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章 撞破
喬初一麵接過謝千遞過來的紙巾試圖將衣擺處那一大灘顯眼的紅酒漬擦拭幹淨,一麵往包廂門口走,在手把上門把的時候,敲門聲停歇了,門隨即被打開來。
赫歧珩似乎並不困驚訝於在這間包廂見到她,似笑非笑的眼神帶著些慵懶和探尋,狹長的眼掃了一眼喬初身後得謝千,隨即落在她那處受災的衣擺上。
走錯包間了?喬初的第一反應便是這個,畢竟自己剛才也犯過這種低級的錯誤。隻是為什麽自己每次出現在她麵前,都是一副狼狽不堪的模樣?再加上今天的妝容……
“那個,你……”
“洗手間在走廊盡頭,好了到餐廳門口來,我送你回去。”喬初詢問得話語被他打斷,赫歧珩利落的脫下風衣外套遞過來,側眸指了指樓下,隨即旋身離開。沒有給喬初任何反應得時間和謝絕的餘地。
站在身後的謝千還頗為愧疚的捧著紙巾盒,喬初無奈得看了看那大片的紅酒漬,衝他笑了笑算是安慰。“我先走了,單我已經買過了,記得保密,謝謝。”
出了包間門,喬初迅速的戴上口罩往洗手間方向走,這一身的紅酒味和邋遢的形象回頭要是讓人拍到了,又不知道該寫成什麽樣子了。
她剛走出兩步,隔壁包間虛掩的門傳出了董菲菲的笑聲,喬初順著門縫看去,徹底的僵在了原地。今天出門一定沒有看黃曆,否則怎麽會這麽倒黴?
原本無意理會的喬初這一刻徹底的被眼前的一幕給亮瞎了,隻見董菲菲緊挨著那個看起來文質彬彬的男人坐著,男人的手搭在她的腰側,女人夾了一筷子菜嚐了,滿意的點了點頭,回眸望男人,笑得眉眼彎彎。
男人不輕不重的在董菲菲的唇上啄了一下,又抬手頗為寵溺的刮了刮她嬌小的鼻頭,惹得董菲菲雙頰緋紅,“你鬆開我,一會兒讓人看見了多不好……”
是夠不好的,而且也已經讓人看見了。喬初躡手躡腳的放輕了步子往洗手間方向挪去,不過幾十步的距離,卻完全沒辦法從震驚當中抽身。自己這是撞破了出軌現場吧?老婆出軌好兄弟,這什麽狗血戲碼?
實在是覺得紛亂,喬初隨手摘了口罩鞠了一把溫水洗了臉,方才的妝容悉數被洗了個幹淨,整個人看起來整潔了很多。鏡子裏,衣擺處的紅酒漬尤其醒目,外加是白色的上衣,實在是不要太難看。
無奈之下,她隻好將赫歧珩留下的風衣套上。風衣還留有他身上的體溫,慣用的鬆木香也一直沒變,但哪怕喬初再高挑,也沒法駕馭這件寬大很多的外套。抬腕瞅了一眼鏡子裏,自己這身裝束跟偷穿大人衣服的孩子沒什麽區別。
步出洗手間,目光不由的落在隔壁的那個包間的門板上,謝千也出乎意料的還站在門口,“你的包落在裏麵了,幸虧你還沒走,給你。”
接過自己的包,喬初簡單得道了謝便要轉身離開,恰逢服務員端著菜敲響了包間的門,再一次,喬初在門關上之際看到了董菲菲和那個男人舉止親密,直到看到服務員來了,才匆忙的將手從男人手裏抽了出來。
董菲菲看起來並不像這種人,怎麽會這樣玩弄感情呢?還是說她同赫歧珩都各玩各的,那他們到底為什麽要孩子?
直到走下樓,站在餐廳門口,喬初都想不明白,這件事情到底要不要告訴赫歧珩?他明白他的自尊有多強,如果自己說出來的話,會不會顯得過於多管閑事?畢竟如今兩個人全然沒了關係……
“滴滴……”不遠處的一輛黑色路虎摁下了喇叭,喬初如夢初醒般抬頭,就看見赫歧珩正盯著自己,目光如駐,漆黑如一片星辰。或許自己可以適當的提醒一下?
喬初扯了扯麵上的口罩,習慣性的四下看了看,確定沒人偷拍什麽的才往赫歧珩的車邊走去。她沒有直接上車,而是繞到了駕駛座的那一邊,抬手輕敲了兩下車窗。
車窗應聲落下,赫歧珩不解的看向喬初。夜晚的天氣多少有些微涼,風輕輕的揚起她的發絲,淺淡的燈光下她的皮膚白得近乎透明,一雙秀眉下眸子澄亮,似乎有什麽話要說。
“赫總,其實不用這麽麻煩,我自己打車回去就可以了。你樓上還有客人吧,這樣離席應該不太好,所以……”
“所以你覺得我是在多管閑事?”赫歧珩語氣淡淡,卻能夠聽得出裏麵隱含的怒氣。他實在是被喬初的那副客氣又疏離的態度給氣得不輕,這種時候她想到的居然是如何拒絕自己?喬初,你果真是好樣兒的!
被赫歧珩陰惻惻的語氣一驚,喬初瞬間有些懷疑是不是自己提醒得不夠明顯,抿著唇思考了片刻,“不是這個意思,赫總如果不想跟我一起上頭條的話,還是回包廂的好。”
那盞透白的路燈下,喬初滿眼的認真,內心卻是波瀾縱橫。自己並不願意再跟赫歧珩有什麽瓜葛,更何況他已經有了家室。
“上車,樓上不會有事的。”見她一身短裙在風中裙擺飄動,寬大的風衣襯得她的身子越發的嬌小,赫歧珩放冷了聲音,拉開車門直接將喬初塞進了副駕駛坐裏。
喬初被他突如其來的動作嚇得不輕,頗有些焦急的脫口而出,“你老婆跟那個男人……”說到一半,就對上赫歧珩墨黑的眸子,讓她一下子就噤了聲,急忙驚慌失措的偏開了頭。
“我老婆?”赫歧珩的聲音居然帶著清淺的笑意,喬初不可思議得偏過頭,他的唇角輕微的上揚了一個弧度,看不出來到底是什麽情緒。
氣氛一度又詭異了起來,赫歧珩仍舊沒有下車,反而直接發動了汽車,往喬初公寓得方向的開去。車內的光線忽明忽暗,廣播裏播報新聞的聲音靜謐如流水,一切安靜祥和,除了喬初現在百轉千回的思緒。
她微微側目,明暗不定的光線下赫歧珩的側顏如精心雕琢過一般,高挺的鼻梁,利落的下頜線,開了兩個口子的白襯衫……以及淡得幾乎看不見的上揚的嘴角。
果然是各玩兒各的吧?否則怎麽會完全不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