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一樣
“心玥,我曾經一直以為四年前的那場車禍全是唐婉的錯,可是後來我發現我錯了,因為對你的愧疚,我做了許多傷害她的事,所幸,現在還一切來得及。”顧安城的聲音低沉,話中竟還夾雜著一絲愧疚。
原來因為自己的自視甚高,錯過了許多真相。現在,隨著真相的抽絲剝繭,他才發現唐婉獨自一人承受的有多少。
沈心玥聞言隻是輕笑一聲,她抬起眼,靜靜地望著顧安城。似是想要從那張臉上得到她想要的答案。
“安城啊,你知不知道,那我受到的傷害,又能比唐婉輕到哪裏去?”沈心玥唇邊泄出一抹絕望,顧安城的話沒有提她,但卻句句如針,字字紮心。
“心玥,別再對唐婉玩兒那些見不得人的手段了。這不是原來的你,也不應該是。”顧安城的聲線微沉,對沈心玥的勸告是他留的最後一分底線。
“安城。”沈心玥輕聲喚道,心中頓時變得慌亂萬分。
她真的要失去顧安城了!不行!不可以!沈心玥不敢想象,一雙手緊緊攀上顧安城的手臂,悲愴的聲音響在這一小方天地中。
“安城,別離開我!”沈心玥的聲音儼然已經帶上了幾分哭腔,整個人都癱軟在了地上。
“心玥,太晚了。我們已經結束了!”顧安城的話說的極緩,但對於沈心玥來說卻像是淩遲一般,在一點一點的傷著她的心。
沈心玥感受著心口哪裏傳來的鈍鈍的痛楚,整個人仿佛瞬間被抽空了力氣。
“可是你和唐婉不也是結束了麽!”沈心玥的哭聲亦是帶了一分淒厲!
沈心玥抬眼瞧著顧安城,靜靜的,這句話一出,卻換來了顧安城的半晌沉默。
良久,顧安城才緩緩說道。
“你和她,不一樣。”
說罷顧安城便轉身離開,任由身後的沈心玥哭的撕心裂肺。
之後,唐婉果真如她所言,再未出現她的身影。
顧安城無奈的歎了口氣,抬眼望著唐婉的辦公桌,哪裏沒有往日日常忙碌的身影,一切都空蕩蕩的。顧安城甚至覺得心那塊兒都空了一塊。
顧安城將唐婉的東西都收拾好,拿去了唐婉的住處。
想要借著還東西的由頭,在見唐婉一麵。
但顧安城瞧見的卻隻有方媛的影子。
“婉婉的東西,交給我吧。”方媛麵色有些為難的對著顧安城說道。
“她,還是不願意見我麽?”顧安城將唐婉的東西遞給方媛,卻是無奈的歎了口氣。
方媛接過,點了點頭。
“告訴她,我等著她的電話。”顧安城薄唇微抿,幽深的眸中亦是劃過一絲涼意。
唐婉不見他,就是還沒有原諒他。
顧安城這兩天沒少給唐婉打電話,可不是正在通話中就是無法接通。
對於這種情況,顧安城也是束手無策。若真是唐婉鐵了心,他也沒有任何辦法。
“婉婉,你當真不準備見他了麽?”方媛放下手中的東西,看著一個人靜坐在沙發上的唐婉,有些心疼的問道。
方媛下去取東西的時候,唐婉就站在高大的落地窗前瞧著那道萬分熟悉的身影。
“不見了,再見更是難過。”唐婉悶聲說道,整個人將頭埋在了抱枕裏。
方媛見狀也不再勸唐婉。
隔日。
唐婉來到了醫院探望姐姐,仍舊是一副看樣子。
“姐姐,你知道嗎,我從顧氏辭職了。雖然說失去了經濟來源,但你放心,我一定會讓你好起來的。”
“姐姐,你一定想不到,原來我們唐家的破產,竟然是和顧家有關係!嗬,敢想我原來那麽敬重的奶奶原來也是這件事的始作俑者!當初,你就告誡我,可我,我卻不撞南牆不回頭!”
唐婉說著,聲音亦是夾雜了一分難過。雖然得不到回應,卻還是一個人靜靜的給唐婭說著最近發生的事情。
“姐姐,我和顧安城,你知道嗎,最近發生了好多事,林佳懷了顧安言的孩子,卻因為豪門中的恩怨,弄得以後都當不成媽媽了。你說多諷刺,這一切還都被沈心玥推在了我的身上。姐姐,更諷刺的是我的孩子,也是因為被無端卷入恩怨之中而死的。你說,一個老人怎麽就能那麽狠心呢?”
“對了,姐姐,你要快點醒來,醫生說你的身體已經有好轉了。我準備過段時間便送你去美國治療,現在美國那邊已經出現了幾例像你一樣已經治療好的案例了。”
“唐婉,我們談談吧。”一道涼涼的聲音打斷了唐婉的思緒。
唐婉抬眸看去。
是林寒!
抹去臉上的淚痕,唐婉抬起頭來。麵色帶上了一絲疑惑。
林寒怎麽回來看姐姐?但還是跟著林寒出了醫院。
“找我,什麽事?”兩人並未去遠的地方,隻是隨意尋了一個咖啡廳坐下。
“唐婉,我想讓你送唐婭去美國,不瞞你說我已經聯係好醫生了。”林寒端起麵前的咖啡,淺酌一口。
唐婉眸中劃過一絲狐疑,但並未拒絕。
“林寒,醫生可靠麽?”
若是真的能讓姐姐蘇醒,那去美國也無妨。即便知道林寒別有用意。唐婉也願意。
“可靠,我已經將唐婭的資料發過去了。剩下的,在你。”林寒淡淡的說道,一雙幽深的黑眸中閃爍著莫名的意味。
“可以。”唐婉並不想追究林寒是怎麽弄到唐婭的資料的,隻要有錢,什麽都會變得輕而易舉。
“今天倒是爽快。”唐婉答應的倒是讓林寒有些驚訝。
他今天來原本已經做好了吃閉門羹的準備,但唐婉還是給了他一個驚喜。
“我答應與否,重要麽?”唐婉眉梢微挑,唇邊劃過一絲嘲諷。
這麽多人都想讓她離開,她若是不遂了這些人的願,她又怎麽可能生活的安穩?
“一周後啟程,可以麽?”
“可以。”
林寒達到了目的,心滿意足的離去。唐婉看著桌上的那杯咖啡,整個人卻是陷入了沉思之中。
早些離開也好,唐婉眸光漸暗,心中驀地出現了那個人的身影。去了美國,也就見不到那個人了。
唐婉想要逃避,或許見不到,心中的痛楚也能減少幾分,但唐婉知道,那不過是自欺欺人的借口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