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孩子隻會有一個母親
溫軟撲在床上,身下男人的身軀越發明顯,雖然有一層薄毯隔著,但她隱約能感覺到有力的心跳,也不知道是她的還是
她的臉蹭一下不可控製的紅了,掙紮著爬起,羽睫狠狠顫著。
倏地——
手腕被猛地抓住,傅霆梟從這個角度看去,可以看到女人細瓷般的肌膚,五官恬靜美好,臉頰上染著一層緋紅。
他目光沉沉,幽深的眼底閃過一抹異樣的情緒“你就沒什麽想對我說的嗎?”
溫軟的睫毛垂著,在眼睛下方打下一片淡淡的陰影,將頭埋得更低了,“對不起”
傅霆梟的眼神似有光芒,他盯著溫軟“你知道我想聽的不是這個。”
像是被鈍器狠狠敲中,溫軟眼裏全部都是錯愕,整個身體仿佛都僵硬了,她想說謝謝他的鋼琴,可喉嚨裏仿佛被什麽東西堵住,吐不出半個字。
就在這時,門外忽的傳來一陣腳步聲,隨之是傅母的聲音,“霆梟,我這剛接到醫生的電話就趕緊過來了,你感覺怎麽樣?”
客房的門被推開,傅母從門外走進,溫軟微垂眼眸,低下頭去。
腳步聲逐漸靠近,經過溫軟的身邊,傅母布滿細紋的眼犀利的睨著,眼底染著一抹怒意。
隨即想到溫軟這個瞎子又看不見,心中更是燃起了一層怒火,她伸手將溫軟拽開,冷著麵孔,滿臉不耐“行了行了,少在這假惺惺的,一邊去吧,孩子也照顧不好,霆梟也病了,要你有什麽用?”
溫軟一個踉蹌,接連後退幾步,好在攙扶著手杖,這才站穩了腳。
房間內的氣氛突然跌入冰點。
溫軟輕咬下唇,麵上浮現出一抹難堪,她什麽都沒說,空洞的眼神看向傅母,握著手杖的手逐漸收緊,“媽。那我先出去了。”
見溫軟的身影消失在了門外,傅霆梟隨之收回視線,看向傅母,眉宇微蹙“媽,這麽晚,你怎麽過來了?”
傅母方才滿是不悅的臉上立刻凝上一抹關切,她稍稍傾身,為傅霆梟掖好被角“你病了,我不來看看怎麽能放心。不然光靠那個瞎子來照顧你?”
傅霆梟麵色沉了幾分,沒有言語。
“聽說,你前陣子買了一架鋼琴?”傅母回到沙發上坐下,眼尾的餘光輕輕瞥了一眼傅霆梟,語氣中盡是了然“白老說這是給小孫子準備的,千辛萬苦弄回來,被你截了胡。告狀的電話都打老爺子那了。買回來就是為了送給她?”
傅霆梟抿著薄唇,一言不發。
傅母卻依舊喋喋不休“一個瞎子,她又看不見,你還指望她能教寶寶?我還以為你終於開竅了,是買回來送給安淺的。”
傅霆梟眉頭緊皺,淩厲的目光掃向傅母,聲音冰冷如霜,周遭冷氣更甚“我上次和您說過了,溫軟是我孩子的母親。”
“隻是因為她是孩子的母親?”傅母微蹙著眉頭,探究的目光看向傅霆梟,見他毫不表態,她高傲的昂起頭,“孩子那麽小,能記得住什麽?我看安淺就很好,寶寶不是也叫她媽媽了?”
傅母不以為然,在她的眼中,溫軟不過是她父親骨髓的附贈品罷了。
留在傅霆梟的身邊,還不夠給傅家丟人的。
傅霆梟銳利的黑眸如刀一般,他下顎繃的很緊,聲音不起波瀾,卻帶著強勢的霸道“我的孩子隻會有一個母親。”
語氣中的森然讓傅母原本還想要說出口的話一下咽了回去,臉上的表情也幾近尷尬。
“你先好好休息吧,不說這些了。“傅母起身將一杯水放到傅霆梟的手邊,隨即站起身暫且出了門。
她心中不解得很,很快來到樓梯口,正準備下樓,眼眸卻忽的掃在了大廳裏。
溫軟僵坐在沙發上,手不安的攥緊手杖,傅母冷冷的睨著她,心中不悅,她這副小家子氣的模樣,哪裏比得上周安淺半分?
她眼眸一轉,忽地想到什麽,唇角帶著一抹笑,從樓下下去,腳步緩慢,故意發出聲響。
坐在沙發上的溫軟一下站起身來,神色緊張“媽,您下來了。”
“霆梟身體不好,你就是這麽照顧他的?”傅母先是問罪,隨即白了溫軟一眼“算了,你一個瞎子,指望不上你,去準備些燕窩來,霆梟現在需要好好地補補。”
溫軟急忙點頭,吩咐著吳媽“吳媽,去把廚房冰箱裏的燕窩拿來。”
吳媽急忙答應著,趕走沒兩步就被傅母叫住。
“家裏的燕窩,是誰準備的?能有什麽好東西。你們是不是想害死霆梟!”傅母語氣刻薄,一聲聲像是針一般,刺痛著溫軟的心。
“不,不是,我……”溫軟連忙擺手。
“我已經在白記定好了一箱,溫軟,你去取回來。”傅母聲音冷傲,沁著幾分不耐煩,雙手環抱著肩膀,眼眸凝在溫軟的身上,見她不動,更加氣勢洶洶“還愣在這裏幹嘛,你是準備讓我去嗎?”
自己一個人去?
雙目失明後,她很少會一個人外出,可傅母的話,她實在不敢違背。
“我知道了,我這就去。”
旁邊的吳媽還想著要說些什麽,但見溫軟輕輕地對她擺了擺手,也隻能是歎了一口氣,趕緊去樓上,將錢拿給溫軟,又小心的扶著溫軟出了門。
“夫人,路上可要慢點。”吳媽用老夫人聽不到的聲音低語,又讓司機路上慢些,這才將溫軟送上了車。
坐在車子後排,溫軟心中是說不出的滋味。
她自認為對傅母是百般還有討好,可不管怎樣,她都看不上她,百般刁難。
還有傅霆梟,他想聽的是什麽?
臥室裏的藥怎麽平白無故不見了?
這一切仿佛一團理不出頭緒的亂麻,溫軟的眉頭狠狠皺起。
突然,車子猛地顫了一下,溫軟瘦弱的身子整個摔在前麵的座椅上,又隨即彈回到原本的位子上,她腦子裏一片空白。
“怎麽了?”
溫軟焦急的詢問,她看不見,這突然的震動將她心底的恐懼放大,抓著扶手的手不自覺用力,已經泛著蒼白。
五年前她已經失去了眼睛,這一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