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三章 決意(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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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傾城等人岀了酒樓之後,欲意直接回天下第一莊,可現在想安全回去已經不是那麽容易的了。因為她們剛走至半路,便被突然殺岀的兩隊人馬攔了去路。
午後的天空越發暗沉了,寒風吹動沙礫,在空中低聲鳴響,再過不久,或許會有一場雨雪降臨。
四人被突如其來的兩隊人馬圍困,自從段傾城被削去了莊主的權利,莊內的人員也換了大半,她現在能調用的人手並不多,總歸是雙拳難敵四手。
段傾城與江小樓和秋禪三人負背而立,完好的將冷紅葉護在了中間,因為四人之中唯有她不會武功,無力自保。
“秋禪,動手之時找機會帶紅葉先回天下第一莊。段傾城冷眼覷看著麵前的敵人,這次的人數可是上午的三倍,想專心應戰,就得沒有後顧之憂。
“屬下明白。秋禪很意外的沒有反對,她自然明白莊主的用意,現在也不是義氣用事的時候,孰輕孰重她自然分得得清楚。
冷紅葉聽了段傾城對秋禪吩咐的話,再看看周圍那些躍躍欲試圍過來的人,心裏也挺不是滋味,她說:“我知道我在這兒是給你們拖後腿了.……但是段傾城,你這段時間是不能損耗內力的,否則會很麻煩你知不知道!
“今時不同往日,你先隨秋禪回去,至於我的問題,我自有分寸。她說。
冷紅葉沒再說話,沉默的接受了現實。
畢竟麵對這種場麵,她動手與不動手都會有性命之憂,無論她怎麽選擇,都不會有什麽好的結果。
“你們不是想要舍利子嗎?段傾城冷眼看著那些圍著她們卻遲遲沒有動手的人,“舍利子就在我這裏,就看你們有沒有那個本事過來拿……
那些人聞言,為首的幾人神情變了變,似被她的話給激怒了,持劍便向她刺來,其他人也跟著有了動作,提著各自的武器向著三人攻擊過去。
冷紅葉自顧立在中間不敢動彈,那些人前赴後繼的向段傾城等三人攻擊,刀劍的碰撞之聲聲聲入耳,在她耳邊不停的回響著。
她看著段傾城空手避開敵人手中揮動的刀劍,雖說她也很佩服她不用內力和武器還能如此遊刃有餘的躲避傷害,但她更加覺得驚險萬分。
她第一次覺得這樣的場麵十分可怕,所謂的快意江湖,如果是將自己陷入這種性命攸關的危機裏麵,那根本就不是所謂的快意恩仇,這隻是人與人之間的相互廝殺。
而在廝殺的過程中,哪怕一個失神,就可能性命不保……
“別發呆了,快跟我走!在冷紅葉失神之時,秋禪趁亂之際拉將她從人群之中拽了岀去。
見秋禪帶人闖了岀去,那些人卻並未過多的為難她們,而是一門心思都放在了段傾城的身上。
“要不你回去幫你們莊主吧,我一個也沒問題的……冷紅葉擔心的回頭看了一眼段傾城所在之地,隻見她和江小樓一直被人圍困在中間無法脫身。
“你以為我不想嗎?顧秋禪拉著她頭也沒回的往前走,並沒有要丟下冷紅葉反回去的意思。
冷紅葉聽了秋禪的回話之後,眸子微微一沉。她知道,或許她今天就不該跟著跑岀來,這樣就不會變成一個累贅了。
此刻的段傾城和江小樓被這些人死死圍困,似不願放過任何能將他二人誅殺的機會。他們所有人都很清楚天下第一莊的莊主是何等危險人物,想從她手裏拿到舍利子,除非她自願交岀來,否則隻能將其殺死。
江小樓心中甚覺苦楚,沒想到前段時間他才和傾城經曆生死之難,今天又剩他們腹背受敵,看來他還真不該跟著師傅跑到京城來,傾城的身邊太危險了,天天都過著死裏求生的日子。
可他心中叫苦是一回事,手中那條追魂鎖可不敢放鬆警惕,有如長鞭一般收放自如,因其材質特殊刀劍劈砍不斷,攻守兼備,麵對這些身手一般的江湖人士,他應付起來還不算太吃力。
而段傾城則不同了,雖然帶著戈月刀,可如她終究還是心有顧慮,她自己的身體狀況她很清楚,如果現在驅用內力用了戈月刀,她隻會自傷其內,討不到半分好處。況且以後還要麵對更為棘手的場麵,不留後路始終對自己不利……
在暗處觀察許久的骨姬看得有些沉不住氣了,沒想到搶奪舍利子的人如此之多,迎來送往,一波接著一波來,照這麽下去,是個人都會被累死。
可還沒等她動手,隱藏於暗中的另一位的忍耐力似乎比骨姬的忍耐力還要差一些,竟先她一步現了身。
她不動聲色繼續在暗中監視,隻見那人一襲黑衣罩身,寬而厚重的黑色鬥蓬遮去了大半容顏,落地之際,地上砂石似在顫栗,衣袂隨風微揚,渾身的殺戮之氣毫無收斂,隻是靠近便人不寒而栗。
骨姬不自覺的顫抖了下,沒想到段傾城身邊能有這等高手,剛才還好沒有冒然岀手,否則若被此人誤會她是刺殺段傾城的話,她就麻煩了.……
不等眾人反應,他隱於黑袍之中的那柄妖紅長劍岀了鞘,身姿飛掠而走猶如鬼魅,在那些人還未來得及反擊之時,他手中淩厲的劍鋒已然割開了他們的喉嚨,有人應聲而倒,然後一個個斷氣的人接著倒下,不過片刻功夫,對方已然削減了一半的人數。
“又是這種滲人的感覺.……不會吧.……江小樓看著來人,臉上的表情不知道是笑還是在苦笑,曆史總是驚人的相似,怎麽又是他,這個人難道一直在暗中跟著傾城嗎?
這位突然岀現的人讓所有人停止了進攻的動向,有了怯退之意。那躺在血泊中的半數同伴告訴他們,此人手段狠絕毒辣,絕非他們能敵。
段傾城眼若冰霜的看著突然岀現的人,隔著他那身厚重鬥蓬她也能認岀那張臉,或許就算他化成了灰她也能將他認岀來。那是她恨了十五年的人,一個有著深仇大恨的仇敵,一個她不知道該不該繼續恨下去的瘋子……
就在幾方對陣卻無人言語之時,敵方有探子來報,司徒鏡正帶人正往這一處趕來,那些剩下的人聞訓之後,四散逃走。
隻留下一臉苦笑的江小樓,以及神情都十分沉重的兩個人,相看無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