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規模
老人見賈傑注意到眼前的棋盤，點了點頭，伸出枯瘦的右手，緩緩撫過棋盤。一直像普通鐵板一樣靜默不動的棋盤，忽然微微顫動，發出一陣清鳴，好一會才沉寂下去。
“不錯，老夫就是這‘三界萬方棋’的真靈！”
“三界萬方棋？真靈？”賈傑驚訝道。他隻是隱約猜出，老人和這個棋盤有關，卻沒有想到他竟然是先天靈寶的真靈。
“是的，三界萬方棋乃是天地間有數的極品先天靈寶，其珍貴之處也隻在寥寥幾件混沌至寶和先天至寶之下！老夫生於混沌，本來是有希望更進一步，化形為人的。怎奈盤古開天時，被他發出的一道斧影所傷，幾乎潰散，化為飛灰！”說到這裏，老人仿佛回想起開天時那恢弘浩大的場麵，臉色變了變。
“我們這些先天靈寶乃是稟天地鍾靈之氣所生，先天就強大無比。於是天道就降下開天大劫給我等，大劫過後，先天之物十不存一！”
“一些福緣深厚的先天之物，逃過大劫，紛紛化形。先天靈根中的人參果樹化為地仙之祖鎮元子，菩提樹化為準提道人，都成了法力無邊的洪荒霸主。可憐我們這些福薄的，要麽灰飛煙滅，好一些的也是本源受損，苟延殘喘。”想不到鎮元子、準提這樣的洪荒大佬，竟然有這樣的跟腳，當真讓賈傑吃驚不小。
不過，這些大人物和賈傑這個小小的引氣期修者，中間隔著何止十萬八千裏的距離？所以賈傑隻是聽一下，並沒有往心裏去。
“老夫還算是比較幸運，重傷之後，落入了這混沌碎屑化成的洪荒星辰界，僥幸沒有被人發現，這才有時間慢慢修複本源。整整一百個元會的漫長歲月過去，我用光了附近幾個星係的絕大部分靈力，終於基本複原。可惜，畢竟本源受損，非同一般，想要化形，卻是無望了！”老者說完，發出一聲長歎，賈傑也跟著一陣唏噓。
“那麽敢問老丈，您是怎麽到我的精神海裏來的呢？”
“嗬嗬，小家夥，你是想問，我意欲何為吧？”賈傑臉一紅，可此事跟自己關係重大，也沒有否認。
“哎，此舉實屬無奈啊。此地雖然偏僻，天長日久之下，我卻是難免會被人發現。先天靈寶，隻要不能自己化形，難免都是要認主的。與其被人發現後匆匆認主，還不如由我自己來慢慢擇主！”
“那天，你到水蠅巢穴之後，我就發現你小子有古怪。區區先天境界的小修者，竟然領悟了足足七個盤古密咒！這樣的天賦即使是在巫族裏麵也是僅見！”
“什麽？巫族也可以領悟盤古密咒？”賈傑驚訝道。
老者直接給了他一個白眼，“廢話，人家巫族才是盤古血脈的正宗傳承者！難不成，你們人族可以憑借微薄的盤古血脈領悟密咒，人家巫族反倒不能？”賈傑滿臉尷尬，隻好嗬嗬傻笑。
“我注意到了你，就故意躲在靈草之下，讓你發現。想跟你回去，細細考察一下你的為人，要是不合我意就自己離去。哪知，你這小子著實邪門，剛一靠近就被一股詭異的力量扯進了這裏！”
“這個，我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賈傑知道，這肯定和頭頂上的神秘太極圖有關，卻不知道怎麽說。
“進來之後，我發現這裏也不錯。你一個連仙道都沒成的小子，竟然就形成了完整的精神海。還有這個破輪子，”老人指指頭上的太極圖，神色中很是忿忿，也有幾分畏懼，“這東西很是奇怪，老夫從混沌到現在，足有數萬個元會的經曆，竟然不知道它是個什麽東西？小子，你知道嗎？”
賈傑搖搖頭。他隻是從後世的記憶中隱隱知道這是個太極圖，別的就不知道了。許多知識還儲存在他的腦海，來不及吸收。
“這東西竟然可以不斷擴充你的精神海，就憑現在的精神海規模，在你達到羅天上仙境界之前，是不用擔心精神境界不足了！而且，它發出的光芒對我的傷勢也大有好處。所以，”老者用“你占到天大便宜”的眼神看著賈傑，“我決定，暫時就住在你這裏了！”
看到賈傑傻傻的看著自己，並沒有露出欣喜若狂的表情，老者有些不高興了：“怎麽，你還不願意？憑我數萬年會的經驗，隨便指點你幾句就能讓你平平安安的得道成仙！要不是看你心性還算良善，我才懶得理你！”
賈傑這才反應過來，這位是真打算在自己精神海中常住了，也不知是好還是壞。但至少，自己可以從他那裏得到不少指點總不會錯的。而現在，自己，炎族甚至整個人族的發展都還是處於探索階段，有這麽一位經驗豐富的老人指點自己，應該能夠少走不少彎路吧？
賈傑趕忙起身，再次向老者行禮道謝。
老人捋捋胡須，這才滿意的道：“不錯，不錯。你就叫我棋老吧。以後有什麽不懂的隻管問我！不過，我隻負責回答問題，爭強鬥狠的事情，我老人家是不會出麵的！還是要靠你自己！”
其實，棋老也有不得已的苦衷，不得不留在這裏。蓋因賈傑精神海裏的太極圖實在太邪門，老頭一時不察被吸了進來，之後，太極圖放出黑白光芒，既幫助老頭恢複傷勢，又隱隱約束著他的自由。他的本體三界萬方棋可以隨意進出，而真靈棋老卻再也出不去了。幾番抗爭無果，又看到賈傑心性不錯，天賦又好，跟著他應該是個不錯的選擇。這個年紀大的怕人的老頭，這才終於放棄了魚死網破的念頭，安心在這裏療傷。
而且，最最重要的一點是，賈傑竟然會下圍棋！雖然水平差了一點，可那有什麽關係呢？隻要有自己這個天地之間第一副圍棋指點，他的棋力總會提高的！一年不行兩年，兩年不行一會，一會不行一元……這可比自己擺棋局有意思多了！
“來來，小子，反正閑著也是閑著，過來陪老夫再下一百局！”
“還來！”賈傑腿一軟，差點摔在地上。他現在算是有點明白，棋老為什麽願意呆在這裏不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