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蛋
自從看著顧安言離去,一股深深地無力感襲擊在唐婉的心頭。
窗外陽光正好,可是卻敵不過她的心冷,尤其是想到顧安言剛才癲狂的模樣,她的心裏就一陣後怕。
之前穆梓焱告訴她的時候,她還能自欺欺人的騙自己,可是事情的真相,讓她根本就沒有辦法去反駁。
眨了眨眸子,把所有的眼淚都逼了回去,唐婉這才抬頭看了看頭頂的陽光。
唐婉拖著疲憊的身子回到家裏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七八點光景。
推開門,黑漆漆的房間,讓她心裏一涼。
他還沒有回來嗎?唐婉身子一頓,隨即又自嘲地笑了笑,打開了燈,慢慢地走了進去。
“唐婉,你真的好失敗!”
唐婉看了一排的酒,唇角的笑容逐漸放大,最終還是隨手拿了一瓶。
“唔,顧安城,你這個混蛋,你這個大混蛋,騙子……”
顧安城推門,聽到的便是女人這一聲低吼,又含著些許的控訴。
關門的手……頓時一頓,一股濃濃的酒味兒刺鼻而來。
顧安城蹙眉,轉身便看到沙發上早已經倒著一個,一雙高跟鞋四處扔著,茶幾上,酒瓶子散亂著。
不用多說,顧安城就知道發生了什麽,不過卻不知道唐婉為什麽會選擇醉酒。
難道是因為顧安言?想到這兒,顧安城的心裏一緊,臉色頓時沉了下來。
“唐婉,為什麽喝那麽多酒?”
顧安城走近,伸手奪過了唐婉手裏的酒杯,語氣有些不悅。
猛地被人給奪了酒杯,讓唐婉撲了個空,迷迷糊糊地睜眼。
恍惚間有了個人影,和記憶裏的那個人漸漸地重合,讓唐婉有些許的呆愣,隨即翻了個身,小聲地嘟囔著。
“他怎麽可能現在回來,哼,臭男人!”
“……”女人小聲地嘀咕,顧安城自然沒有錯過,眉頭一挑,竟然有些無可奈何。
不過……至少她醉酒了,想到的人是他不是嗎?
想到這兒,顧安城的情緒好了幾分,彎腰把女人給抱了起來,“我們回房睡覺吧,這裏會感冒的。”
重心猛地升高,唐婉一時沒有反應過來,等到再次清醒的時候,看到的已經是男人放大的那張俊臉。
唐婉隨即狠狠地眨了眨眸子,眼前的大臉非但沒有消失,反而清晰了幾分,這除了顧安城,還能有誰。
“顧……顧安城?”唐婉不確定地開口,“你,你回來了?”
“難道我不該回來?”顧安城挑眉,反聲質問道,想到之前的事情,心裏的火氣,一下子升了起來。
臉色當即沉了沉,有些嘲諷地開口,“我回來是礙著你出去找別人了嗎?”
冷冷的聲音,又充滿了諷刺,讓唐婉的酒意立刻清醒了幾分,花了好半天才消化了這句話。
女人抬頭,看著顧安城,迷幻的燈光照射下來,讓人看不出他真實的麵容,可是不用完全看清,唐婉都能想象到他臉上的笑容,有多麽的嘲諷。
“顧安城……你說什麽,你再說一遍!”
哆哆嗦嗦地聲音,顧安城語氣一頓,緊抿著唇瓣,並不打算開口。
可是唐婉哪有那麽容易打發,掙紮著從男人懷裏下來,身體立刻後退了好幾步。
在穆梓焱麵前她沒有哭,在顧安言麵前她沒有哭,可是在這個男人麵前,她就覺得淚腺異常的發達起來。
眼淚早已經啪嗒啪嗒地往下掉。
紅腫的雙眼,還有眼淚掉在地上,與地板撞擊的聲音,直直的傳進顧安城的耳朵裏。
剛才的話,其實說出口的時候,他就後悔了,可是卻沒有想到女人的反應會這樣大,讓他收回……好難。
“顧安城,你憑什麽這麽說我啊,你這個臭男人。”
唐婉大吼,雙手緊緊地握成了拳頭,朝著男人的胸膛上砸落。
所有的委屈,如同潮水一般朝著她湧過來,而顧安城……便是這大海上唯一的浮木,隻能死死地抓住,才能讓她不被徹底的淹沒。
“你這個混蛋,你欺負人,你就這樣欺負我,混蛋……”
最後一句,幾乎用盡了唐婉全部的力氣,聲音都已經沙啞了。
拳手更是如同雨點一般,落在顧安城的胸膛上,雖然身體不疼,可是看著女人那委屈的模樣,顧安城心裏一疼。
大手輕輕一撈,把女人緊緊的抱在懷裏,啞聲開口道,“你說得對,我是個混蛋!”
“混蛋!”唐婉掙不開,隻能固執地動了動身體,小聲控訴著。
“是是是,我是個混蛋!”
顧安城無奈,隻能順著唐婉開口,不過心裏卻產生了一絲絲的懷疑。
這一切……似乎和顧晗說得並不一樣。
不過還沒有等顧安城多想,唐婉已經開始了下一步動作,直接張口,就著他的肩膀咬了下去。
輕微的疼痛讓顧安城眉頭一蹙,伸手想要把女人推開,可是手上……早已經濡濕一片,顧安城歎了口氣。
手掌漸漸往下移動,最後落在了女人的背部,輕輕地拍打著,像是安撫一般。
等到唐婉咬累了,她才因為酒勁兒倒在顧安城懷裏,沉沉的睡了過去。
看著女人臉上未幹的淚痕,顧安城心裏一疼,大手輕輕地拂過唐婉的臉龐,他的眼裏難得流露出一絲溫柔。
宿醉的結果就是,第二天唐婉醒來時,頭痛欲裂。
“唔……”唐婉狠狠地搖搖頭,這才撐著床板坐了起來。
熟悉的裝修風格讓她心裏一驚,趕緊轉頭環繞了四周。
依舊是那樣空蕩蕩的,昨晚斷片兒的記憶,讓她隱隱約約的記得男人回來過。
可是……現在卻依舊是那樣空落落的,或許那隻是自己的錯覺罷了。
“嗬嗬,唐婉,你在期待什麽?”
勾唇笑了笑,心裏更是涼了涼,這才翻身下了床。
浴室裏,唐婉照著鏡子,女人紅腫的眼眶,淩亂不堪的頭發,還有些緊緊的黏在臉頰兩邊。
狼狽的模樣讓她忍不住蹙眉,隨即又想到了什麽,趕緊低頭,把臉給洗了個幹淨,尤其是眼睛哪裏,那大哭過的淚痕,更是恨不得全部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