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狡猾
當那件破破爛爛的皮袍出現之時，正是天魔們殺得最痛快的時候。
數百萬天魔同時接受到一個指令，要它們盡快幹掉空中的皮袍。不滿地咆哮了幾聲，卻沒有一頭天魔敢於違抗命令，即便是那幾頭最為強大，已經擁有了**，實力堪比中品天仙的天魔，也隻不過比別的天魔多咆哮了幾聲，多磨蹭了片刻，然後也不情不願地衝了上去。
“看我‘無縫天衣’的厲害！”
虛空中一粒小小的塵埃突然炸開，賈傑一行人奕奕然走了出來。心裏憋悶的雲中子大吼一聲，空中的老羊皮袍哆哆嗦嗦顫動了幾下，晃晃悠悠舒展來看來。
聽到雲中子的大喊，賈傑身體一震，眼睛盯著老羊皮袍子看了好幾眼，尤其是衣袖上那幾個好像是被老鼠啃出的破洞。嘎達一聲，賈傑下巴差點脫臼，好半天才艱難地問道：“雲中子道友，你說，這是‘無縫天衣’？”
雲中子尷尬地解釋道：“仿製品，仿製品！你別看它樣子是差了那麽一點點，但威力在那擺著。雖然比不上真正的後天至寶‘無縫天衣’，可要是施展開來，怎麽也有正品萬分之一的風采吧！”
紅鴉眼睛瞪得溜圓：“這樣子，何止是差了一點點，簡直是……簡直就是對西王母**裸的褻瀆！”
幽幽一歎，龍女接話道：“西王母要是知道你把她的成名法寶糟蹋成這般模樣，哪怕是羅天上仙，也得萬劫不複！”
雲中子也瞪大了眼睛，苦著臉說道：“沒這麽嚴重吧？我這也是沒辦法！真正的‘無縫天衣’，是昆侖西王母用大地胞衣的殘片為原料，融入她統領天下女仙，協理陰陽平衡的大功德煉製而成的。大地胞衣啊，它的主體化為了先天靈寶‘地’，被洪荒大能鎮元子得去。剩餘的殘片，基本上都被西王母搜羅一空，煉入法寶。我去哪找那樣的寶貝？沒奈何，隻好想盡辦法，從一個玉角灰山羊成精的羅天上仙手中換來了這張羊皮。別看模樣不咋地，到底是羅天上仙褪下的皮毛，實實在在經曆了數次天劫，很有一些威能。這已經是我能找到的最好的材材料了！”
找不到大地胞衣，就用山羊皮充數？別說是羅天上仙的羊皮，就算是大羅金仙褪下的羊皮，它還是羊皮！跟大地胞衣，這能比嗎？賈傑狠狠撇了下嘴。不過，雲中子知道的洪荒秘史倒是挺多的。昆侖西王母，統領天下所有女仙的仙主，跟統領男仙的東王公並稱於世。鎮元子，先天靈根人參果所化的大能。這兩位，都是洪荒神土一等一的人物，早在無數無數元會之前就超脫大羅，證得準聖的大神通者。賈傑雖然也聽說過他們的名字，卻不像雲中子那樣，連人家貼身法器的來曆都了解的清清楚楚。聽他精華，倒是很長見識。
“雖然模樣……是差了點！可裏麵的陣法卻十分不俗，似乎是一個神陣的雛形。雲中子道友若是能將此陣補齊，這件法寶還是很有潛力的！”不管怎麽說，雲中子是過來幫忙的，不能讓他下不去台。賈傑正正經經又看了幾眼，透過表象看本質，很公允地評價了這件法寶。
“還是賈傑兄弟了解我啊！外表算什麽，裏麵的陣法才是最重要的！我聽說‘無縫天衣’裏麵的核心陣法是一座‘九天十地搜靈絕魂陣’，後來又想盡辦法，搞到了一部分陣圖，可惜是殘缺不全的。但可入法器中之後，還是讓這件法器憑空上升了兩個檔次，從普普通通的真仙級仙寶，成為了如今的羅天上仙級仙寶，品質直逼我苦心煉製的‘青蓮碎心劍’，是我幾萬年裏仿製的所有法寶中最成功的一件了！對了，陣圖我隨身帶著，要不我現在拿出來，讓兄弟你指點一番？”
見雲中子真要去儲物戒指中招陣圖，賈傑趕緊攔住：“這個……不急，不急！”
雲中子一拍自己的腦門，這才想起是在什麽地方，遺憾地咂了咂嘴。當下一掐法訣，老羊皮袍子無風自動，瞬間漲到到方圓萬裏大小，將衝上近前的天魔罩了起來。
雲中子一袍子下去，數百萬天魔被罩住了近百萬。隻見他運起法力，周身雲氣翻騰，一股清晨時分，太陽星升起的刹才出現的紫色雲氣，帶著磅礴的生氣，從他元神中狂湧而出，與空中的山寨版“無縫天衣”融為一體。得到雲中子全力相助，羊皮袍子驀然一抖，附上了一層高貴而蘊含無限生機的紫色。殘缺的“九天十地搜靈絕魂陣”運轉起來，一陣輕微到極點的波動從衣袍中散發出來。
賈傑發現，從衣袍中散發出的波動，跟他運轉“亂神訣”時的波動有些相似，隻是不如“亂神訣”那麽純粹。波動所到之處，宛如一縷清風拂過麵頰，無比柔和，無比輕盈，若不仔細感覺，根本就覺察不到。
雲中子雙手輕輕擺動，數十道對靈體傷害極大的慘白火焰，從虛空中投射下來，穿過衣袖上的破洞，瞬間沒入衣袍之內。紅鴉他們現在才相信，那些破洞不是老鼠啃出來的，而是雲中子的精妙設計。
沉悶的慘叫聲剛剛發出來一半就戛然而止，隻有那幾個天仙級的天魔，修為高強，被滅魂之火灼燒著，一時半會也死不了，隻能發出一聲接一聲慘叫，格外的淒切。
還有數百萬天魔動作遲緩，幸運地沒有被罩住。這些天魔個頂個的狡猾，看到雲中子的神威，心中驚駭之下，不用別人招呼，立刻做鳥獸散。隻有數十萬格外狡猾，或者格外膽小的天魔，怕剛才發出命令那人怪罪，遠遠地飛出百萬裏後，又小心翼翼地往回飛了十來裏，召喚來魔氣裹住身體，這才敢抬眼觀看動靜。
足足過了半刻功夫，衣袍中再沒有慘叫傳出。雲中子輕輕揭開了衣袍。
“嘶”炎族幾人齊齊抽了口涼氣，百萬裏外，數十萬團魔氣同時炸開，掀起一道道由魔氣組成的旋風，在空間中四處鼓蕩。
仿製的“無縫天衣”下麵空蕩蕩的，被覆蓋住的百萬天魔，已經消失的蹤影無蹤。而原本破破爛爛的衣袍……比先前更加殘破了幾分，但賈傑卻清楚地感覺到，這件仙寶散發的氣勢，比剛才足足強出了兩倍，其中殘缺不全的神陣，也自動衍化，變得完整了一些！
顯然，百萬天魔已經被“無縫天衣”煉化了。而且這些天魔體內的精華，都被吞噬、轉化，變成了這件法寶自己的實力！
看著呆愣的眾人，尤其是賈傑臉上的驚駭，雲中子三天以來，第一次發出了由衷的大笑，當真是暢快無比！
“羅天上仙！該死，羅天上仙怎麽跑到這裏來了？！這裏隻是九幽十八域三十六重天中的外九天而已！”一個尖銳的聲音氣急敗壞地響了起來，“本座乃九重天鎮域魔帥魔方！我不管你是怎麽到這裏來的，無意也好，有意也罷，總之，趕緊給本座退出去！本座可以當什麽事情都沒發生。若是你不識好歹，今日就是你喪命之時，而這裏，就是你的葬身之處！”
這個聲音飄飄忽忽，一時間也分出清楚從哪裏傳出來。尤其，這人在說話之時，有意動用了魔功，凡是聽到聲音的人，無論何種修為，都要受其影響。就連賈傑，在聽到聲音的刹那，一股血淋淋，無比慘烈和絕望的氣息也從心裏萌發出來，讓人極不舒服。
腦海中太極圖一轉，頓時又神清氣爽。
雲中子冷冷哼了一聲，眾人精神一振，頓時破了魔功。
“休要故弄玄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