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章 狙擊手彈殼
“頭兒，你不說我都忘了，我來這裏是有事找你。”肖佳琪一拍腦門，“被你們剛剛一打斷，差點忘了自己來這的正事。”
這會兒季語詩的心情不錯，甚至還能調侃上兩句，“正事兒？把你安排在醫院看著葉子餘，你還能有什麽正事？隻要那妮子你能給我看好了，沒出事就行。”
“孫婷，我找人看著了，不會有事兒的，倒是頭兒，我在醫院的女廁所隔間裏發生了這個。”蕭佳琪從口袋裏抽出手，攤開，在她的掌心，有兩個被使用過的子彈殼，邊緣已經發黑，明白人一眼就看的出來。
“狙擊槍？”周正陽看了一眼，低呼。
周正陽對槍械其實不太了解，但狙擊槍的子彈長什麽樣，手槍的子彈長什麽樣，這個周正陽還是明白的，隻是周正陽不像那些大神看一眼子彈就能知道槍的型號。
現在肖佳琪的手裏的子彈殼絕對是狙擊槍的子彈，重點是已經被使用過的！
“我發現了這個，感覺在電話裏說不太清楚，就直接來警局了，頭兒，你怎麽看。”
子彈用過了，是誰用的？又打中了誰？季語詩這會兒臉上也沒了笑意，“測算過射擊角度，射擊距離沒？”
肖佳琪臉上的神色更加凝重，“初步算過了，頭兒，女廁所的窗戶外，是一片老舊的住宅區。”
住！宅！區！這三個字就跟平地驚雷一般！這很有可能證明住宅區裏有人中槍，還沒有被發現！
“頭兒，我們……”
“安排人去搜，低調點，別引起混亂！”季語詩快速的吩咐，“小蘇你……”
話沒說完，會議室的門又一次被敲響，是小吳，他沒察覺到會議室裏不一樣的氣氛，說道，“頭兒，周方賀跟他的奶奶來了，在休息室，我們……”
“蘇隊，這個我去問吧，你去醫院。”這下不用季語詩給周正陽安排，周正陽也知道自己該幹什麽了。
周正陽本來就是以編外人員來到這裏，就是個幫手，幫的還是一件案子，在多的案子周正陽也不方便插手，季語詩也深知這個道理，點了點頭，扭頭對著小吳說，“帶著小蘇還有周方賀去審訊室。”
……
這次周正陽更清楚的意識到了老城區警局的人手是有多麽不夠，周正陽看著季語詩可憐兮兮的帶著兩三個人離開的背影，突然就有點想笑。
不過周正陽也沒有高興太久，因為周正陽發現，周方賀比葉子餘還要難纏！
第一眼看周方賀，對他的印象就是一個十分內向，靦腆的男孩，從裏到外都在表現著害羞的氣息。
明明也已經13歲了，但周正陽見到他的時候，他就像是一個剛出生的崽子，躲在奶奶的身後，雙手緊緊抓著奶奶的衣服下擺，隻露出頭頂的一個發旋給周正陽。
周正陽眉頭一擰，照理說審訊室閑雜人等不能進，就算是家屬親人也不行，這個周方賀的奶奶……周正陽正要出聲說一下，小吳就在周正陽耳邊低聲道“我勸過了沒用，周方賀說除非他奶奶在場，要不然他什麽話都不說。”
周正陽看像周方賀的奶奶，有點刻薄相，但看向周方賀的時候，眼裏滿是慈愛，這會兒她正滿臉戒備的看著周正陽，跟護崽子的老母雞一樣。
“您不用這麽警惕跟緊張，這裏是警局，他們是警察，是不會對你們做什麽的。”周正陽心下歎了口氣，緩和了聲音，努力朝他們表達善意。
但這句話對於一個老人家來說，顯然並沒有什麽用，周正陽無奈摸了摸身上的口袋，找出一盒糖還有士力架，彎腰對著周方賀，“哥哥隻是有幾個問題想問你，很快問完了你就可以跟著奶奶回家好不好？”
周正陽不太確定這些東西對於一個十幾歲的孩子來說有沒有誘惑力，或許周正陽不如請他吃一頓肯德基來得直接，這些糖是巧克力還是為了防止低血糖的時候，周正陽才隨身帶著，這會兒周正陽看著周方賀，“哥哥隻是有幾個問題想問，絕對不超過20分鍾。”周正陽抬起頭，“20分鍾的時間，您看能給我20分鍾的時間問話嗎？畢竟這事也牽扯到你兒子跟兒媳婦的死。”
提起兒子跟兒媳婦，周方賀奶奶臉上出現了動容，周正陽最受不了的就是這種場景，年紀一大把了，說句不好聽的，大半隻腳都已經在棺材裏麵了，自己的孩子卻白發人送黑發人，就隻剩下兩個小的，甚至還有一個嗷嗷待哺，這換成誰心裏都過不去那個坎兒。
周方賀奶奶鬆了口，她轉身拍了拍周方賀的肩膀，“小賀聽話，這個說說一會，問你什麽你就回答什麽，奶奶過一會就來接你。”
周方賀看了周正陽一眼，周正陽把奶糖又往前送了送，這次他小心翼翼的接過去，露出一雙怯生生的眼睛，極小上的衝周正陽說了句“好”，接著又點了點頭。
周正陽帶著周方賀進的審訊室，關上門後，周正陽坐在他旁邊，“哥哥想跟你簡單的談一談，我們事先說好，誰都不許騙人，隻有好孩子才不騙人。”
周方賀很有禮貌的應聲，吃了一顆糖，“哥哥你問。”
他說話聲音太小了，周正陽不得不給予他很近，才能聽見說的是什麽，本來周正陽還想讓他聲音說話大一點，但一想到他的性格使然，隻能遷就自己了。
剛才在來的路上，技術科的人就給周正陽送過來了肖佳琪離開前做的人臉拚圖，周正陽拿著這張拚圖的圖像，舉到周方賀麵前，“你認識這個圖上麵的叔叔嗎”
這個人臉拚圖周正陽也看過了，怎麽說呢，長相平凡，屬於大眾臉，放在人群中，一眼就找不見的那種，麵相很憨厚，就是一眼看上去你會覺得他是老實人的那種臉。
周正陽等了兩三分鍾後還沒有說話，看了他一眼，發現他在出神，周正陽不得不又重複了一句，隻是這次換了個說法，周正陽問他，“你見過這個圖像上麵的叔叔嗎？”
在小孩的認知世界裏，認識和見過，可是兩碼事。
果然，周正陽換了一種說法後，周方賀才慢吞吞的開口，“見，見過。”
“嗯，那是在哪裏見的？”周正陽又問道。
周方賀想了想，一會兒才說，“家，家裏，他，他經常給……我們家，送，送東西。”
送東西？經常？周正陽沉吟了一會兒，“那個叔叔是快遞員？天天往你們家送快遞？”
周方賀搖搖頭，鼓著一張臉，說話聲音略微有些含糊不清……“他，他送，超市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