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厲害
清晨的陽光穿過屋頂的破洞，斜斜照在少年臉上。身上的皮被早已被踢開，隻剩一個被角搭在肚子上。
睫毛輕顫，獵熊崽從長長的迷夢中醒來。
這已經是第八天了。
對於夢中的經曆，熊崽已經記不大清了。隻記得好像有一個光球和小蛇打架，嚶嚶嗡嗡發出討厭的響聲。還有比妖獸裂齒獅鷹還要大的銀色巨鳥。還有，很多很多，比炎狼還要多的人族……是的，那些絕對是人族。可是，怎麽可能會有那麽多人族呢？不是說南山族最多的時候也隻有三千族人嗎？南山族可是炎族的母族，已經是炎族族人想象範圍內最大的人族聚居地了。比南山族還要大的部族？難以想象……還有，那經文……
淡淡的經文再次從心底響起：“道可道，非常道……”
“啊——”熊崽忽然抱著頭大叫起來，痛苦地在地上滾來滾去。碰的一聲，堅實的牆壁竟然被他撞出一個大洞，一下子從屋子裏滾到外麵，皮膚上散發出淡淡的紅光……
一個月來，炎族的族人都知道獵熊家的熊崽撞了瘋魔，既不去采集也不出去狩獵，整天瘋瘋癲癲坐在南穀的小山上發呆，不時說些誰也聽不懂的胡話。也不回家，獵熊妻叫也不回應。為這，獵熊妻不知道落了多少淚。
男人成了殘廢，兒子撞了瘋魔，好好的一家就這樣毀了。族人都很唏噓，族裏的日子真是一天不如一天了。
比較奇怪的是族老的反應，過來看過獵熊崽一次，愣了好久，最後大笑而去，臨了留下一句；“熊崽清醒以後讓他來找我。”人家獵熊家夠慘的了，族老竟然還幸災樂禍。莫非，族老也撞了瘋魔？這可怎麽辦啊！獵熊妻卻是欣喜若狂，族老說，熊崽會清醒過來？一定是的，族老是炎族最智慧的老人，從來不會亂講話。媧皇保佑！
明月升起，銀白的月光為南穀的小山披上一層輕紗。
兩個人影輕手輕腳登上小山。兩人一男一女，男孩大約十二三歲，已經有成年男子的身量，臉色冷峻，堅毅中略略透出一些稚氣。手上提著一隻散發著誘人香味的羊腿。女孩隻有十歲左右，一身火紅色的狐皮衣褲，眉目清秀，一雙大眼甚是靈動。
“賈傑哥，我和白狼給你送吃的來了！”女孩來到熊崽身前，伸出白嫩的小手在他肩頭拍了一下。熊崽全無反應，雙目緊閉，一動不動。
兩人露出失望的神色，女孩更是潸然欲泣。
紅鴉和白狼是賈傑最好的朋友，從小玩到大，感情很深。紅鴉本來是小姑娘父親的名字，一個五大三粗的壯漢，叫這樣一個名字，實在有些滑稽。可是又有什麽辦法？誰讓他第一次狩獵就打死一隻實力不俗的準妖獸紅鴉呢。後來小姑娘漸漸長大，古靈精怪的，很是招人喜愛。幹脆大家就把小娘就做紅鴉，他父親的名字則變成了“鴉”。白狼十歲時偶然打死了一頭跑進山穀的白色野狼，就有了自己的名字。讓賈傑合適羨慕了一番。這次出獵就是想為自己掙回一個名字，誰知卻發生了這樣的事情。
兩人默然半晌。女孩談了口氣，采來草葉鋪在獵熊崽身前，白狼把羊腿放在草葉上，轉身準備離開。
“紅鴉……白狼……”一直像塊岩石一樣坐著的熊崽忽然開口，緩緩叫出了兩人的名字。似乎是很久沒有說過話的緣故，他的聲音有些生澀。
“賈傑哥，你……你醒了……嗚嗚”紅鴉喜極而泣，禁不住撲進熊崽懷裏哭了起來。
“賈傑”，一直冷著臉的白狼也很高興，卻沒多說，隻是伸手在熊崽的肩頭重重拍了一記。之後，忽然想起來了什麽，彎腰拿起羊腿遞給熊崽，看著他嗬嗬傻樂。
“哈哈哈……傻丫頭，快別哭了！你賈傑哥很久沒洗過澡了，你不嫌髒我還嫌不舒服呢！好餓啊，讓我先吃飽再說，哈哈，這麽大的羊腿，還是白狼了解我……”賈傑哄好紅鴉，伸手接過羊腿，高興地大嚼起來。
看他吃的開心，紅鴉露出梨花帶雨的笑臉，和白狼一起笑嗬嗬的看賈傑吃東西。
“好久沒吃這麽飽過了！”賈傑一口氣把整條羊腿啃得精光，這才舒服的長舒一口氣，隨手把骨頭往旁邊丟去。
隻見賈傑手上紅光一閃，羊骨像箭矢一樣射在山石之上，“轟”的一聲巨響，羊骨撞成粉末，而堅硬的山石則被撞出一個直徑尺許的深坑。
“噝~~”不但紅鴉和白狼嚇了一跳，賈傑自己也吃驚不小。“意外，純屬意外！”看著兩人投來的驚詫目光，賈傑愣了一下，搔搔頭，打個哈哈。
“賈傑哥，到底是怎麽回事啊？你還是賈傑哥嗎，怎麽會那麽厲害？！”
麵對兩人的疑問，賈傑隻好把自己身上發生的事一五一十講了出來。
那個乳白色光球是一個人的靈魂，來自一個叫做21世紀的遙遠地方。至於那個人叫什麽？忘了！隻知道他是一個大學四年醉生夢死，混到畢業卻找不到工作的可憐蟲。（工作還需要找嗎？他不會打獵可以去采野果啊。白狼語）他的靈魂怎麽來到這裏的？不清楚，似乎是看了一些叫做穿越的東西，自己觸電死的。（觸電？是像去年的那隻傻熊一樣，下雨天站在山上被雷劈？白狼語）他想奪取我的身體自己住，哦，這叫奪舍。結果卻稀裏糊塗被我搞死了！賈傑驕傲的說道。還有一道紅光……對了，還有比妖獸還大的“飛機鳥”，像千足蜈蚣一樣長的火車，還有，好多好多的人族……
賈傑自己腦子裏稀裏糊塗，講的更是稀裏嘩啦，紅鴉和白狼倒是聽的津津有味。至於怎麽變得厲害，一覺醒來就這樣咯，有什麽好奇怪的？！兩個小聽眾連連點頭，深以為然。
故事會還在繼續……
月亮把臉埋進雲裏，不願再看這三個小糊塗蟲。
族老的小屋是用厚重的黑石建成的，沒有窗子，黑漆漆的，隻有屋中間的火塘閃著微光。哦，好像炎族的房子都沒窗子，隻有吸收了古怪記憶的賈傑覺得有些奇怪。
說道房子，炎族從母族南山族學來的。以前人族都住山洞的。據說南山族的大首領有一件法寶，就是房子狀的，是南山族的鎮族之寶。炎族的鎮族之寶……呃，炎族還沒有鎮族之寶。如果非要選一個的話，就隻能是那個黎黑法杖，的主人——族老了。
現在，賈傑正坐在族老房子裏的火塘旁邊，一臉痛苦卻又不得不苦苦忍耐。而炎族的鎮族之寶族老，則閉著雙眼，一雙鷹爪一樣骨感的黝黑手爪正在賈傑的身上抓來抓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