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八章 罪名
台上,一對璧人在楚雲雄和赫穆的注視下深情款款的對視著,男人的表情說不上溫柔,但起碼沒有了方才對著自己時的厭惡和狠厲。
喬初自嘲的一笑,低頭不願去看台上交訂婚換戒指的那一幕。
楚夢棠還沒來得及打開戒指盒,整個會場的人都被門口的嘈雜聲音吸引了去。
楚雲雄察覺到了會場的異常情況,招手示意安保上前處理。
“放開我!今天我必須要一個合理的解釋!楚雲雄!你給我站出來!”
門口處,一個身穿小洋裝的女人披頭散發的掙紮著不準安保將自己帶出去。
喬初本來並沒有在意,卻在聽見女人聲音的那一刻倏地瞪大了眼睛望過去,居然是李希!
她想起什麽似的,側眸看著莫行聲。
莫行聲好整以暇的抿了一口香檳,聲音低沉,“好戲開始了。”
李希的動作不小,加上又是女人,那些個安保一時之間手足無措。
一個不留神,她已經掙脫開束縛跑到了楚雲雄麵前。
“啪”的一下,清脆的巴掌聲讓在場的賓客都倒吸了一口冷氣。
楚雲雄還沒從突然之間挨巴掌的震驚中反應過來,李希已經指著他的鼻子聲淚俱下的控訴了起來。
“楚雲雄你不是人!”
她惡狠狠的瞪著一臉錯愕的楚雲雄,聲音淒厲悲情,像是受了莫大的委屈一般,“為什麽躲著不敢見我?睡了我就拍拍屁股走人,你當我李希是什麽,討飯的嗎?”
楚雲雄沒想到李希會跑到這種場合來鬧,但他是混跡商場的老狐狸,一瞬間正色嗬斥著那些保安,“還愣著幹什麽?我不認識這個女人,趕緊把她給我弄出去!”
他的聲音在一片寂靜的會場顯得尤為突兀,李希見不妙,直接走上了台,抓過司儀手上的話筒,“沒得到一個交代我是不會走的!楚雲雄,你算什麽男人?敢做不敢當?好啊,那我不妨把證據甩出來。”
“上周六晚星恒酒店頂樓總統套房的開房記錄就在我手上,今天我必須討個說法!”
李希揚手高舉著一個文件袋,眾人的目光紛紛注視著,在場的記者更是對準了李希一頓閃光燈。
原本鎮定自若的楚雲雄麵色鐵青,眉頭緊鎖,眼看就要朝著李希衝去,卻被赫穆不動聲色的攔了下來。
赫穆拄著拐杖站了起來,兩手微抬往下壓了壓,示意大家保持安靜。
“這位小姐一定是有什麽誤會了地方,不妨到賓客間好好聊一聊。”
他眼神犀利的掃向李希,麵上的神情不怒自威,複而又別有深意的看了看楚雲雄,重新將視線放在台下,“今天的訂婚宴尚有諸多不妥之處,還望各位見諒。鑒於情況特殊,我們決定將訂婚宴順延,擇日再定。”
接下來的事情就交給了專業素質過硬的司儀解釋,而李希在收到莫行聲的示意後,順著赫穆給的台階下來,由一群人看著被帶往了休息區。
喬初凝神看著台上的楚夢棠,隻見女人一臉的憤憤不平,對於訂婚宴被打斷很是惱怒,正扯著赫歧珩的袖子不滿的撒著嬌。
男人的目光有一瞬間落在喬初身上,又飛快的別開。
她攏了攏披肩,心裏一片苦澀。但卻因為訂婚宴被打斷而生出一種前所未有的快感,哪怕這樣短暫的愉快也不過是自欺欺人。
“我有點累了。”
喬初將香檳放下,周遭的熱鬧與她格格不入,一整晚的凝神聚氣讓她疲憊不堪,現在隻想趕緊離開這個令人難以呼吸的地方。
莫行聲目光意味深長的朝著李希消失的地方掃了一眼,點了點頭準備攜著喬初離場。
他用餘光窺探著喬初的表情,但這個女人似乎並沒有想象中的開心,反而帶著一種難以言說的蒼涼。
經過李希這麽一鬧,看熱鬧的賓客大多散得差不多了,會場門前蹲守了不少記者,顯然是在等待著剛才那場鬧劇的後續。
喬初一手拽著裙擺,站在角落等待著莫行聲取車過來。
突然,她的視線裏多出來一雙皮鞋,隨即耳畔響起極嚴肅的聲音,“葉初小姐,你被指控涉嫌一起故意殺人案,麻煩跟我們走一趟!”
喬初錯愕的抬起頭來,麵前的男人將證件出示在了她麵前。
不遠處還有兩個人也正往這個方向看,皆是一身便衣,所以並沒有引起太大的注意。
她幾不可查的勾起一個笑容,認命似的閉上雙眼深吸了一口氣。
她那一瞬間才明白,原來赫歧珩恨自己到如此地步,他於她沒有絲毫的信任,甚至於不惜如此將自己送進監獄裏。
她回眸看了看會場門前的巨幅照片,一言不發的跟隨著便衣警察離開會場。
審訊室裏,喬初一身禮服顯得相當突兀,她麵無表情的坐在刺眼的白熾燈下,晃眼的燈光映得她麵容灰白,沒有一絲血色。
麵對前來審問的警察,她始終隻回答一句話,“不是我。”
第二輪審訊結束,絲毫不停歇的換進來了第三批前來審問的警官。
帶頭的人是個麵色清冷的女警察,她先發製人將一張照片甩在了喬初麵前。
“這個男人你認識嗎?”
喬初掀起眼皮看了一眼,“認識。”
曾文方一直以來都是韓雪梅的主治醫師,但她不明白這跟他有什麽關係。
“曾文方對於你指使他加大死者用藥劑量並導致死亡的犯罪行為供認不諱,也就是說,你才是那個幕後主使。為什麽這麽做?”
那女警官察言觀色的能力頗強,在喬初回答她認識的那一刻,她滿意的笑了笑。
“赫老太太的死跟我無關!”
喬初對於曾文方誣陷自己的事情震驚不已,神情激動的漲紅了臉,雙手拽緊始終堅持自己的清白。
喬初沒想到的是,在赫家的強烈施壓之下,審訊室的警察一波又一波的換著,他們不曾給自己送來一口飯,到後來甚至連水也不給了。
她感受著體力的流失,兩天兩夜不曾合眼的她麵對著不停盤問的警察,機械而微弱的重複著自己的無罪。
審訊室的門再次打開,皮鞋踩在地板上的聲響聽得她心悸,她氣息奄奄的靠在椅背上,目光渙散的盯著桌麵,語氣虛弱得仿佛下一秒就要消失一般,“不是我,我是清白的……”
這一次,她沒有得到任何的回應。
喬初緩緩的看過去,對上一雙墨黑而深邃的眼眸,她輕笑了一聲,嘲笑著自己出現了幻覺,否則赫歧珩如何會出現在這裏?
她久久的凝視著,看得眼眶發酸也舍不得眨眼睛,生怕她再睜開眼時麵前就沒了他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