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是不是在哪見過
吳媽識趣地退回了房間,偌大的客廳裏,隻剩下了傅霆梟和依舊睡著的溫軟。
凝望著她那安寧的睡顏,傅霆梟默默地將準備去拍醒她的手移了移,轉而橫腰將她穩穩地抱起。
傅霆梟將溫軟輕輕放在床上,她正睡得香甜,嚶嚀一聲之後,又翻身繼續酣睡。
薄唇間揚起淡淡的笑意,傅霆梟正準備俯身替溫軟蓋好被子,可目光卻被從溫軟口袋裏的掉落出來的票據吸引。
昏黃的壁燈下,傅霆梟伸手將它們撿起,凝眉看著上麵的內容。
習習涼風從窗口吹來,傅霆梟將門票壓在杯下,緩步來到窗邊。
窗戶被輕輕掩上,夜幕下,一切歸於平靜。
翌日,清晨
溫軟自睡夢中驚醒,意識到自己睡在床上之後,她揉了揉太陽穴,可是無論如何都沒辦法想起昨晚自己究竟是怎麽回到臥室的。
下樓之後,吳媽興衝衝地解答了溫軟心頭的疑惑。
“霆梟他真的答應了?”在聽完吳媽的講述之後,溫軟欣喜地同時又有些不敢相信地問。
吳媽笑著點頭,“先生親口說的,不會有錯的。”
笑意在眼角眉梢蔓延,溫軟低眉淺笑,滿臉期許地等待著傍晚的臨近。
晚霞布滿天際時,身著黑色細絨長裙的溫軟搭車離開了別墅。
從的特殊通道入場,溫軟在工作人員的幫助下入座。
考慮到自己行動不便,因此溫軟出門格外得早,此時這偌大的劇院大廳裏,入場的人還不足十人。
詹姆斯·蓋勒站在劇院的台階上,遠遠地看著那一抹俏麗的背影,藍色的瞳孔微微眯了眯。
腳步聲不斷地靠近,溫軟緊緊地捏著剛剛進門時工作人員遞給她的小冊子,孤身一人呆在一個完全陌生的環境中,溫軟的心底難免緊張。
最終,那腳步聲在左手邊停了下來。
溫軟敏銳地聽出了男人平緩的呼吸聲,她的目光向前,努力地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您好。”
悅耳的男聲響起,隻是這口音聽起來似乎有些怪異。
溫軟看向對方,“您好。”
蓋勒冷不丁對上那雙黑亮的眸子,微微擰眉,難道調查有誤,傅太太並沒有失明?
掩下情緒,蓋勒笑著問,“請問可以借你手裏的曲目單看一下嗎?”
溫軟微笑著把那本冊子遞了過去,在那人接過之後,有些猶豫地問“今天還會有維瓦爾第的《四季》嗎?”
蓋勒那假意翻看曲目單的手一頓,盯著溫軟看了幾眼。
“有的,大概在快要結束的時候。”
溫軟唇角輕揚,“謝謝。”
“今天的開場是拉二的鋼琴協奏曲,在那之後是德彪西的月光……”
蓋勒耐心地將今晚所有演奏的曲目一一告訴了溫軟。
溫軟仔細地聽著,等到蓋勒說完時,感激地道謝,“謝謝您告訴我這些。”
“沒事。”把曲目單遞回到溫軟的麵前,這一次溫軟果然毫無反應。
蓋勒抿著薄唇,堪堪地收回了手,“您之前聽過愛樂樂團的演奏嗎?”
“聽過,但那已經是很多年之前了。”溫軟的眼底略過悵然。
“今年樂團新加入了一位十五歲的天才大提琴手,一會兒的《四季》一定特別精彩。”
溫軟淺笑著點頭,正準備坐好時,卻聽到旁邊的人又說,“你有沒有興趣和david先生見一麵?”
david這個名字讓溫軟整個人一怔,她不敢置信地望向身側的蓋勒。
“一會兒結束之後我可以到後台去,如果你有興趣的話,可以一起過來。”
溫軟依舊不敢相信,“真的可以嗎?”
“當然。”蓋勒回答得幹脆。
溫軟的心還在糾結,david是愛樂樂團的指揮,隻整個樂團的靈魂人物,同樣也是溫軟幼時的偶像。
上次觀看演出時,david身體不適,遺憾缺席,溫軟錯過見麵機會,可如今,再次與偶像見麵的機會又重新擺在了麵前。
隻是,身旁的這個陌生人值得信任嗎?
似乎是察覺到了溫軟的猶豫,蓋勒這時主動自我介紹道“你好,我叫蓋勒。”
“您好。”溫軟橫下心,“溫軟。”
愛樂樂團的門票千金難買,而區的門票更是極為難得。
所以溫軟基本排除了身旁之人是騙子的可能。
隻是這位自稱叫做蓋勒的外國人似乎是個自來熟,在演出開始之前,頻頻找溫軟搭話。
“奇怪。”在演出馬上就要開始的時候,蓋勒看了看溫軟另外一側那兩個空著的位子,“你旁邊竟然有兩個空位。”
“兩個?”溫軟蹙眉,愛樂樂團的演出向來是座無虛席,出現空位的確有些奇怪。
“對啊,是兩個。”
溫軟摩挲著手指,她昨晚原本是想邀請傅霆梟一起來聽音樂會的,可卻不小心睡了過去,等到今天醒來時,傅霆梟早已去往了公司。
溫軟也曾嚐試著邀請吳媽以及司機來聽演出,結果均被婉拒,也正因此,身旁那個絕佳的五號位置空了下來。
隻是,另外一個空位置又是怎麽一回事呢?
溫軟的思緒被如雷鳴般的掌聲打斷。
全場肅靜,溫軟正襟坐好,悠揚的鋼琴聲在偌大的劇院裏響起。
酣暢淋漓的三個小時精彩演出之後,溫軟眼底濕潤,同所有的觀眾一起站起身來鼓掌。
“要去見david嗎?”周圍經久不息的掌聲中,蓋勒在溫軟的耳邊提高了語調問。
溫軟點頭如搗蒜,緊緊地抓起了手杖。
“那跟我來。”
蓋勒紳士地扯住了溫軟的袖口,帶著她逆著人群的方向前行。
嘈雜的人聲漸漸遠去,溫軟聽到了幾聲流利法語。
“蓋勒,好久不見。”
有些熟悉的男聲傳來,溫軟有些茫然地站在原地。
“好久不見,david先生,今晚的演出超級精彩。”蓋勒和david擁抱了一下,鬆開時看向溫軟,介紹道,“david,這位是我的朋友,溫軟。”
聽到蓋勒的聲音,溫軟心頭驟然一縮,纖弱的手用力地捏著手杖,細密的汗珠從掌心浮出。
“溫軟?”david站在了溫軟的麵前,凝眉端詳著她,“我們是不是之前見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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