在大廳見到了一個穿著西裝的中年男人。男人也看到了林知語,於是走過來,伸出手:“林小姐,我姓鄭,是歐先生派我來的。”
林知語怔怔的也伸手和對方握了握:“歐先生……他也來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