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章 精神創傷
早在跟王秀梅問話的時候，周正陽跟季語詩都收到了信息，葉子餘及時被送去醫院治療，身體已經無大礙，人也蘇醒了過來，隻是精神因為受了太大的刺激，醫生懷疑可能會有憂鬱症或者PTSD。
周正陽有些擔心這個小姑娘，當然一部分的原因也是因為心疼，有了親生的，才幾個月就忘了養了十幾年的孩子，這對父母的做法叫誰都會讓人寒心。
“你要去醫院，那我跟你一道兒走吧，我正好也去瞧瞧那個孩子。”季語詩不由分說的打電話安排了人辦事，跟我一塊兒去了醫院。
………
筒子樓的位置距離醫院並不遠，開車也就十分鍾到。
葉子餘住在1709病房，季語詩安排了兩個人守著，出了電梯右拐沒兩步就看到了房間號。
葉子餘這會兒已經徹底醒了，正靠在床頭呆呆的不知道在看向哪裏，整個人是一種出神的狀態。
今天周正陽到筒子樓的時候，葉子餘就已經被帶走了，這回算是第一次見麵，跟周正陽印象裏麵刻畫的形象差不多。
麵黃肌瘦，骨瘦如柴，光從外形上看身形十分瘦弱，就有些弱不禁風，膚色是如紙一般的蒼白，寬大的病號服顯得十分空蕩蕩，裸露出來的肌膚上麵，要麽是青紫的痕跡，要麽是紅痕，有新傷，有舊傷。
無論從她的身材還是她的表情，很難會讓人相信，這是個十幾歲的孩子會有的模樣，就是好比把她往人堆裏一放，所有人都感覺比她健康。
葉子餘的床邊坐著一名女警察，這是季語詩安排的人，手裏拿著個蘋果，正在削皮，時不時的還會抬頭跟葉子餘說幾句話，但葉子餘一動不動，沒有任何回應。
幾個小時前周正陽就托人聯係了周怡潔的父母，年紀一大把了，白發人送黑發人，換個誰心裏難受都很正常，周正陽本來還有些同情這對老人家，但周正陽把葉子餘的事情一說，這兩個人推推搡搡，那意思就是不想照顧葉子餘。
尤其是現在還是葉子餘名義上姥姥的人，在聽到女兒女婿都遇害，隻留下大女兒後，竟然脫口而出了一句，“怎麽不跟著一塊死了！”接著“啪”的一聲掛斷了電話，氣的周正陽差點當場摔手機！
這他媽說的才不是人話吧…周正陽立即覺得之前的愧疚跟擔心都有種喂了狗的感覺。
季語詩把那女警察叫了出來，問葉子餘現在是個什麽情況，主要問的就是他精神方便，是否現在適合問話。
“頭兒，我覺得不太行，這個葉子餘醒來之後就脆弱的很，剛清醒過來的時候，大哭大鬧，尖叫爭吵不止，還差點傷了幾個護士跟醫生，現在倒是慢慢安靜下來了，不過有陌生人的出現，她還是會大叫爭鬧。”女警察說著把手裏拿著的檔案袋交到季語詩手裏，“頭兒，這是醫院給葉子餘做的全身檢查的結果，慶幸的是，凶手並沒有傷害葉子餘，但不幸的是……”
“凶手沒有動手，那葉子餘身上依舊有很多傷痕。”周正陽接著女警察的話直接說道。
“嗯，是這樣沒錯，我們就葉子餘身上的傷痕做了進一步檢查，她身上的傷痕有新有舊，絕對不是短時間內可以造成的，甚至有些傷痕上的疤已經淺到快要看不見了，所以我們猜測葉子餘要持續的受到特定的傷害。”
“說的不錯，那你的看法是………？”季語詩看著手裏的資料，頭也不抬的問道。
“……呃，我覺得吧，可能葉子餘受到了校園霸淩暴力事件，我打聽過了，葉子餘上的那所寄宿製學校，所以說管理嚴格，環境簡直可以用髒亂差三個字來形容。”
季語詩點點頭，示意女警察繼續。
“繼續？頭兒你還讓我說什麽啊？”你們警察茫然的看向了季語詩，季語詩朝周正陽聳聳肩，示意周正陽來說。
“是這樣的，之前我們從民眾的口中得知了一條線索，就是周怡潔夫妻兩個都有暴力傾向，隻不過是輕微的暴力傾向，葉子餘身上的傷痕可能並不是因為校園霸淩，當然也不排除有這種可能，但我更傾向於家暴，具體的是如何，還需要進一步的確實。”
周正陽說完，深呼一口氣，伸手指了指病房，“這段時間你都跟她聊什麽了？”
“聊？沒有啊，他什麽都沒跟我說啊。”女警察有些沮喪，“我找了好幾個話題，她都完全沒有搭理我的意思，要不是他還會發消息，我都以為是人機。”
“她什麽都沒說？你們沒有問她關於凶手的特征嗎？”
通過對凶案現場的推理，結合手中已有的線索，猜測葉子餘很可能見過凶手的臉，甚至也許還跟凶手交流過，如果葉子餘還能回憶起凶手的特征，這對破案來說極其有幫助，會省下很多時間，要知道，連環案最怕的就是時間不夠，不僅要與死神進行時間賽跑，還要與凶手進行時間賽跑。
“你說的我都問了，可是葉子餘就是不搭理我們，人家不想說話，我們也不能扒著她的嘴，強迫她說話，況且任醫生也說，葉子餘很可能以後換上PTSD，甚至可能現在就已經有了PTSD，從而讓她的警覺性增高，變得不愛與人搭話。”
女警察的話周正陽倒是能理解，要跟一個精神受創的人聊天，還要從這個人的嘴裏套出有邏輯的真話，難於登天，怪不得專門給葉子餘安排了一個單人的房間，精神受創的病人又大喊大叫，行為過激的，也有老老實實的，葉子餘這種還在觀察期。
周正陽隔著玻璃看了看葉子餘，呆愣的模樣，看得時間久了，就讓周正陽心裏升起一股詭異。
“我進去問問她試試。”周正陽說著就想推開虛掩的門走進去，女警察伸手一擋，扭頭看向季語詩，“頭兒……這人……”
“從別的地方借過來的人手，是自己人，沒事。”
一聽季語詩這麽說，那女警察就鬆開手了，周正陽開開門走了進去，葉子餘好像完全聽不到聲音，也看不見有周正陽這個人，目光還是一直盯著一個角落。
周正陽順著她的方向看過去，在一堆吃的喝的用的裏麵有個斷了線的木偶娃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