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 19 章
溫士鬱思來想去,決定給溫酌討個皇差。試想皇帝給的麵子,襄陽侯府鑲金的招牌,溫酌如今又是個討喜的性情,屆時行走京中結識諸般人物,還有什麽難的?
他辦事講求一個雷厲風行,連走後門都不例外。第二日才下了朝,便遞了牌子進宮了。
雖說朝廷曆來打擊營私舞弊,不過襄陽侯縱容營私也是要在皇帝跟前過了明路的,也就沒什麽舞弊之說了。
溫士鬱對皇宮遠沒有旁人的那份畏懼,他自小跟著母親出入後宮,年歲大了又受今上的委重,走在宮中自有一派閑庭信步的自在,連宮中宦官也樂得同他打交道。
皇帝下了朝便去了崇政殿理事,襄陽侯行過禮照例得了座。今上是個直脾氣,不喜歡旁人說話繞拐彎抹角,溫士鬱素知他秉性,便開門見山說了來意。
若是別人倒好說,給個禦前侍衛的銜兒便罷了,隻是這個溫酌有些棘手,文不成武不就的,擺在殿前沒的給皇帝丟人。依著溫士鬱的說法如今溫酌已經浪子回頭很是上進,不過以皇帝對他的了解,那會溫酌見天吃喝玩樂的時候襄陽侯也不過覺得是少年心性罷了。
皇帝一時摸不準該如何分派這糟心小子,又不想因著這點小事拂了外甥的麵子,便姑且敷衍幾句了事。
溫士鬱見他如此,不由也是心中惴惴,坐了一會功夫,便告退了。
這委實給皇帝出了個不大不小的難題,以至於洛王來給皇帝請安時今上還舉棋不定,遲遲沒有決定。
殷鶴晟如今在禮部任事,正領旨籌劃今上的花甲壽誕。洛王看著雖冷冽,行事卻精明強幹,皇帝聽他稟報諸事無一不是穩當妥貼,心中甚是寬慰。
父子君臣說完正事,殷鶴晟倒也不著急離去,道:“兒臣今日觀父皇似麵有不豫,不知能否為父皇分憂。”
皇帝笑道:“你孝心可嘉,為父有什麽不樂的。倒是襄陽侯今日來給那溫酌討皇差來了,隻是朕觀此子心性不定,一時倒不知分派他去何處。你如何看?”
溫酌?
殷鶴晟一晃神,忽然想起那日他睜大眼看著自己的模樣,不由心中一動,嘴上卻已然答道:“父皇,萬歲節臨近,禮部頗多事宜,每日事務不知凡幾,不若讓溫酌領個虛職來給兒臣做個幫手,不知父皇意下如何?”
這倒確實是個辦法,以洛王的沉穩料想溫酌也鬧不出什麽亂子,皇帝瞧他一眼,笑道:“甚好,便如此辦吧。”
洛王道:“兒臣遵旨。”
他身材頎長,躬身行禮告退,陽光透過大門投在他身上仿佛鍍上一層金邊,顯得風華正茂青春正好。皇帝欣賞地看向自己的兒子,卻忽的心中湧起歲月不饒人的蒼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