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零餘子
瘦小的少女蹲在街角哭泣了不知道多久，兩個影子走到麵前，擋住了照向她的烈陽。
“啊呀，零餘子又哭了呢。”其中一個男性說道。
女性拍了他肩膀一下，隨後蹲在零餘子麵前，溫柔撫摸她的頭發。
“小零餘子，哥哥姐姐們都有工作要做哦，不趁著這次夏日祭多攢點錢的話，後麵的日子就不好過了。”
零餘子泛著眼花抬起頭。
“哥哥……姐姐……”
“真是委屈我們零餘子了呢～”姐姐繼續溫柔撫摸著，“這樣說的話，能理解嗎？”
哥哥在一旁撓著頭。
“本來是打算讓零餘子待在家裏的，但好不容易的夏日祭，果然還是不想讓你錯過啊。”
零餘子拚命搖了搖頭，聲音仍舊有些啜泣。
“夏日祭……無所謂，零餘子……隻要哥哥……和姐姐……就好。”
哥哥爽朗地笑了出來。
“哈哈，我們隻要一外出工作就擔心得不得了，真是個寵哥哥姐姐的小家夥啊。”
“零餘子也……也想……”她捏著小手，鼓起用力說道，“也想要跟哥哥姐姐一樣出來工作！零餘子一定辦得到的！一定可以的！”
說到這裏，兩人的表情都出現了短暫的黯淡，姐姐拉了拉不太整潔的衣襟，哥哥則是站得更加側過去，不讓零餘子看到自己身上的傷。
“我說呐，小零餘子……”姐姐望著零餘子明亮的眼睛，忍住不讓眼淚落下，“這些事情哥哥姐姐去做就好了，零餘子還小，是我們最珍貴純潔的寶貝。”
零餘子一下子站了起來。
“哥哥姐姐是大騙子！是大壞蛋！每次都這麽說，從來沒有考慮過零餘子的想法！”
她激動地喊出來，小小的肩膀劇烈起伏著。
“最討厭你們了！”
喊完這句話，她順著街道頭也不回地跑下去，眼淚再次溢出來。
“為什麽，為什麽總是把我一個人留下，我們不是家人嗎，不能一起分擔嗎。”
“為什麽……”
不知跑了多久，等到她反應過來，城鎮的影子已經消失不見了。
夜幕悄悄降臨，貧瘠的農田上是無人居住的破舊木屋，動物的屍體被拋在田埂上，散發著死亡的氣息。
周圍雜草中時不時響起的聲音嚇了她一跳，隨即在原地埋頭蹲了下來。
“好可怕……好可怕……哥哥姐姐你們在哪……零餘子好害怕……”
就在這時，一個磁性的嗓音突然出現在耳邊。
“你和哥哥姐姐走散了嗎？”
零餘子抬頭，對方有一雙很好看的紅色眼睛，像璀璨的寶石一樣，下意識就讓她平靜了下來，點了點頭。
“可以和我說說你的事情嗎？”男人說道，聲音裏充滿了磁性的溫暖。
於是，她將自己的事情，對哥哥姐姐的埋怨和不理解全都一股腦告訴了眼前的男人。
“原來如此，”男人聽完後露出了淺淺的笑容，“零餘子想要給哥哥姐姐分擔，想要成為強大的存在是嗎？”
“嗯！”零餘子揣著手心用力點頭，“零餘子不想再被留下一個人。”
“那麽……”男人臉上的笑意突然凝固，在夜幕的籠罩下，整張臉漆黑一片，隻有紅色雙目在綻放出凶惡的光芒。
隨後，什麽東西重重刺進了她的身體，灌入了她的血液。
連叫喊都無法發出，極致的疼痛讓她渾身抽搐，暈死過去。
等到被一臉焦急的哥哥姐姐喚醒的時候，那個男人已經不見了。
回到一貧如洗的家裏，零餘子縮在草垛上，感覺到自己的身體出現了某種變化。
第二天，在哥哥姐姐出去以後，零餘子這次沒有像以往一樣躲在家裏，悄悄跟在了兩人身後。
她看見兩人進入了一座華麗的宅子，不一會兒，街道的正對麵聚集了一群手持木棒的男人。
哥哥也手持木棒，帶著一群人從宅子裏走了出來。
雙方什麽也沒說，突然互相衝向對方，扭打起來。
零餘子嚇壞了，連忙趁著混亂跑進了宅子裏。
她不知道哥哥為什麽要跟那些人打起來，但內心隻有一個想法：
“快去找姐姐！姐姐一定能幫到哥哥的！”
翻過庭院，她感覺自己比以往都要敏捷得多，正四下搜尋，突然聽到了姐姐痛苦的聲音。
“不！不要！請不要這樣！”
她連忙循聲過去，正好看到內屋裏，姐姐被兩個人按在地上，還有一個男人趴在她身上，不知道在做什麽，但姐姐的表情十分痛苦，指甲在地板上劃出了白色的痕跡。
零餘子瞬間就愣住了。
這時，傳來了姐姐的呼救。
“救……命！”
零餘子陡然瞪大了雙眼，身體裏一股無名的衝動湧了上來，不知怎的就衝了出去。
雙手一抓，原本她隻是想將壓在姐姐身上的男人抓起來，不知何時變長的指甲卻穿透了對方的脖子，血液頓時噴流如柱，濺了她一身。
零餘子的身體微微顫抖起來。
她突然覺得，濺出的那種液體的味道，特別好聞。
並且無法控製自己的，舔舐起了手指，內心當即傳來不可抗拒的震顫，仿佛嚐到了全世界最美味的東西。
這讓一旁的兩個男人震驚無比，迅速拔出了腰側的刀。
姐姐立即站了起來，擋住了零餘子的同時將她朝外用力一推。
“零餘子快跑！”
她的淚水在眼眶裏打轉，緊接著背後的刀刃落下，鮮紅濺了出來。
零餘子看著這一幕，感覺到了難以言喻的憤怒。
她非但沒有逃跑，而是主動迎了上去，在兩名武士反應過來之前，利爪刺進了他們的喉嚨。
無視了噴濺出來的鮮血，零餘子一把抱起流著淚流著血的姐姐，朝著宅邸外麵跑去。
“必須要找到哥哥，必須要找到哥哥！”
她的心中隻剩這樣的念頭。
一出門，滿身是血的她一眼就看到哥哥被一群人圍在中間，跪在地上，臉上身上滿是淤青和血跡。
瞳孔一滯，她當即抱著姐姐衝了出去，無法騰出雙手的她不知怎的念頭一動，一個血球出現在懷中姐姐的身體上方。
“殺了他們！”
她將血球變換成類似樹枝的模樣，讓上麵的株芽飛射出去。
血紅洞穿了圍住哥哥的人群，他們驚慌叫著逃跑著，零餘子帶著奄奄一息的姐姐來到哥哥麵前，反應迅速的他怔怔望了兩人兩秒，站起來緊緊抓住了零餘子的手。
“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