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伊黑小芭內的猜測
毫無疑問，眼前被綁在紫藤花木樁上的少女是鬼。
棲川宗信被放在地板上，負責抬送的隱接連離開。
不少柱都按住了刀柄，在這樣肅殺的氛圍中，主公大人輕聲開口：
“宗信，你可以把你的想法說給大家聽了。”
“竭力保住這隻鬼的想法。”
不隻是鬼殺隊九柱，就連炭治郎的表情都變得緊繃。
“這隻鬼，吃過人……身上有紅色的，血的味道。”
短暫的寂靜後，棲川宗信略顯吃力，斷斷續續地開口了：
“這隻鬼是出沒在……鋼鐵要塞……外城西街的都市傳說……夜鶇的原型。”
少箕郎疑惑地將目光放在棲川宗信身上，在他的記憶裏，對方不是會對鬼產生憐憫的家夥。
而且在十六層的時候，這隻叫做夜鶇的鬼不是這幅人類模樣，更偏向黑色鳥人一樣的異種，之後發生了什麽？
“我們對她的來曆絲毫不感興趣，這分明是吃過人的鬼，還有什麽好猶豫的。”不死川實彌露出凶狠的目光，緊緊盯著奄奄一息的鬼。
這代表了大多數柱的想法。
不過少箕郎並不認同，至少在經曆過之前的事件後，他從頭頂到腳底板的否定不死川這個人。
從目前收獲的鬼之記憶裏來看，很多鬼也是無奈之下，有著令人扼腕的過去。
這隻鬼能救下棲川宗信，也許不像表麵上看到的那樣。
伊黑小芭內目光微微一凝，異色的雙瞳直直盯著那隻鬼，似乎在思考什麽。
“實彌，聽他說下去吧。”主公大人的聲音傳來，微微安撫了躁動的情緒。
棲川宗信接著講述，將他和少箕郎在十六層遭遇這隻鬼，隨後他單獨留下，與鬼在天空戰鬥的事情簡短描述了一遍。
“在我從天空墜落的時候，原本必死無疑……但醒來後發現……我隻是摔在屋頂上，在那種情況下，隻有她有可能救我……最後也證實，她就落在我附近，傷得遠比我重，且傷口無法愈合……”
伊黑小芭內冷冷開口：“你就因為對方救了你一命，就想讓這隻鬼逃避製裁？那些被她吃掉的人類怎麽算，這隻鬼的身上明顯有吃過人的味道。”
他的語氣平靜，聽起來仍舊咄咄逼人。
但令人疑惑的是，伊黑小芭內這樣說仿佛不是在責怪什麽，他發現了什麽，想聽真正的“理由”？
棲川宗信的表情變得遲疑，露出明顯的猶豫感。
“你應該清楚，這種情況下，還有所隱瞞的話，不僅是這隻鬼必死無疑，你也會因違反隊規遭受處罰。”伊黑小芭內繼續冷靜講述。
煉獄杏壽郎將目光放在了他身上，這和他平時認識的伊黑小芭內不太一樣。
無聲的內心鬥爭後，棲川宗信終於泄了口氣，誠實開口道：
“她很像我的姐姐。”
伊黑小芭內微微一怔，露出了失望的表情。
“就因為這種事情？果然應該把你這種包庇鬼的人一起處死。”
“等一下……”
稚嫩的聲音從一測傳來，名叫夜鶇的鬼低垂著頭，鬥笠之下汗濕的黑發黏在臉上，奄奄一息望著這邊。
“不用那麽複雜，直接處死我就好。”
鬼，竟然在向人類求情？
“喂，那邊的鬼，你搞清楚現在的狀況啊，”不死川提著刀站了起來，“無論如何你都活不過今晚，我們討論的是這名隊士違反隊規的問題。”
伊黑小芭內雙色異瞳打量著眼前的鬼，語氣仍舊很平靜。
“鬼，我隻問你，認不認識八丈島的蛇鬼。”
他突然說出的話超出了所有人的預料。
煉獄杏壽郎再次將目光放在伊黑小芭內身上，終於明白他為什麽會對這件事這麽敏感，自己的父親，前任炎柱煉獄槙壽郎正是在八丈島斬殺了那隻蛇鬼，救出了伊黑小芭內。
夜鶇用青碧的雙眸虛弱凝望了一眼伊黑小芭內，看到他臉上纏著的繃帶。
“原來如此，你是那個家族的後代吧。”
其他柱紛紛露出驚訝的神色。
這隻鬼居然和伊黑小芭內有所關聯！
“這，這是怎麽回事？”甘露寺蜜璃輕握著雙手，滿是擔憂地說道。
伊黑小芭內這時沒有看她，而是正對向主公大人，低頭說道：
“主公大人，結合到目前發生的所有事情，我有一個猜測。”
“你說吧，小芭內。”主公大人平和地看著他，言語裏有安撫的魔力。
伊黑小芭內深吸口氣，抬頭看著主公說道：
“我猜測，不是所有的鬼都由無慘操控和製造出來，那個令人作嘔的家族供奉著的蛇鬼，存活了三百多年，吃掉了不可計數的人類，卻不是十二鬼月，而眼前這隻鬼……”
他掃了夜鶇一眼。
“按照以往的經驗，這種時刻她都會被無慘立即處死，卻一直活到了現在，身體的愈合也出現了問題。”
“結合到擊殺上弦之二的那個少女，或許他們都來自我們不知道底細的地方。”
主公大人似乎早就意識到這件事情，輕緩平和地點了點頭。
隨後他將目光放在了夜鶇身上，語氣柔和地說道：
“你是否能證實這個猜測呢？這也許能說清楚很多問題。”
夜鶇碧綠的雙眸深深凝視了主公一眼，隨後轉向棲川宗信，最後又低垂了頭。
“是，但我的身體被下了暗示，無法說出有關他們更多的信息。”
他們……在場的人都敏銳捕捉到了這個信息。
在那個粉青色短發少女的背後，果然存在著一個組織！
一個鬼殺隊，甚至連鬼都不知道的組織！
“你脫離了無慘的控製？”蝴蝶忍神色一凝說道。
“是，”夜鶇低垂點頭，“我和無慘的聯係，隻有下弦之三的一滴血液，在他死後就不再具有鬼的特征。”
不再具有鬼的特征……在場的所有人陷入沉默。
難怪她的傷口無法愈合。
這時還是棲川宗信斷斷續續出聲說道：
“那你現在……到底算是什麽……？”
夜鶇並未和他對視。
“應該算是，怪物吧。”
她用稚嫩的音色說出來，仿佛像在自嘲一般。
沉寂了幾秒鍾後，站在原地仍握著刀的不死川開口：
“不管她現在到底是什麽，但吃過人是事實，按照鬼殺隊隊規，還是要將她處死。”
話音剛落，門外突然又傳來少女的聲音。
“主公大人，鋼鐵要塞後續的調查報告剛好送到了。”
“送進來吧。”
所謂的報告，有整整一本書的厚度。
兩名雙胞胎一樣的短發少女將其攤在主公麵前，勻速翻動著。
這看得在場其他人都是一陣揪心。
恐怕主公大人已經拿不起這麽重的東西了。
“停。”
伴隨著他的話語，兩名少女停下翻動，將前麵五張分別放置在主公麵前。
他凝神看了好一會。
看來主公大人並沒有完全失去視覺，但在這樣的情形下，要識字恐怕也非常辛苦，不少人暗自捏緊了拳頭。
良久過後，主公大人的臉上忽然湧出了柔和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