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破案受挫
‘小諸葛’是第一次獨當一麵,當然是格外的用心工作。特別是穀中天說了要讓他挑大梁以後,更是讓他激動。龍若海回市區的當天,他就一頭駐紮到了黃海市。
柏老師那邊,已經對屍體作出了最後認定。屍體的主人就是羅連克。死亡的原因也沒有疑問,就是先用磚塊襲擊致人昏迷,然後用土掩埋,最終導致昏迷者窒息死亡。
凶殺案的第一現場,應該就是屍體的發現地。罪犯應該就是熟人。在寒冬天氣裏,能將死者誘騙到空曠的農田裏,不是熟人,根本不可能達到這個目的。凶手在作案之後,也是就地取材,用土簡單對屍體處理了一下。不然的話,也就不會這麽容易被挖田的婦女發現了屍體。
既然技術上已經解決了問題,下麵的工作,當然都是偵察人員的事。要想破獲此案,就必須先要找到陶秀美,這是不言而喻的事情。‘小諸葛’當然要把找人的工作,放到了頭等大事的位置上。
有壓力,才會有動力。為了找人,‘小諸葛’當然是把十八般武藝全部都搬了出來。找陶秀美的父母做工作,讓她的親屬幫著打探消息,還對她家的通訊聯絡進行了監控。所有這一切,都沒有發生效果,陶秀美還是杳無音信。
‘小諸葛’並不泄氣,依然如故的在耐心等待。被調動了積極性的小諸葛’,做起事來還是不含糊的。隻是他不知道,此時的陶秀美,已經陷入了困境之中。
小諸葛’拚命在尋找的陶秀美,正孤獨一人躺在錫州紡織廠的集體宿舍裏。工友們都已經上工去了,隻剩下她在默默地數著屋頂上的蒼蠅。
沒有想得到,那個該死的家夥,會讓自己懷孕。更沒有想到,找了一個私人診所偷偷打胎,竟然會讓自己一直處於流血不止的狀態。每天都會有多少不同的血往下流,還又不好意思告訴別人。整個人的精神狀態,也一直是處於恍惚之中。
繼續在工廠打工,肯定是不行的了。老板不會養閑人。這種高強度的勞動,就是身體健康的人,也很吃力,何況自己這種身體狀態。醫生和一起打工的姐妹們也說了,再這樣持續下去,就是拿自己的性命在開玩笑。
反複考慮再三,陶秀美還是選擇了回家的路。這個時候,隻有家才是自己的安樂窩,隻有父母才能給自己帶來安慰和溫暖。就這樣,她踏上了回家的路。至於回家以後,會有什麽樣的際遇,她也無力去思索和考慮。
百無聊賴的‘小諸葛’,蹲在這麽一個偏僻的小鄉鎮,確實是無聊得很。幸好這個地方還有個小網吧,雖然設施算不上好,但也能讓他消遣一番。不至於整天悶在旅館裏,接受蚊蟲的襲擊和騷擾。
他給龍若海打過電話。大哥的意思是既來之,則安之。既然大哥這樣說,自己就再堅持兩天。如果還沒有消息,也就隻好打道回府了。這天下午,他還是一如既往的來到了小網吧,繼續進行自己那屢玩不厭的‘紅色警戒’網絡遊戲。
剛玩了沒有多大一會兒,配合工作的刑警小馬就趕了過來。看到對方跑得上氣不接下氣的樣子,‘小諸葛’就知道,肯定是陶秀美有了消息。不然的話,小馬不可能有這麽急切的樣子出現。
小馬喘了一口氣以後,才用興奮的語氣報告說:“陶秀美,那個陶秀美,三天之前就回了家。由於她是乘天黑無人注意的時候,悄悄地回的家,所以也就無人知曉。
今天的被發現,還是那個做‘線人’的鄰居王二嫂,到她家去借接待客人用的茶葉,才在偶然之中發現陶秀美躺在床上養病。”
“該死的,這幫混蟲。”‘小諸葛’嘴上罵了一聲的同時,也來了一頭的勁。他帶著配合工作的警察,直奔陶秀美的家。樂滋滋的想到,迎接自己的,將會是罪犯的如實交待,將會是一起殺人案件的破案喜訊。
陶秀美的家,‘小諸葛’不是第一次來過。這是一個極其貧窮的家庭。母親終年多病,臥床不起。父親是既當爹又當娘,為了將這兄妹倆撫養成人,早就累彎了腰。
這個年頭裏,靠著死種田過活的人,肯定都是村莊裏最窮的人。不是這樣的話,也不會為了兒子成家的禮金,讓女兒出去打工。看到女兒剛一到家,警察就找上了門。爺兒倆嚇得臉色發白,連起碼的詢問,都沒有敢上前問上一聲。
陶秀美斜靠在床上,身上蓋著一條已經看不清原有花紋的床單。看到她那副弱不禁風的樣子,看到她那蒼白得沒有一絲血色的臉龐,還有那欲哭無淚的神情,‘小諸葛’那種為死者伸張正義的決心,也發生了一點動搖。
‘小諸葛’見到陶秀美之前,曾經有過好多設想,猜測這是一個什麽樣的女人。在他的想象中,陶秀美很有可能是憤而殺人。雖然是事出有因,但也一定是一個比較強悍的女人。
但眼前這副模樣,卻是大大出乎意料。憔悴的麵龐上,找不到一點青春活力。本應當光彩照人的一頭秀發,不但沒有光澤,竟然還出現了灰暗色。
真的是她殺了人,自己能狠下心來將她送上審判台嗎?‘小諸葛’出現了從警以來的第一次猶疑。
看到警察的到來,陶秀美沒有想象之中的慌張,反而顯現出了一種難堪的神色。這種神情,讓曾經審訊過不少罪犯的‘小諸葛’,感覺到很不好理解。不是害怕,反而是難堪,這是什麽原因呢?
得知眼前這個女人的身體狀況,已經無法下床的情況後,‘小諸葛’倒也不作苛求。他讓女警官張玉芬陪同,就在房間裏對陶秀美進行了警方的第一次談話。
被稱為‘張大姐’的女警官張玉芬,是‘小諸葛’為了方便工作,專門從當地公安局請來幫忙的。湊巧,張大姐也是寧北縣人,正忙著想調回老家工作哩。
相互攀談起來,發現竟然都是老鄉,在工作配合上當然是更為默契。作為一個四十多歲的女警察,自然會有自己對付這種女孩子的辦法。沒有用上多長時間,就讓陶秀美在一陣痛哭之後,說出了她在豐東的遭遇。
為了幫親戚的忙,也為了多賺點錢,好讓哥哥早點添上媳婦,我走上了到豐東打工的路。在這兒,有姑媽的照料,不會遭遇孤單女孩子在外打工的危難。
有了事,也會有家人幫著照料。正是這種心理因素,她沒有和村裏的其他女孩子一樣,到外地去打工。
讓她沒有想到的是,到了豐東以後,竟然會惹來一窩蜂的蒼蠅。村上的男人,不管是年齡大的,還是年齡小的,隻要是成年人,都會以到超市購物來接近自己。
不管是結婚的,還是沒有結婚的男人,都會對自己動手動腳,想方設法地揩油。那些女人不但不管自己的丈夫和兒子,反而要罵自己是‘狐狸精’。姑媽一家,在村子裏沒有家族勢力,隻好讓侄女忍耐。實在不行的話,就自己上前阻攔,但也沒有多少效果。
對自己追逐得最厲害的幾個人中,就有羅連克。這是一個典型的惡少。別看他家沒有金錢,也沒有勢力,倒也張狂得很。就憑著他媽媽那張毒婦的嘴,別人碰到他,也隻有自認倒黴的份。
他不但自己要接近陶秀美,還威脅著不讓陶秀美與別人來往。好似已經把這個無助的女人,看作了是自己的囊中之物。
就在陶秀美不勝其煩的時候,卻迎來了一個轉機。臘月初八那天,羅連克突然跑到超市。主動提出以後不再找她的麻煩,但也提出了一個要求。就是為了表示自己說話算數,說是願意請兩個人進行公證,以證明自己是一個頂天立地的男人。
這本來是個大好事,陶秀美當然是求之不得。羅連克說是證人已經找好,就在村東頭那兒的一間房子裏。那間房子原來是一個孤寡老人住的。自從老人去世以後,也就成了沒有主的房子。
村上的年青人,有時候喜歡到那兒說話辦事,圖的就是那兒清靜。陶秀美也沒有往深處想,就跟著羅連克出了門。在她的心目中,早點擺脫羅連克的糾纏,就是最大的幸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