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六章 囈語
和徐漫不同,赫歧珩請來的設計師有兩個是喬初識得的,其中兩位都是國際首屈一指的禮服設計師,而剩下的那位,因為風格獨特的原因,也在設計屆占有一定的地位。
如果用咖位來比量的話,林森木和楊涼可以算得上是超一線,而金瑤則算得上流量小生。三人紛紛將自己的作品拿了出來,沒有過多的交流,不苟言笑的走著正常的程序。
不得不說是品味極高的設計師,三人的禮服各有不同,華麗的,霸氣的,甚至是暗黑風格的,每一張都讓喬初暗暗驚歎。
"赫總說了,你要是看中了哪款,現在就敲定,好做進入後期的製作。"聞言,喬初訝異赫歧珩效率和人脈的同時,更是忍不住扶額。這是吃醋的另一種表現吧?
勾唇,露出標準的微笑,告訴三人自己需要考慮一番,喬初才恭恭敬敬的將這三尊大佛送出了門。若是這個場麵被記者拍到的話,怕是要驚得眼鏡都要掉下來。
她很認真的看了禮服設計稿,並沒有立刻下決定,說不上哪裏不對,但總覺得缺少什麽。將設計稿暫時擱置到一邊,打算再看看徐漫的設計。
也不知是得了風聲還是怎麽的,徐漫很碰巧的,當晚就送來了禮服初稿。雖然並不是定稿,也有許多需要修改的地方,但喬初沒有猶豫,一秒就確定了那才是自己心目中的晚禮服。
楊涼他們的設計都帶有太多的個人風格,似乎極盡華麗張揚,但並沒有聯係到喬初自己身上。以她現在在娛樂圈的地位,過於精致和奢華的禮服反而會讓人覺得自己"用力過度"。
而徐漫的禮服設計,不僅和自己的氣質最為貼近,巧妙的設計讓喬初眼前一亮。拉著徐漫商量了許久,將禮服的材質和一些細節敲定,她已經等不及要看這件禮服成型了。
喬初忙得不可開交之時,赫歧珩的工作也有條不紊的進行著。這天,集團迎來赫穆這個最大的股份持有人的工作視察。
赫穆拄著拐杖,一聲一聲的敲打在光亮的地板上,在赫原澤的和幾位總監的陪同下上到會議室。赫歧珩和其他股東得到開會通知後才匆匆趕來。
一連串的報告過後,從頭到尾一言不發的赫穆才起了身。他步伐沉穩,帶著不可言說的威嚴。"時恒經得住動蕩,這很不錯。V娛樂下半年的投資要偏向文娛建設方麵,隻有跟緊了國家的方針政策,我們赫氏才會越來越好。"
各個股東紛紛鼓掌,將讚許的目光投向赫歧珩,接手娛樂公司和旗下的酒店業不過幾月,便實行了大刀闊斧的改革,並取得了不俗的成績。早知道,這就是紅花花的票子啊,哪個股東會跟錢過不去呢?
反觀赫原澤管理的電子科技公司和新投資的新能源行業,要麽沒什麽盈利,要麽有些項目勉強維持盈虧。不少股東暗暗後悔,不該投那麽多錢到赫原澤的那些項目裏。可未來,誰都不知道他們兄弟二人究竟誰才是繼承人,所以現在誰也得罪不起。
赫原澤又為自己倒了一杯酒,冰冷的液體灼著喉嚨,有辛辣的感覺傳來。他捏著酒杯的指尖發白,似乎要生生將杯子粉碎一般。
閉眼間就是老爺子誇讚大哥的話語,雖沒有直接批評自己,但赫原澤知道,這是老爺子給自己的警告,更是當眾給了自己一巴掌。這一巴掌沒有聲響,但足夠讓那些股東分辨出哪一方有益。
自己苦心經營的人際關係,卻輕而易舉的被大哥收入掌中。他是沒有大哥那樣的眼界和膽識,可也不想到頭來落得一場空!從小到大,他都生活在大哥帶給自己的陰影裏,沒有人不拿他跟大哥做對比。自己永遠低著頭,處處活得小心翼翼……
十幾年前,大哥開始變得頑劣,他終於看到了時機。那個讓自己站在陽光底下的機會,可到最後,居然不過是一場騙局!什麽大哥?不過是在看自己的笑話罷了!
又一杯烈酒下肚,身側的沙發卻驀的多出一人。赫原澤不耐煩的轉身就要嗬斥,卻見對方西裝革履,已然向自己伸出了一隻手。
他蹙眉,確定自己不認識對方,冷冷的別開眼,沒有任何搭理的意思。這樣的人他見多了,拿著毫無意義的合作方案。企圖跟赫氏建立合作關心,一勞永逸。
"赫總,我來不是為了生意上的事。隻是希望赫總能為袁黎讓條路。"厲遠從容的收回了手,毫不遮掩的將自己的意圖說了出來。
果然,身側的男人一愣,疑惑的看向他,"讓路?"
"是。當然,若是能助袁某一臂之力,那自然是更好。"看著他的雙眸不解的神情更沉了幾分,他不疾不徐的給自己倒了一杯酒,"不瞞您說,袁某與赫歧珩有些過節。"
"與我無關。"赫原澤的身體一僵,隨即又恢複了冷靜。他定神望進厲遠的眼裏,自己所有的嫉妒和不甘都隱藏得很好,眼前這個人究竟什麽來頭?
厲遠對他的拒絕不以為然,起身拿出自己的名片放在桌上。他將赫原澤的情緒變化收進眼裏,然後滿意的離開。點到為止,這些事情,都需要一個循序漸進的過程。
焦躁的心情被一個莫名出現的人打攪,赫原澤用餘光掃了一眼那名片,猶豫了一下,終於還是收進了自己的西裝口袋裏。
他虛浮著腳步,繞過人潮攢動的舞池,坐上了早就等在門口的路虎。"回家。"他疲倦的捏了捏眉心,吐了兩個字,酒氣十足。
不一會兒,他又想起來什麽似的,吩咐司機回老宅。司機得了令,發動了車子,朝著市郊的方向駛去。
"啪嗒"的一聲,鎖芯落回了卡槽,赫原澤生怕吵醒了床上正蹙著眉的安禾,三兩步上前。直到發現她仍舊睡得很熟,才鬆了一口氣。
不知夢到了什麽,安禾似乎睡得很不安穩,他附身撫上她的眉心,將收攏的眉舒展,才轉身朝著浴室走去。
身後傳來兩人呢喃,是安禾的夢話。赫原澤停住了腳步,身子僵硬得無法挪動半分。那聲音真切,充滿了無限的哀求和柔情。
他聽見睡熟的安禾喊著:"歧珩,歧珩……"