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老地方
顧默書清醒已經是第二天的事了。
宿醉的下場就是頭疼，整個人頭重腳輕，哪哪都使不上力氣，臉色也肉眼可見地憔悴了不少。
她歎了口氣，感歎這果然是小年輕才會玩的遊戲，不太適合她這種上了年紀的人。不過……昨晚慕仟禦到底有沒有答應幫她？
顧默書絞盡腦汁地想了半天，無論如何都無法回憶起半點有關於昨晚的記憶，隻依稀記得不要命了似的一杯杯灌酒，而慕仟禦則是選擇一旁冷眼旁觀？
嗬不愧是資本家做派。
她一番洗漱之後，這才猛然意識到自己昨晚自己沒脫衣服睡覺，那麽問題來了，毫無意識地她到底是如何自己上樓的呢？
難不成是……
顧默書糾結地咬了咬唇，正猶豫要不要發短信問問男人，誰知這時手機忽然震動了兩下，發件人正是慕仟禦的名字。
“放心，答應幫你的事情就不會食言，我一會兒把合同送到你公司。對了，一定記得吃早餐，否則胃會不舒服。”
這簡約冷淡的方式的確符合男人的說話風格，可是……他為什麽要提醒自己吃早餐？難不成是出於對昨晚的愧疚，所以才想著補償？
隻不過一時半會他也沒心思糾結這些小問題，如今注意力全都放在男人所說的合同，不愧是赫赫有名的大公司，一夜之間就幫自己想好了辦法。
顧默書深深吸了一口氣，隻覺得豁然開朗，也沒來得及好好打扮，這就火急火燎的出了門。
今天必然是無比幸運的日子。
或許是因為上天看不慣她心情好，這才剛踏進公司呢，就和對麵的父女倆迎麵相遇，這下想躲起來都不大可能。
顧默書猶豫了片刻，終究是老老實實的叫了一聲“大伯”。
顧宏明無比嫌惡的看了她一眼，歎了口氣道：“我說默書啊，都這種時候了，你何苦再堅持呢？無論怎麽樣顧氏都沒救了，與其你拿著芯片白白耗下去，倒不如此刻拿出來，說不定公司還能起死回生。”
話雖然是這麽說，他語氣卻充滿了對芯片的貪婪和渴望。
這時顧芸芸也忍不住幫腔道：“就是啊堂妹，咱們怎麽說都是一家人，難道我們還會害你不成？讓你把芯片交出來是為了大家都好，你也不希望顧氏就此倒閉吧？”
這一唱一和的，不知道的，還真以為他們是什麽好人呢。
顧默書在心底暗自冷笑了一聲，臉上依然是平淡無波，雲淡風輕道：“我會想辦法的，這件事就不勞你們費心了。”
說著，她說準備繞開二人離開。
誰知顧芸芸像是突然被刺激，一把拽著她的胳膊，指甲深深陷入手臂，嘴上也是冷嘲熱諷。
“這都多久了？你可是半點主意都沒有，外人指不定都等著看笑話呢。何況你該不會是真相出賣色相吧，我勸你還是遲早打消這份心思，現在的男人啊口味可是都挑剔得很，絕對看不上你這種醜八怪。”
說著說著話，她居然又開始人身攻擊。
顧默書眉頭緊皺，手臂上傳來刺痛感，但也比不過內心的寒冷。
隻可惜如今她不願意再忍耐。
“堂姐說我是醜八怪，不如就你替我出賣色相如何？何況你對男人的口味如此了解，該不會是親身經曆過吧？”
此話一出，對方兩人紛紛變了臉色。
尤其是顧宏明，盡管她平時對這個女兒如何嬌慣，但該有的規矩還是有，比如就不可以亂搞男女關係，可如今聽她張嘴閉嘴就是男人，怎麽可能不起異疑心？
顧芸芸也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一時之間惱羞成怒，抬起手就要朝著顧默書扇巴掌。
正是緊要關頭，門口突然出現一位西裝革履的男人，朗聲道：“你好，麻煩找一下顧默書小姐。”
俗話說家醜不可外揚，幾個人紛紛整理了情緒。
顧默書上前一步，微微笑道：“我就是。”
男人態度立即恭敬了不少，微微鞠躬道：“顧小姐好，我是慕總的助理，您叫我小戴就好。這是合同，慕總交代我親自送到您手上，如果您沒什麽問題的話，就可以簽約了。”
這服務簡直是無可挑剔。
顧默書隨意翻看了一頁，根本沒有任何毛病，於是笑容越發燦爛，和男人有說有笑的說著話，完完全全把父女倆拋之腦後。
但顧芸芸卻十分敏銳地注意到了不對勁。
顧默書怎麽可能和慕家的人有往來？我們簽訂的又是什麽合同？對方為什麽要對他如此畢恭畢敬？
這一係列的疑問在她腦海中盤旋開來，當即也顧不上什麽了，依著她嬌縱的性格，直接開門見山道：“顧默書，你背著我們私自簽訂了什麽合同？”
興師問罪的語氣。
顧默書還沒來得及解釋，小戴倒是微微一笑，語氣卻是淩厲了不少。
“這是慕總和顧小姐簽訂的有關於芯片研發合同，光明正大的生意交易。”
顧芸芸一下子沒了底氣，有些怯弱地開口道：“慕總是……”
“慕仟禦。”
慕仟禦！？
父女倆對視一眼，都從彼此眼中看到了不敢知道，慕仟禦是誰？整個C市就沒有比他更加尊貴的男人，顧默書怎麽會和他攀上關係？
顧芸芸恨恨地咬了咬牙：“這其中是不是有什麽誤會，我表妹她怎麽會……”
“當然沒有誤會。之前慕總聽說顧先生似乎也對芯片有想法，特意交代了我，可以和您公平競爭，您看怎麽樣？”
雖然是麵帶笑意，但語氣明顯含了幾分鄙夷。
顧宏明怎麽敢和這樣的大人物爭，當即擺了擺手，說自己不感興趣，和先前囂張的樣子大相徑庭。
助理冷冷一笑，緊接著看向顧默書，立即換了種溫和的語氣道：“顧小姐，慕總還說不必感謝，因為他也想請您幫個忙，下午三點，準時在老地方見麵。”
顧默書被這番操作搞懵了，一時半會來不及反應，隻能傻愣愣地瞧著男人的背影越走越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