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救治方河
《三字言真經》上說:生人體溫,不容死物。
那些隨隨便便就能讓鬼怪附身、上身的,純是他媽的瞎扯淡。
外人的生魂想要進一個活人的體內,最多待七天時間,七天時間一到,就被自動排出體外。
原理大概就是跟放個屁差不多。
現在距離方河醒過來,性格大變至少已經一個月,還不見絲毫好轉,周正陽就篤定了一件事,這個外來魂手中肯定有什麽穩定魂魄跟肉體之間連結的東西。
這個東西,隻能是靈器。
巧了,周正陽剛好知道有個靈器的作用是能穩定外來魂跟肉體。
便是駐魂臼。
這世間的靈器,人為鑄造大多都會記錄在冊,天地而生的能查到的也會記錄,但也有少部分來曆不明,這駐魂臼,就是其中之一。
駐魂臼是人為鑄造出來的,鑄造師不明,畢竟這東西橫豎都不算是個能助人為樂的器具。
唯一的作用就是穩定外來魂跟肉體的連結,除此之外,沒有任何用處。
傳言駐魂臼總共有三四一十二個,隨著時間的流逝,陸陸續續讓人毀了九個,剩下的三個駐魂臼所在位置沒人知道,所以說,它雖然掛著一個靈器的名頭,但被正道的見了,下場就一個字。
毀。
對於方河手中的駐魂臼,周正陽可以說很有興趣了。
“駐魂臼,是誰給你的。”
方河自知瞞不過去,背後的手慢慢伸到前麵,攤開,一個不足他手掌大小的石頭圓柱體呈現在眼前,表麵還有一層淡淡的白光。
駐魂臼的模樣就跟搗蒜的用的石臼差不多,就因為太不起眼,所以也不好找。
“你是怎麽發現的。”這回方河沒在故意掐著嗓子說話,吐出來的聲音是一個清脆的女音。
周正陽坐回椅子上,淡笑,“鄙人不才,多讀了點書。”
“什麽?”方河,或者說死去的那名女孩,周沫沫顯然不能接受這個說法,激動的抬眼。
周正陽揚了揚嘴角,“還沒進來之前我就知道了。”他伸手一指窗外,“這個房子,是給你駐魂臼的人幫忙給方書記一家下的套吧,四方正中口,無人棺材哭,這是陰宅中的棺材宅,這房子的特殊之處在於不是給死人住的,而是給快要死了的人住的。”
陰宅為什麽能叫做陰宅,是因為給死人的。
特殊,就特殊在棺材宅從來不住死人,隻住快要死了的人。
周正陽朝著方河攤開手,砸了咂嘴,“給我吧。”
方河沉默了一會兒,慢騰騰的將駐魂臼放進了周正陽的手中。
駐魂臼一離開,方河臉色瞬間蒼白了下去,氣若遊絲。
他不是個傻子,知道周正陽的水平絕對不僅僅是表麵看起來那麽簡單,跟之前那些風水騙子都不一樣,或者說從周正陽一進門,他就感覺到了一股似有若無的威壓。
周正陽的身上有讓他他懼怕的東西。
駐魂臼別看小小的一個,重量卻不小,剛接手就有一股涼氣順著他的四肢百骸想要流入心髒,卻在快要接近心口那塊,被天陽玉佩盡數吸收。
“你這隨身帶的,這駐魂臼上麵都是你的陰氣。”
周正陽缺靈器,但他卻沒想到來到海州市見到的第一個靈器,會是對他來說等同於廢物的駐魂臼,他拿這東西有什麽用,做個傀儡在抓個生魂放進去?
這要讓他師傅知道,在地底下都能氣的跳出來揍他一頓。
但好歹也是靈器,上麵都已經出現靈層了,真要毀,正經還有點舍不得。
世間的靈器都分三六九等,要看一個靈器是不是上等的靈器,就是要看表麵有沒有靈層。
也就是最開始的那一層淺淺的白光。
靈器吸收靈氣到了一定的境界,會有幾率的提升品質,提升成功的靈器就會在表麵有靈層,其中,白色的靈層是最普通的,往上是銀,在往上是金。
沒有靈層的靈器跟有靈層的靈器,效果可以說是雲泥之別。
能夠產生靈層的靈氣很少,少到概率是千分之一,意味著一千個靈器中能產生一個靈層的靈器,原本靈器就不容易尋找,這下無疑是難度翻了好幾番。
所以說,哪怕周正陽手中的駐魂臼是個白色靈層的靈器,都已經十分罕見,但可惜在這作用……周正陽又不會苗疆那邊的製屍,也不會南上三家的傀儡法……
“還是留著,萬一以後能用得上呢,總歸是個寶貝。”
說這話的時候一點音量也沒收斂,方河聽了嘴角一抽,剛從他手裏拿過去就占為己有,太不把他這個前主人當回事了。
周正陽剛把駐魂臼放好,一股濃鬱的酒香就飄進了房間,方河原本發白的臉色這下更是蒼白如紙,整個人像是戳破的氣球,身體快速的瘦削下去,轉眼間就瘦的皮包骨。
書記夫人手裏拿著一個大碗,裏麵裝滿了白酒,酒量不行的人,聞著就容易醉。
“小河,你怎麽了!”書記夫人剛進來就看到自家兒子的慘樣,手一哆嗦,差點把碗摔碎,還是方舟民從她手中接過碗,快步走到周正陽麵前,對著方河痛心不已。
“周先生,這酒已經拿來了,下一步要做什麽。”方舟民聽完了倆人說話的全程,對於周正陽先前說的什麽魂魄之類的事情沒有個不信的,就差開口求人了。
周正陽接過那一碗酒,端在手裏,讓方舟民後退,看著方河。
“你壞人家庭,心生惡意,我不能饒了你,但你還有清醒的理智,也沒做什麽大錯,你還有什麽心願麽,不是很麻煩的話我可以替你完成。”
周正陽看了看牆上的時間,“還差一小時十二點,你有一個小時的時間去想。”
“你能不能殺了我父母。”方河幾乎沒有任何猶豫的開口。
“殺人當然不行。”周正陽嘖嘖了兩下,“我是修道之人,又不是修惡之人,不過我可以告訴你一點,你父母注定貧苦一生,背人所棄,最後病榻纏繞,我覺得這就已經是懲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