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妾接旨。”同樣曦兒也感覺出了一絲不安,而這份不安不是來自曦兒自身的,曦兒有一種感覺,她所感受到的不安來自腹中那已然成型的孩子。
“經朕查實,經太醫推算柳淑儀懷有四個月的身孕,而柳淑儀不知檢點混淆皇室血脈,顧賜紅花一碗賜死孽子,以儆效尤。欽此!”
小映子宣讀的時候幾乎是不帶任何感情的,若是明眼人一瞧,小映子的眼裏露出的不是憐憫而是諷刺的笑意。
“不要……”終於知道那抹不安為何會那般的強烈,可是卻是無法抗拒的。曦兒步步後退,可是終究也是躲不過那人多勢眾的他們。
“看樣子娘娘是不願意乖乖的喝下這碗藥了?”小映子甩了甩拂塵,笑著問道。
“公公,可否念在昔日裏我對你不錯的份上,饒了我腹中孩子的性命?”曦兒跪在地上乞求的及其卑微,即便是這般,可是仍不見小映子有所動搖。
“混淆皇室血脈可是大罪啊,若是咱家依了你,咱家如何向皇上交代?”小映子如今也不是昔日的小映子了。“快點給咱家灌下去,咱家可忙著呢。”
終究還是躲不過,即便她是那般卑微的乞求著,仍未得到他一絲憐憫。曦兒瞧著那碗漆黑的湯藥離她越來越近,可是卻還是無能無力。
靜心想幫著,可是小映子一進來便讓人將靜心的按住不讓她動彈分毫。“主子……”
孩子,娘親終究還是保不全你。曦兒努力的搖著頭,盼望著那碗藥不能順利的灌下去,可是小映子怕是狠下心了,親自將曦兒頭按住,用力將她的嘴唇掰開。漆黑的湯汁順著曦兒的喉管落入她的腹中。
“娘娘還是好自為之吧。咱們走。”小映子甩一下拂塵,前呼後擁的離開了。
“靜心,我好疼,真的好疼……”曦兒用力的按住腹部,盼望這可以將腹中的孩子留住,可終究還是感覺那被剝離的疼。“靜心,孩子……我真的不願失去……”
“娘娘,堅持住,靜心去給你找太醫……”靜心慌忙的從地上爬起,朝外麵奔去。
可是上天好像是在作弄人一般,曦兒身著的那素裙此時已然染上了點點猩紅……紅的那般猙獰……
孩子,娘親與你終究是無緣了。你知不知道,在你離開娘親身體的那一刻,娘親真的好疼好疼,疼的無法呼吸……曦兒虛弱的用手附上那漸漸變小的腹部,也隻有這樣的感微弱的受到原來孩子真的存在過……
隻是後來再也感受不到,曦兒身下的血已然染紅了大片的磚板。她那成了型的孩子終究化成了一灘血水,曦兒用手摸了摸地上的血漬,就如撫摸著孩子一般輕柔。那是她的孩子,她與玄逸的孩子……
“娘娘……靜心,如今也隻有好好的調理了。”阮太醫搖搖頭說道。那孩子從知道她的存在以後,便一直都是他在照顧著。隻是如今卻落得這般田地,即便是他也會傷心的。
“終究是救不回了……”曦兒本著失血過多有些乏了,原本以為可以保住的,可是終究也隻是幻想了,曦兒磕上那絕望的眼陷入了沉睡。
長長的睫毛似羽扇般落在如玉的臉上,若是昔日裏,縱使那小臉在白如羊脂卻終是好看的。可是如今空有一副潔白如玉的臉頰,也不似昔日那般白裏透紅了。
……
“主子,孩子終究是會有的,為何你還這般舍不下?”或許這是安慰人最愚蠢的辦法,可偏偏找不著比這更好的話安慰了,靜心將熬好的藥一勺勺的往曦兒口裏送。隻盼望她可以喝一口,哪怕隻有一小口也是好的……
“拿開,我不想喝……”如今已經沒有理由可以讓曦兒乖乖的喝下那苦澀的藥了,昔日裏是為了孩子好,可是如今孩子沒了,即便喝了是為自己好,可是她寧可不要。
幾日來,曦兒即便是醒的,可是那眼神終究是無神的。長發垂在胸前,即便是病著,那份美終究還是無人能敵的。好在曦兒不哭,也隻是默默的難過著,若是哭,那雙美眸怕是瞎了。
“主子,喝了自個兒的身子也不似這般不堪了……”靜心柔聲的說道,前幾日靜心隨著曦兒的性子,可是若是今日還隨著那性子,怕是曦兒撐不了多久了。“主子,若是不喝……您真的願意將靜心一個人留在這個地方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