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太監
李棟回到內宮以後，就把自己最親信的八個太監叫到了身邊。其中就包括劉瑾，這還是李棟穿越以後，第一次看到這位劉公公，和電影裏那些滿臉諂媚笑容的太監不同，麵前的這位劉公公長得很給人好感，身材有些消瘦，皮膚白皙，眼睛不大，但是看上去炯炯有神，整個人顯得精明異常。
而讓李棟更為吃驚的是，這位劉公公居然已經五十多歲了，除了他臉上的皮肉有些鬆弛之外，居然一點都看不出來他的年齡。
劉瑾也暗自打量了一下李棟，因為一年前他涉及東宮刺殺案，所以這一年多他一直都在東廠大牢裏麵羈押著，好在張永為他說了話，而當時的東廠廠公苗逵正打算投靠李棟，所以他在東廠大牢裏麵也沒受什麽罪，居然還長了點肉，可是不知道為什麽，他從看到李棟第一眼就有一種深深的陌生感，李棟的麵貌較一年前變化不大，但是李棟總是掛在嘴角的微笑，以及那雙透人心弦的眸子，讓老於世故的他，心房不由的一顫。
李棟對他微笑著頷首，心中卻想著，這八虎中我隻記得劉瑾和張永兩個人的名字，這劉瑾到底做了什麽，能在史書上留下名號。
“劉瑾，這一年多你吃了不少的苦，現在證明，當時的那些事情都是冤枉你的，你別往心裏去。”
劉瑾一驚，萬歲爺說話怎麽如此客氣，是不是對我有什麽想法？他慌忙跪下。
“老奴不敢，老奴怎敢對陛下心生怨隙。”
“起來說，起來說，這裏都是自己人，你不必多禮！”
劉瑾用眼神偷偷瞄了一眼李棟，畢恭畢敬的起身“老奴多謝陛下！”
“張永他們推薦你做這個司禮監的大太監，你要好生做。”
劉瑾感激的看了一眼張永他們，張永他們微笑著衝他點點頭“老奴多謝陛下栽培！”
“好了，客套話就說這麽多吧，張永，先把內宮的事情給我介紹一下！”
劉瑾聽到李棟點了張永的名字，而沒點自己，他眉頭輕輕一皺，心中有些不舒服。
“是，萬歲爺。。。”張永徐徐把內宮的一些衙門職能給李棟做了簡單介紹。
大明的內宮設有自己的許多衙門，主要有：十二監、四司、八局，總稱二十四衙門。
宮中的宦官服飾也和百官官服一般分出品級，綠袍已經算是基層的小吏，紫袍的宦官一般都在各宮伺候貴人，或者管轄某事，而緋袍太監已經有官方的品級，在十二監四司八局的衙門中有差事了。
準確的說，也隻有這些緋袍和紅袍的宦官才能被稱之為太監，而不是和民間那種凡是閹人都叫太監的情況。
十二監包括是司禮監、內宮監、禦用監、司設監、禦馬監、神宮監、尚膳監、尚寶監、印綬監、直殿監、尚衣監、都知監。
四個司包括惜薪司、鍾鼓司、寶鈔司、混堂司。
八個局包括兵仗局、銀作局、浣衣局、巾帽局、針工乙、內織染局、酒醋麵局，司苑局。宮女也有六個局（尚宮、尚儀、尚食、尚寢、尚功等），每個局下設四個司。
在二十四衙門以外，內宮還擁有相當多的組織機構。如內府供用庫、司鑰庫、內承運庫、廣盈庫、廣惠庫、廣積庫、禦酒房、禦茶房、牲口房、刻漏房、更鼓房、盔甲廠、林衡署、織染所、安樂堂等。職權已滲透到社會生活及宮廷生活的各個方麵。
其中司禮監是明代宦官二十四衙門的首席衙門，它總管宮中宦官的各項事務，提督東廠，替皇帝掌管內外一切章奏和文件，代傳皇帝諭旨等，由於此職事關機要，曆來都由皇帝心腹宦官擔任。後來，隨著”票擬”製度的形成，皇帝最後的裁決意見，要由司禮監秉筆太監用紅筆批寫在奏章上，稱為”批紅”。奏章經過”批紅”以後，再交內閣撰擬詔諭頒發。
李棟點點頭，表示了解了，然後他微笑著從袖口抽出一張便箋，上麵密密麻麻的寫滿了字，一看字體就知道是李棟自己的字，隻見他笑嘻嘻的說。
“這皇宮大內死氣沉沉的，住著憋悶，不過最近我卻發現了它的好處，我還真在裏麵找到點好東西。”
劉瑾他們互相對視著，不明白李棟所說的好處是指什麽。
“秘密！這皇宮大內中居然有這麽多的秘密，這可真是個新發現！”李棟很八卦的說“太祖皇帝的長相，你們想知道不？”
也不管劉瑾他們想知道不想知道，隻見李棟又抽出一張畫像，鋪在桌子上，那是明太祖朱元璋的畫像。
朱元璋坐在便椅上，頭戴軟方巾，臉特別長，額骨隆起，臉上布滿大大小小的土斑，留有稀疏的胡須，兩眼炯炯發光，眉毛又濃又粗，眉眼都向上吊豎著，鼻子很大，鼻孔問上翹起，嘴又大又寬，下巴比上額突出許多。這畫像的頂端寫有 ”太祖遺像”四個篆體字。
“嗬嗬。。。沒想到太祖皇帝居然長這麽醜！”李棟笑嘻嘻的說
劉瑾等人慌忙把頭低下，李棟趕隨意評價朱元璋的長相，可他們這些做奴才的，借他們十個膽子他們也不敢，劉瑾等人心中疑惑不止，這本來說的是內宮二十四衙門的事情，萬歲爺怎麽扯到皇家秘辛上了。
“沒勁，這可是曆代皇帝自己寫的，別人就算想看都看不到，咱們關係好，我才告訴你們的，你們怎麽一點表情都沒有？”
劉瑾等人馬上露出受寵若驚的樣子。
“若說這些秘辛中，我最感到神奇的就是劉伯溫的《燒餅歌》，劉伯溫預測咱們大明將會出一個‘八千女鬼亂朝綱’，真牛，這他都能預測出來，厲害！”
劉瑾等人低頭看了半天，然後又互相看著，都搖頭，不明白這一句是什麽意思。
李棟開始胡謅八咧的說“我去過蒙古，那裏有個能知道未來過去的大薩滿爺和我說過類似的話，咱們大明將來會出一個比王振更專權亂政，更禍國殃民的大太監，他叫魏忠賢，他還有個外號叫九千歲，你們看那個魏字不就是八千女鬼嗎？”
李棟雖然說得平靜，但是劉瑾等人的冷汗唰的就下來了，手足無措的站在那裏，心中想著原來萬歲爺是想說這個。
李棟好似沒有察覺到什麽似地，繼續指著便箋的某一條說“成祖皇帝當初起兵靖難，在他最危難的時候，你們猜是誰幫了他？”
劉瑾等人隻是低著頭，不敢作答。
“不是他手下最勇猛的戰士，也不是老謀深算的道衍，居然是太監幫了他，而且還是建文帝手下的太監，你說奇怪不奇怪？”
由於建文帝禦內臣甚嚴，不少宦官心懷怨望。建文帝稟承老皇帝朱元璋旨意，嚴防太監幹政，隻當他們是供灑掃的奴仆而已。同時，建文帝又嚴懲冒皇帝名義出外勒索的宦官頭目，使得那些家夥心中充滿了怨毒，紛紛派人到燕王那裏示好，並把“金陵空虛”的消息告訴了燕王，建議燕軍“乘間疾進”。
“於是一席話點醒夢中人！燕王成了成祖皇帝！”李棟笑嘻嘻的說
劉瑾等人的臉上的汗冒得更多了。
“這。。。這裏還有呢。。。明英宗在土木堡之變後被蒙古人抓走，他的隨身太監喜寧建議當時的蒙古首領也先西攻寧夏，直搗江南，在南京立明宗為傀儡，與北京明景帝兄弟對峙，以兄製弟，奪取明朝江山。好計策，可惜也先目光短淺沒有采納”
劉瑾等人此時已經都跪下了，身體打擺子似的劇烈顫抖，臉上大汗淋漓，驚恐不安。
李棟故作不知“咦，好好的你們怎麽都跪下了？快起來，快起來，哎呀。。你們怎麽出了這麽多的汗，這裏很熱嗎？”
劉瑾等人不知道該如何回答，顫顫巍巍的起身。
李棟看敲打的差不多了，話鋒一轉“是人就有好有壞，你們太監也不例外，離咱們遠一點的大太監鄭和，那是你們所有做太監的楷模和榜樣，近一點的張敏，你們都知道吧”
“奴才。。。奴才等隻是知道張敏張公公救過先帝的命！”
“我給你們好好說說吧”李棟收起了笑臉，正色的說
成化年間，萬妃獨寵，任何被成化皇帝寵幸後懷孕的妃子、宮女都會被她用各種手段處死或者讓其流產。
一次成化皇帝在無人知曉的情況下，臨幸了一個姓紀的宮女，結果那個宮女懷孕了，後來生了一個孩子，這個孩子就是我的父皇。
很不巧，萬妃知道了這件事情，於是她就派人去溺死那個孩子，那個人就是張敏。
可是張敏卻違背了萬妃的命令，他在宮中找了一件空房子，安頓好了我的父皇，
日子一天天的過去，從成化六年到成化十一年，整整五年時間，緊密森嚴的後宮中多了一個孩子，這一點，幾乎所有的太監、宮女都知道，但他們卻無一例外地保持了沉默，守住了這個秘密。
隻有一個人不知道--萬貴妃。
我實在沒有想到，這件事情就發生在以爭寵奪名、勾心鬥角聞名於世的後宮。張敏放棄了私欲，保守了這個秘密，可他自己不過就是個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看大門的太監，卻做出了無數名臣名相也未必能夠做到的事情。可惜最後他還是死了，吞金自殺，麵對死亡的威脅，他依舊選擇了良知。
舍生取義不過如此。
沒有他就沒有我父皇，也就沒有我，這樣的人物，我不能讓他就這麽默默無聞的躺在皇家秘辛裏麵，我要給他著書立傳，我要讓他名垂青史！
“跟你們說了這麽多，無非就是想告訴你們，善惡隻在你們一念之間，你們中若有人想為惡，嗬嗬。。。先掂量一下自己的分量夠不夠，不過我還是希望他日人人提起正德朝的八虎，都挑起大拇指，讚一聲，好漢！你們好自為之！”
“奴才明白！奴才等定忠心為萬歲爺做事！”
“好，那我就給你們幾個分配一下任務，那二十四個衙門你們誰喜歡幹什麽就幹什麽，自己幹不過來的，可以推薦相熟的太監給我，原則就是一個，絕對忠誠！”
“馬永成我的銀袋子一項是你掌管，我現在手上到底有多少銀子？”
“啟稟萬歲爺，不算地契房契，萬歲爺現在有七百三十八萬兩白銀，內庫奴才還沒揀點完畢，估計內庫也能有五十多萬兩吧”
李棟點點頭“內庫還由你管，替我管仔細了，我不想做了皇帝，事事都管戶部要錢！”
“是，奴才明白！”
“穀大用，建築營你依舊抓總，以後皇宮大內的各項基建都由你來負責！”
“是，奴才明白”
“邱聚，宮中的采買你負責，過兩天弄個競標大會，以後采買固定幾家，三年一競標！”
“是，奴才明白”
“高鳳、羅翔以後寶器閣出品的商品都可以印上皇室供奉，價錢上可以賣得貴一些，但是質量關一定要把好！”
“是，奴才明白！”
“魏彬的保密營最近成績斐然，你把皇宮大內的保密工作也抓好，我不希望平時我說過的話，第二天滿大街的人都知道！”
“是，奴才明白！”
“張永，你的任務最重，這皇宮大內裏麵的那些太監可信的太少，來個大清洗吧，凡是出身可疑的，一律攆走。”
“是，奴才明白！”
“劉瑾”李棟最後點了劉瑾的名字“你掌管司禮監，要和那些文臣打交道，替爺盯緊他們，別讓他們耍什麽花樣！”
“是，奴才明白！”
“好了，今天就到這吧，媽的，這皇帝還真不好當呢，頭疼，出去透透氣去。”說著李棟邁步走出東暖閣。
一出門就看到張皇後身邊的紅柳。
“奴婢紅柳參見萬歲爺！”
“原來是紅柳，你怎麽在這裏？”
“萬歲爺，太後娘娘讓奴婢來傳信，如果萬歲爺處理完政務，請萬歲爺去太後娘娘那邊，娘娘有事情要和萬歲爺說。”
“啊？母後叫我，什麽事啊？”
紅柳掩口輕笑“萬歲爺一去便知！”
“還挺神秘的，那快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