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四章 應酬
一整晚，赫歧珩都守在喬初的門口，一支煙接著一支煙的抽著。煙霧繚繞間，門外的感應燈忽明忽滅，心緒難平。
早上七點整，林峰正開車趕去半山別墅的路上，半途接到赫歧珩的電話，打著方向盤調了個頭，往著公寓的方向去，掛電話之前還不忘吩咐他訂一份張記鋪子的小籠包給喬初。
車子穩穩當當的停在公寓樓下，赫歧珩的身影由遠及近。仍舊是昨天的一身行頭。林峰上前接過行李箱，餘光瞥見赫歧珩提著外賣空盒往垃圾桶方向走，心裏的疑惑更深了幾分。
老板身上的煙味很重，看來緊趕慢趕的提早結束了出差，根本顧不上休息就風塵仆仆的往回趕的行為雖然令他都動容，但似乎太太並不為所動。
自從太太回來的這小半個月，老板幾乎沒再抽過煙。而昨晚弄得這一身狼狽，林峰幾乎可以預見未來老板的漫漫追妻長路上，布滿了多少荊棘。
許是昨天睡得多了，昨晚喬初睡得並不安生，輾轉反側，難以入眠。早餐外賣是在七點四十送到的，是自己最喜歡的那家店的包子，但那一瞬間她便失去了胃口。
她努力的撇清與從前的交疊，但這一份早餐將自己狠狠的扯回了之前的回憶漩渦裏。彼時她休息之時，總喜歡貪睡，那個男人便會點上幾份張記鋪子。她縮在他的懷裏，餐桌上的小籠包一個個被消滅。那時候的她，真的就以為那是天下最好吃的小籠包，真的就堅信自己會一直和他幸福下去。
食之無味，勉強自己吃個兩個後便被擱置。刻意不去想那些亂七八糟的，她將公寓的每一個角落都收拾了個遍。這一忙碌，就到了傍晚時分。
工作室需要談下一份合作的合同，想著自己不能再如此當一個甩手掌櫃，喬初主動從姚荼那裏接了過來。而這份合同，作為工作室的所有者前去簽，應該更為合適。
換上一身黑色的職業套裝，緊身鉛筆裙將凹凸有致的身材包裹得極好。一頭綢緞似的長發盤在腦後，用一支簡單大方的夾子固定住。對著鏡子用正紅色的口紅塗滿雙唇，瞪上細跟尖頭高跟鞋，整個人散發著幹練又柔美的氣質，搖曳生姿，步步生蓮。
華燈初上，古色古香的餐廳包廂裏已是酒過三巡。喬初有些不耐煩了，但合同還沒拿下，自己不可能就這樣離開。坐在身側的小孟已經替自己擋了不少酒，看起來已經有些微醺了。
"趙總，這氣氛也差不多到了。我們談談正事吧？"喬初一隻手擱在桌麵上，一下一下的點著那份合同，她笑得溫柔，心裏卻隻想趕緊離開這些不正經的人。
隔著一個位子坐著，正和桌上另幾個老總推杯換盞的男人聽見喬初的話瞬間故作生氣的把臉沉了下去，"葉初，你可掃興了啊。這跟你敬酒你抓個助理擋著，這我們幾位正盡興呢，你卻提起合同這種公事兒來……"
說著，其他人紛紛附和。趙總端著一杯紅酒坐了過來，將擺在桌上的合同一掃，"你們這些明星就是不一樣，這皮膚嫩得能掐出水來似的。這樣，把這杯幹了我們再談……"
帶著臭氣熏天的味道，趙總頂著肥碩的臉湊了過來，滿杯的紅酒在他的晃動下灑了不少出來，悉數滴在了她的裙子上。耳邊起哄的聲音不斷，她安慰似的拍拍小孟拽緊的手背，嫌惡而不著痕跡的躲開了趙總想要摟住自己的鹹豬手。
知道多說無益，她接過高腳杯仰頭一飲而盡，整個酒桌上的氣氛更加熱烈了起來，紛紛誇讚著喬初好膽識，酒量佳。甚至有的灌起了坐在自己身邊的陪酒小姐，動作之不堪入目讓閃躲的喬初差點撞上了傳菜的服務員。
總歸是自己太單純，當趙總再次倒了一杯白酒推到麵前的時候，喬初暗暗罵著麵前的這些人厚顏無恥。"趙總，我們初姐今天狀態不好，這杯我替了，如何？"
"少說廢話！狀態不好談什麽合同？再說，你喝跟我們小葉喝能一樣嗎？"趙總罵罵咧咧的將酒杯推近了幾分，手似有若無的搭在喬初的腿上，且有徐徐向上的趨勢。
喬初緊皺著眉，一下揮開了趙總不安分的手，扶著酒桌站了起來。她厲聲嗬斥，"趙總，請自重！"
小孟將包包抓在手上，喬初轉身之時一個踉蹌，一下子被喝得不知天高地厚的趙總拽住了手腕。她將另一種手上正處於播號狀態的手機藏進袖子裏，旋身反抗。
可纖弱的她如何敵得過肥頭大耳的趙總，三兩下，她便被趙總壓在了牆壁上。小孟掙紮著想要上前，卻屢次被另外的人攔住。
喬初拚進了全身力氣，厭惡的想要推開在自己身上胡亂摸的手。趙總見她越發的反抗，眼神裏的欲火欲加旺盛，伸手就要去解喬初的襯衣扣子。喬初奮力反抗著，低頭一口咬在他的手上，趙總吃痛的放開，濃重的血腥味蔓延開來，喬初彎腰連連幹嘔，恨不得將胃裏所有的東西都吐出來。
看著手上的一排牙印和滲出來的血珠，趙總更是紅了眼，一把將喬初重重的推向牆壁，身後喝高了的幾個男人呐喊著。喬初被這一道力震得五髒六腑都在痛，男人揚起了巴掌，她害怕的閉上了雙眼。
一聲尖叫聲傳來，喬初感覺腰間被一隻大掌一帶，自己跌進了一個熟悉的胸膛裏。清雅的鬆木香傳來，偏偏讓她穩了心神。
赫歧珩將她護在懷裏，整個包間因為他帶著殺氣的眼神安靜下來，趙總捂著肚子倒在地上抽搐著，他像林峰使了個眼色。懷裏的女人麵頰酡紅，呼吸間帶著淡淡的酒氣，一頭長發失了發夾的固定而披散開來，縮在他的懷裏瑟瑟發抖。
"明天早上，我不想看到這幾家公司還在運轉。"赫歧珩的手扣著喬初的腰，將她帶出了包間。餐廳回廊上安靜得落針可聞，一陣風卷來，讓喬初一個激靈的反應過來，即時抽了身。
大幅度的動作讓手機跌落在了地上，喬初彎腰拾起，順帶著將自己的襯衣領扣好。"赫總救命之恩，萬分感謝。"氣息不穩，但仍舊是無限的疏離。
喬初轉身對著手機說著什麽，赫歧珩看著她離開的背影，墨色的眸子深沉如波瀾的海水。
這樣的關頭，她第一個聯係的人居然是尚容？什麽時候起，哪怕她在最緊急的情況下也再不會想起聯係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