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章 第二件案子
“你為什麽覺得不太可能是自殺?就因為看到了一串佛珠?”
“才不是!”季語詩立刻反駁,她苦惱的抓了抓頭發,“如果是因為佛珠這麽簡單的理由,我絕對不會來找你!我就是覺得按照張光來的性格,不會做出自殺的事情。”她深吸一口氣,直視周正陽。
“張光來是個嚴謹的人,他有強迫症,家裏有條不紊,還喜歡幹淨,輕度潔癖,這樣的人,就算是自殺,也應該會讓自己幹幹淨淨的死,可是你看浴室……除了浴室,家裏其他都幹幹淨淨,唯獨浴室……”
“這地上的一大攤子血是怎麽回事?”周正陽指著一張正麵拍著浴室的全景圖問道。
季語詩看了看,“這就是我懷疑的第二點,張光來身上總共有四十多處刀傷,從犯罪心理學的角度上說,這屬於凶手對死者的泄憤,可法醫的結果是這四十多處刀傷全部都是張光來自己刺的,泄憤就不存在,而且他本身是個強迫症加潔癖,在第一刀就應該受不了,之後的第二刀幾乎難以下手……”她說著伸手指向其中一處。
“張光來沒有任何的從醫經驗,但第一刀他卻很穩的劃向自己的大動脈,說句實話,割腕其實很難會達成自殺的目的,手腕處的血管縱橫交錯,極少的人才能一刀成功,照理說張光來成功了,一個愛幹淨的人有什麽理由,在成功之後往自己的身上在刺那麽多刀?”
周正陽聽的津津有味,別的不說,季語詩分析起來確實有模有樣,她會來找自己就說明懷疑張光來的死很可能會跟牛鬼蛇神有關,可即使知道,這人現在還絞盡腦汁想用科學解釋,還真挺可愛。
“你笑什麽。”季語詩說到一半,察覺到周正陽的目光,臉色一紅,“難道我說的地方有什麽不對?”
“沒什麽,你繼續,我說的你說的還挺有道理,你說的分析我是不懂的。”
季語詩喝了幾口水,餘光頻頻看向周正陽,似乎是在分辨他話說的真假,最後勉強相信,微微一笑,繼續道,“你注意看浴缸裏麵的照片,浴缸裏的水隻有一半,並不是因為這半個月的時間把水蒸發了,而是水本來就這麽少,你在注意看水的顏色,特別淡,為什麽張光來的渾身都是傷口,卻沒有把水染紅?這是我們現場取證發現的很奇怪的一點,後來法醫告訴了我們一個讓人難以置信的結果。”
季語詩指著地上的一大灘血跡,“我們經過討論,最後集體的出來的結論,是張光來坐在地上,劃開了自己的大動脈,又在自己身上劃了四十多刀,等著血流的差不多幹淨了,自己才坐進浴缸,這聽起來匪夷所思,卻隻有這一點才能解釋為什麽浴缸裏麵水顏色淡,而地板上卻有一整個地麵血跡。”
“那讓我猜猜,你來找我,是不是想問問有什麽符籙是可以操控人的?或者迷心智的?”周正陽抿嘴一笑,衝著季語詩眨眨眼。
季語詩還真的就是抱著這種想法來的,被說中也相當坦蕩,幹脆的點點頭,“你都可以讓人不能動,操控人應該也能做到吧,放心我這麽說肯定不是懷疑你。”
周正陽輕笑了兩聲,沒有正麵回答,而是轉頭拿起右手邊的資料,“這也是個密室案子?你們公關做的不錯,不聲不響的,我最近早上一直看新聞,也沒刷出個什麽來。”
雖說都是個密室,兩個案子之間卻沒有任何相同之處。
檔案資料上顯示的死亡地點在麗景水苑,麗景水苑名氣很大,大到周正陽都對其有所了解,這是海州市名副其實的富豪別墅區,跟之前市委書記住的地方還有些不同,不僅僅是價格翻了倍,重點是能住在那裏的,都是有身份的人,不是有錢就能住的。
麗景水苑坐落在東區郊畔,占地麵積大,交通便利,綠化也做的不錯,重點是空氣清晰,據說這個小區就有一套獨立的空氣淨化係統,可以說是寸土寸金了。
發生在麗景水苑的案子是一家六口人的滅門案,死亡的是XX銀行的董事董相良,一家六口被虐殺,董相良,他妻子,五旬的母親父親,九歲的大兒子跟八個月大的小兒子。
六人死相都相當殘忍,現場腸子髒器四處都是,斷胳膊斷腿也是隨處可見,警務人員取證三天都沒找全屍體,諾大的別墅,就像是個屠宰場。
這案子要是走露風聲,那絕對是轟動全國的大案,死的還不是尋常的企業家,海州市警局第一時間朝著中央提交了報告,上麵的要求就是盡早破案抓住凶手,但誰都沒想到現場結合法醫的的結果,得出來的結論卻是自殺!
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消息隱瞞的再好,也隻是暫時的,況且住在麗景水苑的非富即貴,警察的大肆出入很容易造成消息的泄露,很多時候,調查都要秘密進行。
麗景水苑的別墅是複式三層帶地下室的結構,每層的空間都在100-150平米,董相良一家死的地方在各自的臥室,但唯獨八個月大的小兒子,死的地方是地下室。
董相良性格多疑,幾乎不會相信身邊的人,沒什麽安全感,在別墅的大門上裝了虹膜跟指紋識別不算,還在臥室、書房也分別裝了指紋電子鎖跟聲音口令,正因如此,才造成了密室,技術人員在現場花了三天時間才取證結束,結果表明沒有發現除了他們六口人之外的其他指紋,腳印,毛發等等。
每個人的臥室都隻有他們自己的痕跡,家中的窗戶全部都是內鎖沒有撬開的跡象,指紋鎖虹膜鎖也沒有遭到破壞,但別墅內部的監控遭到了破壞,可奇怪的是外部的監控完好如初,卻沒有任何陌生人出入的畫麵。
案子要比張光來的更為棘手,碎屍虐殺案,結果卻還是自殺?這證據都擺在眼前,參與的警務人員都沒辦法說服自己去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