擦傷
不錯,是個很有姿色的女人,隻是……顧晗靜靜想著,眼裏倏地掠過一道銳利的光芒,像是劃破天際的流星,不一會兒,就隱匿在了深沉的眼色中,唯有臉上盈盈的笑容,一成不變。
她剛才在黑暗的甬道中,隻顧著懟沈心玥,倒沒想到過這個女人也會是個威脅。
這一點,她從剛才顧安城看這個女人的眼神就能看出來。
兩個人的關係……很不一般。
顧安城聽到顧晗的聲音,才意識到周圍還有個人,深眸裏的憐惜斂了回去,他將手插回了褲兜裏,言簡意賅地說道:“唐婉,你嫂子。”
“嫂子……”顧晗笑意一僵,顯然是震驚了。
低低笑了一聲,她看向顧安城,“哥,你這也太不厚道了吧,結婚這麽大的事情怎麽沒有通知我回來?”
她平靜地說著,背在身後的指節卻急促地捏緊。
唐婉也是沒想到顧安城會這樣介紹她,精致乖巧的臉上倏地浮現兩朵紅雲,嫂子……他什麽時候成了他老婆?而且,他們已經離婚了好嗎!
“你別聽他胡說,我們現在不是這種關係……”唐婉沒好氣地瞪了男人一眼,語氣裏卻沒多少底氣。
“那是什麽關係?”
男人忽然貼近,帶著狡黠的笑意,唐婉嚇了一跳,氣息不穩地往一旁躲了躲,“喂,還有人在這呢。”
自從兩人和好,顧安城最近幾天簡直像塊牛皮糖一樣,恨不得整天黏在她身上,要不是他還要來公司處理事務,唐婉還真歇口氣的間隙都沒有。
眼前一旁若無人的卿卿我我的畫麵,成功讓顧晗的臉色陰鬱了下來。
她等了七年,足足七年!被送到國外進修的這些日子,她每天都夢到成為男人的妻子。
可為什麽,等她變優秀了,她想要的位置卻被別人搶走了?這不是她想要的結果!
那頭還一副你儂我儂的恩愛畫麵,顧晗平靜的臉上勾勒出一抹冷意徹骨的笑容,毫不猶豫出聲打斷了兩人,“嫂子,想我常年在外你應該還不認識我吧?我是顧晗,今天剛回國,以後多多照顧哦。”
話到末尾,顧晗素白的手伸到了唐婉身前。
“不用叫我嫂子,叫我唐婉就好。”唐婉伸手回握住顧晗的手。
不知道為什麽,雖然顧晗滿麵的燦爛笑容,可唐婉卻感受不到一絲她的熱情,那些笑容,像是沒有溫度一樣。
……
原本隻是兩人的午餐,意外碰到顧晗之後,就變成三人行。
“哥,你不知道剛才那一幕有多驚險,沈心玥那個女人真是太壞了,如果不是我及時趕到,嫂子現在肯定已經被她弄進醫院了。”
音樂婉轉的餐廳裏,顧客不多,顧晗一邊熟練地切著七分熟的牛排,一邊朝著對麵的顧安城說道。
聽到醫院兩個字,顧安城手上的動作一頓,隨後又繼續切著盤中的牛排,隻是臉色猶如黑雲壓頂,“怎麽回事?”
唐婉本沒想提起沈心玥的事情,畢竟三個人之間的事情本來就夠複雜了,她也不想因為這件事情,讓顧安城徹底厭惡她。
“具體的我也不清楚,我隻知道上洗手間路過那裏的時候,看見沈心玥鬼鬼祟祟地躲在陰暗裏,然後推了一塊木板,木板往嫂子身上倒去,我想也沒想就把嫂子推開了。”顧晗平靜地描述道。
顧安城聽著,墨色的劍眉狠狠一攏。
那個女人……已經踩過他的底線。
深眸迸射出一道厲光,顧安城微眯著眼眸似是在沉思什麽。
“謝謝你,小晗,剛才如果不是你,我大概已經變成一攤肉餅了。”唐婉勾起唇側,朝著顧晗聳了聳肩打趣道。
沈心玥對她,看來是恨到了極點,才會做出這麽瘋狂的舉動。
唐婉失神地垂下眼眸,她同時也明白,沈心玥愛顧安城,也愛到了骨子裏。
“嫂子,你就不用跟我客氣啦,以後大家都是一家人了……對了哥,我今天一下飛機就衝這邊來了,還沒回家裏見奶奶的麵,待會……你有時間陪我回去一趟嗎?”
顧晗笑靨轉向顧安城,徐徐問道,言語間透露出一絲不安和期許。
當年奶奶送她出國留學,她幾次要求回國,都被奶奶用理由搪塞了回去。
她顧晗不是個愚笨的女人,自然知道奶奶是有什麽原因才不肯讓她回國的,好在國外的金融學校確實能讓她學到不少東西,她便沉下心,安定地在國外學習,為的就是有朝一日回來,能成為男人身邊最重要的得力助手,然後再……
隻是,這個夢,在她看到剛才那一幕的時候,就破碎了。
捏著銀色刀叉的指節緊了又緊,顧晗平緩良久,才壓下那道陰鬱的情緒。
“你沒跟奶奶說過就回來了?”顧安城似是沒想到會是這樣,眼神微眯了下。
顧晗名義上是她的妹妹,但兩人並沒有血緣關係,當初奶奶撿到她的時候,就一直帶在身邊。
顧安城也不明白為什麽奶奶在收養她沒多久就把她送出國,這次顧晗回來,竟然沒有事先通知奶奶,倒是讓他有些驚訝。
“哥,你這語氣……是不想我回來嗎?”顧晗臉上的笑容僵住,眼裏迅速浮起一抹傷心的情緒。
“我不是這個意思。”
顧安城看著她淡然道,隨即轉過頭看向一直沒吱聲的唐婉,眉梢微揚,“你下午有什麽打算?”
兩人的互動,唐婉都看在眼裏,雖然已經告訴自己不過是男人的妹妹,但心間竟然還是有些吃味,意識到這一點,唐婉也有些無奈。
“我下午要去工作室幫忙,方媛說這幾天要抓緊完成款式。”唐婉想起方媛在電話裏說的,如實說道。
顧安城點了下頭,“嗯,那我下午陪晗晗回老宅那邊,你自己注意點。”
“好。”
唐婉點頭應下,卻沒有多少食欲再進餐,索性跟兩人匆匆告了別,自己打車到了工作室。
一進門就把包包隨手丟進了沙發,然後鞋子也沒脫,直挺挺倒進了柔軟的沙發裏,雙眼無神地放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