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20章 深夜會麵
一路無話，剛才的“文明”會麵，慕白並沒有看出個大概來，卻能猜到了勝負。
隻是這勝負讓雙方都付出了不小的代價。
現在社會的確是文明社會，喋血江湖快意恩仇那也不過是寫在武俠小說的情節。
可是卻不可否認，這世界上還有一些人人在追求著人類的極限，這種極限並不是說在武學上的造詣，而是一種處世的境界。
一名廚師當他的廚藝和食材完美結合，發揮出食材最美好的味道來，他是沒有遺憾的，他也不再是一名廚師，而是匠人，他的刀功廚藝融合的是他的匠心。
廚房就是他的江湖，菜刀案板鍋鏟就是他的武器，餐桌就是他的歸宿。
不錯，這世界上的這類人追求的正是匠心，“水果刀”有可能就是一把擅長切水果的刀，可是誰又能知道他的這把水果刀達到了怎麽樣的境界。
現在的人再沒有所謂的武俠名號，隻有名字或者職位，比如某某公司經理，某某飯店老板。
“水果刀”或許是他的外號，卻已經快成了他的名字，別人也恐怕已經快忘記他的名字，隻記得他那把別在腰間的水果刀。
這是他的榮耀，卻不因為它叫“水果刀”而降低他的驕傲。
他或許會在需要過安檢時候放下他的水果刀，會在不能攜帶這類危險物品的地方放下他的水果刀。
他服從了文明世界的一切準則，卻依舊遵循著他喜歡用水果刀，他也要用得很好用得最好這一初衷。
慕白相信，他們剛才的對決一定是文明的，正如他們文明地承認了自己的失敗，而不是不死不休。
可是他們的對決卻又是不文明的，兵戎相見從來沒有文明的說法。
文明在這裏是矛盾的，卻又是統一的。
張翼德的冰冷已經讓慕白心生好奇，卻不想，負責接送他們的司機更為冷漠。
慕白兩人上了車，車緩緩開出後，司機從車門的收納裏取出一袋蘋果和一把水果刀出來。
司機淡淡說道，“回去還有半個多小時，大家都沒吃晚飯，你削幾個蘋果來吃吧。”
在一處高端小區的林蔭下繞了許久，車子終於在一棟藏在燈光下若隱若現的別墅外停下。
莫上風已經領著一行人等候在別墅門前，其中一人慕白是認得的，正是王國棟，那位說公司有事情需要處理的千葉集團董事長王國棟。
對於慕白的到來大家都客氣地表示歡迎，而對於柳菲琳沒有隨同一起來，卻讓王國棟有些悵惘若失。
這是一棟現代風格的別墅，以白色形體為主，低調而別致，別墅內也沒有看到過多的裝飾，遵循著現代建築“少就是多”的最新設計理念。
這倒是和莫上風的阿修羅自然研究協會基地浮誇張揚的作風大相徑庭。
隻是現代人再怎麽改變，也難以拋卻風俗習慣。開會也好，談項目也好，到了飯點約人的，都要在餐桌上談的。
眾人在餐廳中坐下，酒過三巡，菜吃兩口後，莫上風當先引出正題。
“這次邀請各位過來，主要是為了表達我對各位對這次研究協會會員活動的鼎力支持，其次就是商量著如何將我們研究協會的最新成果發揮出最大的作用。”
慕白在莫上風這次的會員活動中，貢獻並不能算多，不過是人到了熱鬧看了酒喝了，勉強算是送了一份出場費吧。
而對於阿修羅之力如何發揮最大作用，慕白更是沒有插嘴的餘地，畢竟那是人家的東西，他一個外人也不好幹涉。
所以，慕白忽然覺得酒桌上的酒有些不好喝起來了。
“莫會長說的是，能有今天的成果，連我這外人都替莫會長高興啊。”
慕白的話顯然帶著刺，不想莫上風卻不以為然。
“多謝慕會長，這次請慕會長過來，還有一個重要的原因，而這個原因也是我們研究協會能不能利用好這一喜人成果的關鍵啊。”
莫上風的關鍵一直等到酒足飯飽，和慕白之外的幾人相談交換過彼此的合作意向和未來前景，再移步偏廳之後，才尋思著提起。
廳中的桌上已經擺放著那裝著千年古鏡的盒子，卻沒有看到張翼德。
千年古鏡開啟來，依舊呈現出一團黑色氣息籠罩其上，相比較之前在阿修羅自然研究協會基地見到的，有些異樣，具體什麽異樣，慕白也說不上來。
莫上風將古鏡放好後坐下，長歎了口氣。
“各位也看到，古鏡上的阿修羅之力還是存在的，可是卻已經起了變化，這種變化會產生什麽後果，我們的研究人員也得不出任何預知，這也是我邀請各位前來的原因。”
莫上風說完，一人坐在慕白對麵的人冷冷說道，“莫會長，我們可是花費了很大的代價讓你研究這東西，你現在就交出這樣的答卷嗎？”
那人剛才酒席上莫上風有過簡短的介紹，姓鐵，具體名字來曆不詳。
看上去年紀隻有二十五歲左右，舉止卻沒有一絲年輕人的輕浮，說話動作都幹淨利落，透著一股受到過軍人訓練的作風，可是又多了一分狡黠和陰戾。
莫上風笑了笑，說道，“鐵先生稍安勿躁，既然我答應的事情，就一定會兌現的。我想隻要阿修羅之力還在，一切的問題還能夠處理的。”
“莫會長說得不錯。”
這時候，王國棟也說道，“這上麵的阿修羅之力經過我們公司的初步研究，是更夠提純並且保存下來的。”
鐵姓年輕人忽然冷笑一聲，說道，“王董事長倒是手快，和莫會長的關係看來也非同一般啊。這東西我們已經說好，不管是用作怎麽樣的處理，都要向我們報備，可是王董事長的研究我們可是沒有收到任何消息。”
莫上風朗聲笑了起來，“鐵先生多心了，王董事長是我們的資深會員，參與我們協會的研究也是在情理之中。”
鐵姓年輕人看了一眼莫上風，沒有再說話。
莫上風又笑了笑，說道，“自從日全食之後，隨著這天文現象的影響減弱，阿修羅之力逐漸削弱也是正常的。不過幸好，根據我們的觀察分析，這種影響還將持續十天到半個月，這時間雖然短，不過我們的準備已經很充分，相信可以利用好這段時間的。”
“那你下一步的計劃是什麽？”
在廳中，還有一位年紀和莫上風相當的老人，打從眾人上了酒席，一直到進了這廳中，老人始終沒有發過一言。
不和其他人說話也不喝酒吃東西，手裏端著個茶壺，偶爾就對著壺口喝上一口。
慕白隻知道這老人姓錢，衣著打扮很是普通，穿著一身灰色的棉褲T恤，就像在公園碰到的遛彎的老人。
錢姓老人的話說完，莫上風像被刺激了一下，臉上的笑容也慢慢消失了。
莫上風看著對方，恭敬地說道，“錢老的意思？”
錢姓老人好像沒有聽到莫上風的問話，甚至好像剛才的問話也不是出自他口中，顧自地緩緩端起手中的茶壺，小心地喝了一口。
廳中陷入一陣沉默，沒有人再說話，各自像等著什麽，又好像各懷心思，想別的事情去了。
“我的意思很明白，這次的機會千載難逢，如果有人從中作梗，那還是請他好好掂量掂量自己，如果沒有那分量，還是趕緊退出的好。”
錢姓老人忽然又開了口，說話的聲音不高，眼睛也一直盯著手中的茶壺看，像是對他自己的茶壺說話一般。
莫上風終於又微微笑了起來，說道，“我相信在座的人都是衝著一致的目標去的，困難是有的，不過相信很快就能夠解決的。”
錢姓老人忽然抬手，指向了慕白。
“那這問玄會的人是怎麽回事，莫會長你能給我說說嗎？”
氣氛瞬間又變得異常的緊張起來，莫上風看了看慕白，還沒說話，老人又指向了王國棟。
“這位王先生又是怎麽回事？為什麽擅自將阿修羅之力用在人體上。”
說完，又指向鐵姓的年輕人。
“這位鐵先生更讓我疑惑，他投資進來的資金不過百分之一，他有什麽資格坐在這裏！”
說完，錢姓老人才又重新看向了莫上風。
“我的這些疑惑，麻煩莫會長你給我解釋一下，還有你的下一步計劃，麻煩莫會長一起說明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